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深圳市福田區某小區,懷孕六個月的林雅正在客廳里研究孕 期食 譜。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母親興奮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老房子要 拆 遷 了!分 了兩套新 房 子!"
"我和你爸住一套,另一套給你弟弟當婚房,不然人家女孩不愿意嫁過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碎了林雅內心的期待。
"那我呢?媽,這個家我也有份!"林雅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母親才支支吾吾地說:"女兒,你都嫁人了,小日子過得挺好的,你弟弟還沒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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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是偏心!"
林雅沒等母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就因為自己是女兒,就因為自己嫁了人,在這個家就變成了外人嗎?
林雅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
為了讓弟弟安心讀書,家里的活她都主動承擔。
逢年過節,她總是最用心準備禮物的那個。
可現在,就因為兩套拆 遷 房,她竟然被排除在外。
母親的六十大壽一天天臨近。
"要不還是回去吧?"丈夫輕撫著她的后背,"媽前幾天還問你胎動怎么樣。"
林雅望著窗外,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我不敢去。"她的聲音哽咽著,"我怕看到她把我的禮物轉手給弟媳。"
"我更怕忍不住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她,二十多年的母女情,真的比不過一套房子嗎?"
母親生日那天,林雅沒有像往常一樣早起準備。
沒有挑選禮物,沒有踏上那條熟悉的回家路。
她沒有勇氣去承受那種被推開的痛苦。
第二天中午,門外傳來敲門聲。
弟弟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個超市的紙袋。
看到她,弟弟的眼神很復雜,有疲憊,有難過。
"姐,昨天親戚們都問你為什么沒來。"
他將紙袋塞到林雅懷里。
"媽很傷心,說以后你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是媽今天早上給我的,非要我送過來。"
說完,弟弟轉身快速離開了。
林雅小心翼翼地打開紙袋,一張銀 行 卡首先滑了出來。
下面是一個藍色的布包,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
打開布包的瞬間,林雅的呼吸停止了。
里面是幾件嬰兒的小衣服,針腳細密如魚鱗,領口繡著小小的桃花。
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花樣。
顫抖著展開信紙,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跡刺痛了她的眼睛。
"女兒,媽知道你怨我。拆遷房的事,我和你爸商量了好幾個晚上。你弟弟沒房子結不了婚,但我也沒忘記你。
你懷著孕,我夜里總睡不著,就給寶寶縫幾件小衣服。卡里的錢是我留給你生完孩子補身子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媽嘴笨,不會說好聽話,但你在我心里,從來都和你弟弟一樣重要。我們不是把你當外人,是真覺得你嫁得好,能把日子過好。
昨天你沒來,我知道你心里苦,是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看到這里,林雅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原來,母親心里一直都裝著她。
她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卻從沒想過父母正在承受怎樣的為難。
"媽……"她捂著嘴哭出聲來,后悔和心疼交織在一起。
原來母親不是不愛,只是把愛藏在了笨拙的沉默里。
那天傍晚,丈夫開車帶她回娘家。
林雅手里緊緊握著那幾件小衣服,心臟跳得像擂鼓。
門打開的瞬間,母親正背對著門口擦桌子。
聽到動靜猛地回頭,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她鬢角的白發比上次見面多了不少,眼圈紅紅的。
"媽!"林雅撲過去抱住她,肚子里的寶寶好像也在替她道歉,輕輕踢了一下。
"對不起,媽,我不該誤會你,不該不去給您過生日……"
母親的手先是僵硬著,然后突然緊緊抱住她。
"傻女兒,是媽不好,媽應該早跟你說清楚……"
母親的眼淚打濕了她的肩膀,帶著熟悉的皂香味。
父親站在客廳中央,偷偷抹了把眼角。
弟弟從廚房探出頭,手里還拿著她愛吃的糖醋排骨,嘴角悄悄上揚。
后來母親真的把新房的次臥收拾成了嬰兒房。
林雅坐月子時,母親每天凌晨四點就起來燉鯽魚湯。
"我女兒得好好補身子。"母親總是這樣說。
林雅看著母親給寶寶換尿布的樣子,突然明白了。
親情就像母親親手縫制的嬰兒衣,針腳里藏著沒說出口的牽掛。
哪怕被誤解扯出褶皺,輕輕撫平后,依舊溫暖得能焐熱人心。
真正的愛,往往藏在最平凡的細節里,等待我們用心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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