崇明因水而生,因水而興。近年來,崇明以水為脈,全面推進生態小流域建設,從綠華鎮發展“水上運動”促進鄉村文旅,到新城公園凈化水體、提升生物多樣性,再到疏通斷頭河、開挖新河道,一步步構建起“水清岸綠、活水暢流”的生態畫卷。
這一切離不開科學的水資源調度。崇明本島擁有14262條內河河道,結合水閘與潮汐特點,形成了“南引北排、西水東調”的調度體系。水資源調度如同一場“水利交響樂”,調度人員像指揮家一樣,調控水流蓄引排,應對干旱、洪澇和咸潮,滿足農業、生活、生態等多方面用水需求。
在這背后,是眾多水務工作者的默默付出,徐凱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故事是治水路上鉆研與堅守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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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漢”的硬核轉身
徐凱,1981年生于崇明,1999年參軍,2001年退役后進入崇明水務系統,從此與水閘、海塘結下不解之緣。他先后在黃瓜沙堤防管理分站、老滧港北水閘、廟港河北水閘等基層崗位工作,積累了豐富經驗。2016年調至區海塘管理所,開始負責全島水資源調度、水閘運維等核心業務。
采訪當天,在區海塘所的水閘調度室,記者見到了徐凱。他個子不高,舉止沉穩,言談間透著一種踏實與專注。面對實時跳動著水閘數據的大屏幕,他熟練地介紹:“今天開了10個水閘引水,潮位4045米,開度0.5米。”他一邊指向屏幕,一邊向記者解釋,“長江潮位高于內河,就可以引水;潮位低了,就要排水。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維持這個水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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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位如今的“行家”也曾是“門外漢”。面對專業性強、責任重大的調度工作,非科班出身的徐凱憑著一股鉆勁迎難而上。他的學習方法很“土”——寫日記。從接觸水資源調度工作的第一天起,徐凱便養成了這個習慣。天氣狀況、水位變化、調度時間……他都一一記錄下來。日復一日,這些看似瑣碎的筆記,逐漸串聯成寶貴的經驗網絡,讓他摸索出“在什么天氣下,該如何調度水閘”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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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日記還不夠,徐凱還做了一件在旁人看來頗為“執拗”的事——手繪崇明水系圖。他對照水系圖,將全島14262條河道、25座水閘的位置與流向逐一標注、連線。這張手繪圖,不僅成為他腦海中水網布局的具象投射,也成了他日后精準調度的重要依據。
就這樣,白天跑現場,晚上啃書本,徐凱靠著自己的韌勁,將崇明島復雜的水系脈絡、水閘特性、潮汐規律摸得一清二楚,從“門外漢”逐漸成長為同事眼中公認的“土專家”。
護航農業產業,讓水“流得進、用得上”
崇明是上海的“米袋子”和“菜籃子”,農業生產是重中之重,而水資源調度是保障農業生產的重要舉措。崇明全島共25座水閘,南沿14座水閘引水,北沿11座水閘排水,并以6月至9月“兩引兩排”與10月至次年5月“一引一排”的循環模式,為崇明本島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
然而,水流到了田間地頭,有時仍會遇到“最后一公里”的難題。港沿鎮一家養殖合作社位于水系末端,靠近排水閘,每次排水時河道水位下降,取水十分困難。
了解情況后,徐凱主動向合作社解釋水閘引排時間,幫他們估算水流到達時間,并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承諾:“我這邊能看到全區水位,你取不到水,直接問我。”
今年3月是清水蟹放苗季,該合作社負責人打來電話,說一直取不到水。徐凱在指揮大屏前反復調試水位,從2.82米逐步提高到2.85米,并通過電話實時確認,最終鎖定2.85米為該區域的有效取水線。
從此,曾經的“投訴戶”成了徐凱的“老朋友”。每到用水關鍵期,養殖戶都會提前聯系他,請求引取潔凈長江水,而徐凱也總會盡力協調,護航蟹苗安然入塘。
徐凱用自己的專業、耐心與擔當,讓滋養崇明大地的長江水“流得進”更能“用得上”,不僅潤澤了萬畝良田,也溫暖了農戶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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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民生:咸潮突襲,他與時間“搶水”
咸潮,是一種“海水倒灌”的自然現象。2022年8月,歷史罕見的咸潮席卷全島。徐凱告訴記者,通常咸潮由東海涌入,自東向西規律推進。然而此次,受風力、潮汐與上游來水量疊加影響,形成了咸潮“北沿上溯”現象。
所謂“北沿上溯”,即北支咸潮倒灌至南支,與從東部長驅直入的南支咸潮“會師”,最終形成了“全島包圍”之勢,最嚴重時內河水位一度跌至2.58米,農業用水告急、水庫供水緊張,全島水資源形勢嚴峻。
“河里沒水,那時候是真著急。”徐凱回憶。
據了解,咸潮并非無規律性,而是在漲潮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短暫的一波“淡水窗口期”。為捕捉這些轉瞬即逝的機會,徐凱帶領團隊24小時值守,每10分鐘采樣化驗一次,確保在鹽度達標的第一時間開閘引水。
“當時全島14座引水水閘11座都沒有引水機會,只有崇西、新建、廟港這三座尚存‘一線生機’。”徐凱說,“每當檢測鹽度達標,無論窗口期只有5分鐘還是10分鐘,我們會立即下達指令,開啟閘門,將寶貴的淡水‘搶’進內河,支撐全島基本供水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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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徐凱和團隊依據經驗,總結出“大汛期潮大易推咸,小汛期潮小機會現”的規律。在小汛期來臨前后加強監測與調度力度,逐步恢復內河水資源,整個過程持續一個多月,期間他和團隊增加檢測頻率,確保每個可能的淡水機會都被及時發現和利用。憑借這種“螞蟻搬家”式的執著,引入了1300多萬立方米的水,他們硬是將內河水位從危及線下的2.58米,一寸一寸地抬升回了2.8米。“能搶一分鐘是一分鐘,能引一方水是一方水。”徐凱回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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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機制,確保“活水暢流”
如果把河道比作崇明的“血管”,那么水流則是崇明的“血液”。崇明島是否生機勃勃,關鍵在于“血液”是否“活”了起來。面對島內水系縱橫、地勢高低不一的現實,尤其是遍布各鄉鎮的“毛細血管”——鎮村級河道,如何利用現有水利設施推動全域水流起來,成為徐凱不斷探索的方向。
為此,徐凱圍繞崇明水情特點,創新出一系列水情調度機制,例如:針對北部沿線易受排水影響的特點,創新“北沿錯時”調水機制,打破了“一刀切”調度模式,錯開農業用水高峰排水,實現水體有序流動與高效置換;針對汛期雨水多的特點,創新“大汛雨日”調水機制,巧妙借助汛期雨水資源,在雨天無需取水時加大引排力度,實現“準大調水”,既保證不影響取水,又大幅度地置換了內河水體;在夏季高溫藍藻多發時,創新“兩引兩排”活水機制,通過每日兩次引水、兩次排水,增強水體流動與富氧,有效抑制藍藻滋生,保障農業與生態雙重需求。這套機制的實施,使崇明本島河網流速明顯加快,自凈能力持續提升,水體清潔度顯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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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活的,它有生命,有脾氣。我們的工作,就是讀懂它、尊重它、引導它。”徐凱說。他們的工作可以用“輕工重責”來概括,活不重,但責任卻十分重大。徐凱用日復一日的堅守與創新,默默守護著崇明這片生態綠洲的歲月靜好,水韻長流……
記者:楊佳祺
編輯:顧佳麗
上觀號作者:上海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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