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流血，家屬流淚：聶曦妻子向臺灣申請補償金被拒：他是叛徒！

吳石案過去近半世紀，那位與吳石一同赴死的聶曦，他的妻子為討一句公道奔波半生，得到的卻是冰冷的三個字：“他是叛徒”。

1917年出生的聶曦，1949年前后剛過30歲，已是國民黨陸軍上校，更是參謀次長吳石最信任的副官。當時國民黨退守臺灣，聶曦早已跟著吳石走上了潛伏之路：他不是中共黨員，卻憑著“讓國家統(tǒng)一”的樸素信念，扛下了情報傳遞的重任。

福州解放前夕，聶曦奉命把298箱國民黨絕密軍事檔案，轉(zhuǎn)移到福建省研究院藏了起來，這批檔案后來成了解放軍解放東南沿海的重要依據(jù)。到了臺灣，他成了吳石與地下交通員朱楓之間的“傳聲筒”，溫泉路1號吳石官邸里的每一份情報，幾乎都經(jīng)他手送出。他還兩次專門赴香港，直接向中共華東局情報部門負責人萬景光遞情報，鋼筆桿被他掏空藏微縮膠片，信紙上用密寫藥水寫滿信息，這些現(xiàn)在還存放在國民黨黨史館的派克鋼筆，成了他當年工作的鐵證。1950年1月，他還通過空軍關(guān)系，給朱楓弄到飛往舟山的軍用運輸機通行證，想幫她撤離臺灣，可惜最后沒成功，這件事反倒成了特務(wù)指控他“通共”的直接證據(jù)。

1950年初，叛徒蔡孝乾的出賣，讓整個情報網(wǎng)崩塌，聶曦和吳石、朱楓、陳寶倉先后被捕。他的案子走了兩次審判，1950年4月一審還沒判死刑，蔣介石親自干預后，6月10日二審連詳細審問都沒有，只核對了身份就宣布死刑，當天下午就押去了臺北馬場町刑場。有親歷者回憶，他被槍擊兩槍后倒在地上，特務(wù)又補了槍才罷休，年僅33歲。臨刑前他沒求饒，只是高高昂起頭，連句完整遺言都沒留下，只有后來公開的庭審錄音里，能聽到他始終拒絕指認其他人，只承認“幫人辦過通行證”，絕口不提核心情報。

聶曦犧牲時，妻子高秀娟已經(jīng)懷了孕，身邊還有個年幼的兒子聶守仁。“政治犯家屬”的身份像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找工作處處碰壁，只能靠打零工勉強糊口。后來遺腹子聶尚驥出生，家里更難了，她沒辦法，只能把部分孩子秘密送到大陸撫養(yǎng)，幼子寄養(yǎng)在臺北的親戚家，自己帶著聶守仁在旁人的指指點點里熬日子，連丈夫的名字都不敢輕易提。

1999年，六十多歲的高秀娟偶然聽說臺灣有《冤獄賠償法》，日子再難，她更想為丈夫討個說法。她拉著聶守仁，顫巍巍站在辦事機構(gòu)門口，遞上攢了一輩子的證人證言和聶曦的老照片，可辦事人員翻了翻，只冷冷丟出一句：“聶曦是叛亂犯，政治犯不賠。” 她想爭辯，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2011年，臺灣把《冤獄賠償法》改成了《刑事補償法》，刪掉了“政治犯不賠”的條款，高秀娟以為有希望了，趕緊重新準備材料，可翻遍檔案才發(fā)現(xiàn)，當年的審訊記錄、判決文件七成以上都找不到了。辦事機構(gòu)還是以“證據(jù)不足”駁回了申請，和她一起申請的家屬里，真正拿到補償?shù)倪B三成也不到。這一年，沒能等到公道的高秀娟帶著遺憾走了，臨終前還攥著聶曦的照片，照片里的丈夫穿著軍裝，眼神亮得很。

她不知道的是，2006年11月，大陸民政部已經(jīng)正式追認聶曦為革命烈士——之前2001年的文件只是內(nèi)部確認他的身份，因為按規(guī)定要兩名直接證人，可吳石、朱楓都犧牲了，直到臺灣解密部分檔案、找到關(guān)鍵物證，才終于用《烈士褒揚條例》里“為保衛(wèi)國家利益犧牲”的條款，破例完成了認定。而她當年以為找不到的聶曦骨灰，其實在1950年就被表妹楊韻清冒險認領(lǐng)，藏在臺北的納骨塔里，2013年經(jīng)兩岸紅十字會幫忙，遷回了江西樟樹市革命烈士陵園，總算讓烈士魂歸故土。

現(xiàn)在，北京西山的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上，聶曦的塑像和吳石、朱楓他們一起面朝大陸；臺灣馬場町的草地里，當年的血跡早干了，可烈士的冤屈還沒等來一句正式的道歉。聶守仁這些年還在繼續(xù)申訴，得到的回應(yīng)依舊是“檔案缺失”“不符合規(guī)定”。

有人說法律早晚會還英雄清白，可高秀娟等了五十年都沒等到。那些說聶曦是“叛徒”的人，或許早忘了福州那298箱檔案的價值，忘了他為幫朱楓撤離冒的險，忘了刑場上他不肯低頭的樣子。你覺得，那些所謂的“規(guī)定”“缺失的檔案”，真的能蓋過烈士用命換來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