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收復臺灣這句,從小耳朵里灌進來的那種簡練,像有人走上去點個將,打一仗,地圖上抹一筆,事情就完成了,真把卷子翻厚一點,才知道這事拖了二十二年,前有談判空轉,戰場不順,后來政局翻面,誘降,拉扯外援,收尾靠澎湖那一擊,里面每一步都像被人提前推演過,喊施瑯的名字響,鏡頭拉遠,坐在后面那位少年登基,慢慢長成,說話少,心里有數,等足了二十二年才把手落下去的,是康熙。
起頭不在清廷,在鄭家,從廈門起錨,黑水溝那片風急浪硬,船隊壓過去,把熱蘭遮城圍了九個月,荷蘭人掛白旗,是投降,不是割讓,這一刻起,臺灣由中國人打回手里,跟著問題也來了,鄭家在臺灣立了個臺,口頭上掛復明,內里做自己的盤子,鄭經接棒,把姿態擺成兩層,一邊說認你宗主,學朝鮮那套禮數就夠,一邊不剃發,不稱臣,小朝廷照樣運轉,說白了就是我不碰你,你也別伸手過來,康熙那邊只給一句話,不行,臺灣是中國的地,江山收攏了,這塊也要回來,不動兵是方式,能動兵是底子,什么時候動兵看天色。
那幾年清廷表面穩,里子上坑不少,三藩壓在南邊,準噶爾在西北看著,南疆剛收拾完,北面邊線還虛,像在一件舊袍子上補線,康熙先不打,先讓人去說,孔元章兩次過海,禮走全,話擺平,鄭經也把臺面搭得穩,設席,寒暄,提條件的時候拐了個彎,說福建沿海四個州劃出來當緩沖,這不是和談口徑,像把別人的地拿來做門檻,清廷回得快,拒絕,順手把廈門金門打下來,鄭軍被趕回臺灣,奇的是拿了口子沒往里追,不是怕,是不愿賭,水師薄,前線虛,三藩未了,一次敗仗也許不只丟海峽,還把東南沿岸拖進來,眼下動手,勝算薄,代價重,他收住勁,等人心往回靠,等局面翻頁,等那邊自己出亂子。
拿下廈門后擺第一件事,不是造臺練兵,是把投降的隊伍安進去,十萬鄭軍收編,不清算,按資給賞,鄭氏襲封一個侯,其它將領分往各地軍鎮,這叫往班底里拆釘子,讓對面自己松,三藩一鬧,鄭經回身想打福建,試了一遭又退了回去,清廷把路子按到細處,銀子先走,半年的工夫發出兩萬多封安撫信,賞銀按人頭,最少五十兩,做官的投過來的一千六百多人,隊列一松,口號喊不緊,日子要過,心思就往穩的那邊偏。
戰場上的人名里,施瑯站出來,他上路三回都沒成,不是他刀鈍,是水師底子太薄,人心也還沒穩,家里和鄭家有仇,朝里對他看著,糧械給得小心,等到三藩壓住了,朝廷重心回到海上,康熙把海權交給他,節骨眼落在一六八一年,鄭經暴亡,臺灣局面亂了,十三歲的鄭克塽上臺,內部拉扯,軍心松散,康熙看清窗口來了,不抓就要再熬很多年,第四次出兵,三萬清軍,三百戰船,船首沖向澎湖,鄭軍兩萬守在島上不出來,施瑯把五船打一船的法子鋪開,水雷拋下去,火器壓住,云梯靠上去,對岸陣列散,澎湖一役里鄭軍傷亡一萬二,五千被俘,清軍損失輕,海面風向變了。
收尾那步走得很穩,鄭克塽投降,清廷沒有回頭翻舊賬,鄭家照封爵,進京居住,編進八旗,接管方式清晰,先把秩序搭好,再把身份安置好,一個地方要往回并,不靠血腥,不把族群對著擺,靠的是制度能接得住手里的百姓,這在當時是很高的治理手法。
把話合上,統一不是單看誰贏誰輸,是要有人把一件事守到最后,二十二年,做的是一場內海范圍的統一工程,不去借荷蘭的手,也不把地方自治當成事實,動作不追快,追的是一擊落定,你看他像在收一個島,其實在把國家認同的線拉直,統一不是添地盤,是把一句話立住,隔著水面,國家的原則不會讓你走成兩個方向,這個選擇放在康熙那代,今天看還是同一條邏輯,臺灣不是外交題,它在中國的版圖里,清朝也這樣看,民國延續,新中國延續,沒有哪個時期把它外放出來,康熙這一步,不是講一個打仗的段子,是把國家觀念落到行動里,這事不叫打贏一仗,叫從頭到尾不往失敗那條路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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