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這個名字翻出來總歸有點不好看,誰都知道秦始皇是不想提這茬的,別以為“嬴政”這兩個字生來就帶著王氣,壓根不是那么回事,他小時候就叫趙政,姓趙,生在趙國,那時候他爹嬴異人還在趙國做人質,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秦國趙國正打仗呢,趙國人看見秦國質子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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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異人自己找機會先溜了,能活下來全靠呂不韋拿錢砸出來的路,趙姬帶著個小不點兒嬴政,哪里敢聲張,叫嬴政不是找死么,只能跟著媽姓趙,叫趙政,那個年頭隨母姓還挺常見的,不算什么稀奇事,可這事成了秦始皇心里的一根刺,說白了,這名字就代表他小時候不是正兒八經的嬴家人,是個在外頭漂泊的野孩子,等他真坐上秦王的位置,頭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過去的影子全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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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敢提“趙政”倆字,都得叫嬴政,后來整個天下都跟著變,父姓成了鐵律,母姓那套徹底沒影了,男的說了算的社會就這么定了下來,秦始皇自己就在使勁把文化往新道上推,給他兒子起名字也不按老規矩來,什么家族傳承、光宗耀祖的好像都不太在乎,就想著別讓人看出他早年那些事,挑名字都挑得特別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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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扶蘇,這名字聽著就很有文化,是從詩經里來的,就是枝葉長得特別茂盛的意思,盼著子孫滿堂,國家興旺,皇帝給大兒子起這個名,跟咱們現在說國家棟梁差不多,希望大,擔子也重,扶蘇這個人也確實是那種標準繼承人的樣子,穩重,懂規矩,老勸秦始皇別搞得太狠,賦稅徭役輕一點,法律松一點,說白了就是想走溫和治理的路子,跟趙高那種陰狠的人完全不是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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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始皇偏偏不喜歡這一套,他就信奉鐵腕手段,扶蘇后來被派到上郡去監督蒙恬的大軍,聽著像是去鍛煉,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流放,等秦始皇在外頭巡游的時候死了,趙高跟李斯一合計,搞了個假圣旨,扶蘇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自盡了,他那一身的詩經氣質,最后倒成了秦朝的挽歌,有人說名字太文氣了,在秦朝那種打打殺殺的年代,文氣反而是個累贅,名字起得太好,有時候真能害了人,那個帝國要的不是枝繁葉茂,是鐵打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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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胡亥,這名字一聽就起得挺隨意的,他是第十八個兒子,本來也沒人把他當回事,他媽地位不高,聽說是邊地的胡人,生他的時候又是亥時,干脆就叫胡亥,連找個好寓意都懶得找,倒也巧了,秦始皇一死,李斯趙高為了抓權,就挑了這么個好控制的兒子上來,名字起得隨意,命也跟著隨意,胡亥一當上皇帝,昏庸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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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殺了干凈,三十多個皇子一個沒留,跟著趙高把天下攪得天翻地覆,結果三年都沒撐到,秦朝就亡了,扶蘇的死是理性的崩塌,胡亥的上臺就是混亂的開始,一個名字那么文雅,一個名字那么草率,就像秦始皇自己人生的兩面,秩序跟失控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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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名字,古人起名講究多著呢,周朝那會兒,姓、氏、名分得清清楚楚,姓代表母系血緣,氏代表封地官職,名才是自己的,一般只有家里人或者關系近的才叫,到了戰國晚期這就亂套了,秦國最講究的就是統一,秦始皇把六國滅了以后,連名字體系都給統一了,姓和氏合成一個,所有人只有一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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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當時就是文化上的一場大變革,什么母系、氏族、貴族那些老一套全給剪掉了,一個人不再是姬姓周氏、姜姓齊氏,就剩一個姓一個名,名字頭一次成了國家管理的工具,扶蘇和胡亥這兩個名字,正好就卡在這個分水嶺上,一個還帶著點舊貴族的味兒,一個就充滿了新帝國的隨意,可他倆誰都沒跳出秦始皇定下的規矩,一個被規矩給吞了,一個在規矩里頭瞎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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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看,這不光是名字的冷知識,一個父親在用名字重新塑造權力和秩序,扶蘇、胡亥、嬴政,這三個名字串起了一條線,從代表母系的趙政到代表父權的嬴政,從代表理性的扶蘇到代表失控的胡亥,一個帝國的起起落落就藏在這些名字里頭,秦始皇改變的不光是中國的版圖,他改變了中國人看待自己的方式,從“我是某某氏族的人”變成了“我是這個國家的人”,名字成了一個國家的符號,這事比修長城、焚書坑儒的影響還要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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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秦始皇兒子名字為什么怪,其實是在問中國是怎么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姓氏的統一,父權的確立,秩序壓倒一切,答案就在那個叫趙政的小孩改名的一瞬間,扶蘇的文雅被埋在了法家的秩序里,胡亥的荒唐則活在了權力的游戲里,秦始皇親手挑了這兩個名字,也親手給自己的帝國埋下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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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秩序想要壓住亂世的底色,制度能統一天下,血脈里的東西卻管不住,等他一走,扶蘇終究沒能長成詩經里的大樹,胡亥也撐不起那個搖搖欲墜的屋檐,名字里頭的那些想法,一碰上人心,什么都不算數,從那以后,中國人的名字變得簡單了,可權力、血統、家國這些事,卻從來沒有簡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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