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汕頭,被這10樣小吃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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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的海風吹了千年,咸腥氣滲進飲食的骨血里。
明清時成埠,漁民進港就煮剛撈的魚,連姜都省,只撒把粗鹽,
“鮮”字本就該是這樣直白。
作為僑鄉,下南洋的人帶回胡椒、香茅,摻進魚丸的捶打里,才有了如今彈牙的筋道,這手藝在民國《潮州飲食志》里還記著,說“魚糜捶之逾百次,韌而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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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人過日子,飲食是活的規矩。
祭祖要蒸紅桃粿,粉皮裹著花生糯米,褶子得捏得齊整,取“鴻圖”的意;
冬至滾湯圓,芝麻餡要多,咬開流油才叫暖。
早年牛肉丸是挑擔賣的,梆子一敲,巷里孩子就跑出來,如今成了中華名小吃,機器捶打快,卻還留著老師傅手捶的老滋味,
畢竟手勁里藏著幾十年的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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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飲食從不說“精致”,只講“實在”。
海魚要現殺,牛肉要當天宰,“食不厭鮮,味不厭真”才是根。
老街的小吃攤,老板守著爐子幾十年,湯頭熬得發白,給客人盛的時候總多舀一勺。
這滋味里,藏著汕頭人的日子:
不花哨,卻把每一口都過得扎實,像海邊的石頭,經得住潮漲潮落。
今天,跟諸位聊聊汕頭的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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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牛肉丸
起于客家“肉碎團子”,清末客家人挑擔走街,
潮汕人改良用3斤鐵棒捶打牛后腿肉,錘出“膠質網絡”,成就彈牙如乒乓球的奇效。
羅錦章“新興街牛肉丸”曾名震潮汕,2019年列入市級非遺,
其秘技藏在“三浸三捶”,牛肉去筋后經千次捶打,肉漿出膠如漿糊,手擠成丸入溫水定型,咬開時肉汁“嗒”一聲爆漿,潮汕人直呼“夠力”!
如今《廣東省地方標準》規定牛肉含量須超90%,
傳統手捶雖被機械替代,但老鋪仍守著“手作魂”:
丸子落地能彈半米高,蘸沙茶醬吃最“煞嘴”。
電影《食神》“瀨尿牛丸”原型正是它,潮汕人笑稱“食丸如食牛肉本味”,連海外僑胞歸鄉必點一盅牛肉丸湯,那是刻進骨血的“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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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鹵鵝
潮汕人“無鵝不成宴”的鐵律里藏著千年煙火氣。
唐《周禮》載“鴈宜麥”,唐宋“燒尾宴”的“八仙盤”已現鹵鵝雛形,
潮汕更將此技藝發揚,
選用“世界鵝王”獅頭鵝,經“三吊三浸”古法:
鹽腌去膻,南姜、八角、桂皮等十余味香料熬制鹵水,鵝身三浸鹵湯、三吊晾干,鹵汁滲入肌理,皮呈琥珀色,肉酥爛脫骨,膠質豐盈如脂。
潮汕諺語“無鵝肉勿滂沛”(沒鵝肉不算豐盛),道盡其地位,
婚嫁“奠雁禮”用鵝代雁,節慶“賽大鵝”比肥美,春節“拜老爺”必供鹵鵝,鵝頭貼福字,寓意團圓吉祥。
如今鹵鵝入非遺,卻仍是街頭巷尾的煙火:
鵝肝粉糯似脂,鵝掌“掌中寶”越嚼越香,蘸蒜蓉醋解膩,配鵝飯更添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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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濠魚丸
南宋時,御廚為避魚刺之險,刀背剁魚見肉刺分離,制成“魚膾”討得皇帝歡心,后隨宋室南遷至達濠,落地生根;
清初,鄭成功部將邱輝為母制丸,馬鮫魚肉經千捶百打成彈牙丸子,連鄭成功都贊“天南奇珍”,
其技藝更隨邱輝敗退臺灣,催生出今日“臺灣魚丸”。
這丸子講究“三分鮮,七分打”,
濠江本港蛇鯔魚取肉,拌海鹽、薯粉、鴨蛋清,木桶拍打至膠質滲出,手擠成丸溫水定型,
煮熟后雪白渾圓、彈牙酥脆,魚香濃郁不膩,咬下去“咯吱”一聲,像咬住一口海風。
2018年它戴上“國家地理標志”金招牌,
2020年“魚丸制作技藝”成省級非遺。
膠己人說,“沒吃達濠魚丸,不算到潮汕”,這粒小丸子,藏著潮汕人“食不厭精”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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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蠔烙
明清時,澄海鹽鴻漁民為保蠔鮮,將生蠔混入地瓜粉煎制,意外得此美味。
更有趣的是,清末鹽灶鄉老者“罰賊食蠔烙”的典故,
小偷被喂至涕淚橫流求饒,從此改邪歸正,成了蠔烙“治人”的奇談。
如今這技藝已列省級非遺,銀屏蠔烙四代傳承,用澄海小蠔、本地豬油,煎得外酥里嫩,蘸魚露鮮到跳腳。
吃蠔烙要趁熱,金黃脆邊裹著蠔粒,咬開“咔嚓”一聲,蠔汁在舌尖爆開,鮮得人瞇眼。
潮汕人管它叫“水生烙”,街頭攤檔支起鐵鍋,師傅手持木鏟“吱啦”翻煎,煙火氣里飄著海味香。
這口酥脆鮮甜,是潮汕人刻在基因里的鄉愁,也是《舌尖》都追著拍的“活態非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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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鱟粿
清康熙年間《潮陽縣志》載:“潮邑鱟粿乃粉粿中之精品”,
其誕與潮陽棉城漁港的鱟魚有關。
鱟,古稱“海底鴛鴦”,雌雄相依,肉可制醬。
舊時,巧媳為無牙婆婆創制此粿:冷糜磨漿,混薯粉、鱟醬,注桃形模蒸軟,后文火油浸至外酥里嫩,蘸沙茶醬食,稠軟鮮甜,易消化又解饞。
這粿的靈魂在“變”。
昔用鱟汁,今改鮮蝦、鵪鶉蛋、香菇,但形仍似蟠桃,咬開時,白粿軟滑、蝦鮮彈牙、鵪鶉蛋嫩滑,層次分明如潮劇唱腔。
潮汕人講究“時令食鮮”,鱟粿亦隨季節換餡,春加魷魚,冬添臘肉,卻始終守著“外酥里嫩”的魂。
如今鱟成保護動物,鱟粿雖“名不副實”,卻成了華僑返鄉的“鄉味密碼”。
老店日均賣五百個,竹簽插食的市井氣,比任何典故都更煙火,
畢竟,能讓人“吃過返尋味”的,從來不是傳說,而是舌尖上的潮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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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糕粿
它誕生于20世紀40年代,
老徐炒粿的創始人徐春松在汕頭新興街支起攤,用米漿蒸出厚粿坯,切塊煎至金黃,
再拌入鮮蠔、蝦肉、豬肉,撒把沙茶醬、辣椒醬,咸甜辣三味在鐵鍋里翻騰,外酥內軟的口感讓“老徐炒粿”成了潮汕夜宵的代名詞。
如今,它已是“中華名小吃”,但老一輩仍愛念叨:“食飽未?來塊炒糕粿!”
這粿的妙,在“外脆里嫩”四字。
米香裹著蠔鮮,甜辣醬汁滲進每寸粿肉,咬開是脆殼“咔嚓”響,內里軟糯如棉,咸甜辣香在舌尖炸開,像潮汕人的日子——苦中帶甜,辣里藏鮮。
它不僅是小吃,更是游子的鄉愁密碼,一塊粿下肚,
心就跟著潮汕的風土、潮水、老巷的吆喝聲,一起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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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雙烹粽球
誕生于民國初年老媽宮畔。
張強德父子以竹葉裹豬油炒糯,咸餡填南乳五花肉、蝦米、咸蛋黃,甜餡塞紅豆沙,扎成四角棱粽,創“咸甜同體”奇味。
潮汕俗諺“粽球細細會發家”正源此,
張良杰拒父“灰匙度生”勸,執意做大粽攤,終成“順德號”老字號,店掛“食定正知”四字,意為“吃罷方知妙”,后引申為“日久見人心”之喻。
此粽妙在“和而不同”:
咸餡鮮香撲鼻,甜餡清甜不膩,咸甜分隔卻交融。
糯米油潤晶亮,咬開先嘗咸香,再嚼甜糯,末了齒頰留甜。
2021年列入澄海區非遺,2012年評“中華名小吃”。
如今端午街頭,阿婆仍蹲坐小凳,現剝粽葉蘸糖漿,喊聲“厝邊頭尾,食個粽球正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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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海豬頭粽
相傳清末澄海黃氏家族為解決祭祀豬頭易腐問題,
將豬頭皮與瘦肉剁碎,佐八角、丁香等二十余味香料,經“先旺后文”火候鹵制,再以豆腐膜包裹,木模重壓脫水成塊,因形似粽子得名“豬頭粽”。
老字號“老山合”自1890年創制至今,2022年已升格為汕頭市級非遺,
其“文旺結合”的烤制工藝,讓豬頭粽軟韌脆兼備,咸香甘飴,既成祭品替代,又作茶配酒肴,遠銷東南亞。
這黑黢黢的“磚塊”切開赤棕帶白,油潤不黏,細嚼有肉香、酒香、香料香層層迸發。
潮汕人晨配白粥,午佐功夫茶,夜搭啤酒,一句“食豬頭粽,呾甜話”(吃豬頭粽,說甜話),道盡煙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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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腸脹糯米
其誕可溯至明清,普寧洪陽先民以豬腸裹糯米、香菇、蝦米,八分滿灌裝,遇熱膨脹如《晉書》所載“囊大脹如吹”,故得名。
潮汕俗語更以“豬腸脹糯米”喻衣著緊束,暗藏生活哲學。
此小吃曾是節慶祭祀供品,寓富足美滿,今成游子鄉愁載體,隨潮汕移民傳至東南亞,是活態的文化符號。
其形態圓鼓飽滿,豬腸柔韌裹著軟糯糯米,內餡鮮香纏綿。
香菇醇厚、蝦米鮮甜、五花肉脂香,蘸桔油或甜醬油,酸甜開胃。
制作講究“脹”的分寸:糯米需浸軟,灌至八分防脹裂,煮時火候需穩,方得皮薄餡飽、軟糯不黏的絕妙口感。
這味小吃,是潮汕人“物盡其用”的智慧,也是煙火人間最樸素的滋味,
一口咬下,便是半部潮汕飲食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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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頭牛肉粿條
清末潮汕,那時潮人靠海吃海,牛骨湯底要熬足四時辰,牛板筋得先高壓燉軟,鮮切牛肉只取吊龍伴,
逆紋切薄如紙,遇90℃湯瞬間卷曲,嫩得能抿化。
老輩人說,最早是祭祖用的“粿仔脯”,后來郭貞順為避饑荒創粿條,才成了市井美味。
如今汕頭街頭,阿伯阿嫲守著老灶,炸蒜蓉要文火慢炸至金黃,沙茶醬得用花生蝦米磨,
魚露提鮮得恰到好處,連芹菜碎都得現切,哪能容得下冷凍肉?
食未?
這碗粿條藏著潮汕的煙火氣。
粿條厚實有米香,比河粉更彈牙;
牛骨湯清透卻濃醇,南姜的辛、炸蒜的香、沙茶的咸鮮層層疊疊。
牛肉嫩得能吸溜,牛筋膠質滿滿,配點豆芽脆生生,最后撒把芹菜珠,這就是潮汕人說的“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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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亮起時,這些小吃攤的爐火還暖著。
你隨便找條老巷坐下,老板不問就端來一碗。
牛肉丸在湯里浮沉,蠔烙在鐵板上滋滋作響。
吃吧。這里的味道從不說謊,就像海邊的石頭,潮水退了,它還在那里。
幾十年了,還是這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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