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智元報道
編輯:艾倫
【新智元導讀】奧特曼與納德拉在OpenAI重組后首次同臺,除了就重組幕后進行闡釋與討論外,兩人押注從App到Agent的范式遷移與Copilot落地,力求在邁向AGI的道路上兼顧效率與公益。
坐在鏡頭前,40歲的奧特曼臉上綻放出難以掩飾的微笑——這種笑容通常只在他談起剛出生的兒子時才會出現,但此刻讓他同樣欣喜的是另一個「孩子」:算力。
微軟首席執行官薩蒂亞·納德拉打趣說:「每當奧特曼談起他的新生寶寶或者計算機算力時,臉上都會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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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CEO和OpenAI CEO進行了首次公開對談
這一幕發生在一次備受矚目的對談中。
奧特曼和納德拉這兩位科技領袖再次同臺,慶祝雙方在本周敲定的一項里程碑式協議——一份旨在重塑AI未來的深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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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曼和納德拉視頻連線截圖
誰能想到,六年前一次看似大膽的押注,竟孕育出當今科技業最引人注目的聯盟之一。
事情要追溯到2019年。當時的OpenAI還只是個專注于AI研究的非營利組織,急需大量資金和算力來訓練日益龐大的模型。
微軟適時拋出橄欖枝:10億美元的投資和Azure云計算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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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CEO納德拉
這在當時是石破天驚的賭注,甚至微軟董事會內部也一度存疑。
然而,納德拉慧眼識珠,他從中看到了自然語言處理技術的新曙光,延續著比爾·蓋茨當年對自然語言界面的執念。
這筆投資讓OpenAI得以在深度學習方向上放手一搏。
正如奧特曼后來所說:「如果沒有薩蒂亞當初的篤定,我們不可能走到今天。」
六年后的今天,雙方都笑稱這段合作「沒有腳本,全憑信念」,卻結出令人驚嘆的碩果。
史無前例的結構
盈利與公益的雙贏
本周宣布的新協議,標志著微軟和OpenAI這段獨特關系進入下一個階段。
根據協議,OpenAI正式完成了重組:在非營利基金會之下設立OpenAI集團公共利益公司(PBC)作為營利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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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曼講解OpenAI的“非營利結構”與重組邏輯
非營利的OpenAI基金會持有價值高達1300億美元的OpenAI股份,一躍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慈善基金之一。
這一設計旨在解決AI發展中的核心矛盾:既需要商業資本源源不斷地投入來推動技術極限,又要確保最終成果惠及全人類而非少數人。
OpenAI基金會宣布,首批將動用250億美元資金投向兩個領域:醫療健康和AI安全韌性。
這筆巨資將用于攻克疾病和診斷難題,以及應對AI發展帶來的社會挑戰(如網絡安全、防范AI誤用等)。
奧特曼對此充滿熱情。
他指出,市場機制并不能自動驅動這些方向的研究投入,但先進AI有潛力加速生命科學突破、提升社會對風險的抵御力,理應有人去做。
他說:「如果我們能用AI發現新藥、治愈疾病,并將這些發現開放給全人類,那將是很了不起的事。」
OpenAI這種創新的「雙層架構」提供了一條路徑:上層的公益基金會把控方向和大義,下層的營利公司則可以從資本市場汲取「彈藥」,全速推進AI技術研發和產品落地。
連加州總檢察長辦公室在審查后都表示不反對這一架構,可見其開創性。
對于微軟而言,這意味著什么?
作為OpenAI最親密的戰略伙伴和最大外部股東,微軟的回報不再只是財務投資的賬面增值。
微軟目前持有OpenAI約32.5%的股份(價值約1350億美元)。
這樣的持股比例如同綁定了兩家公司的命運。
納德拉興奮地表示:
自2019年以來,我們與OpenAI一直共享一個愿景——讓AI以負責任方式發展,并讓其造福大眾。
這段從研究投資起步的關系,如今已成長為業界最成功的合作伙伴關系之一。
奧特曼更是直言:「我真心希望薩蒂亞能從這筆投資中賺到一萬億美元!」
奧特曼半開玩笑地說出這個天文數字,既是對微軟早期支持的感激,也是對OpenAI未來價值的十足信心。
云端獨家
Azure成就AI新引擎
此次協議還明確了雙方在產品和市場上的分工與默契。
根據新約定,OpenAI當前及未來最強大的通用人工智能(AGI)模型的API,將在未來七年內獨家部署在微軟Azure云平臺上,對外提供算力服務。
如果其他大型科技公司(如谷歌、亞馬遜)想直接獲取OpenAI的頂尖模型能力,只能通過Azure來實現,而不能在自家云上部署這些模型。
這項獨家安排將持續到2032年,除非在此之前OpenAI率先實現了AGI并通過獨立專家委員會驗證。
這樣的獨家策略,無疑讓Azure成為AI開發者的「圣地」。
過去一年,無數初創公司和大型企業為了使用ChatGPT的強大能力,紛紛把業務部署到Azure上。
這直接推動了微軟云服務業務的騰飛。
2025財年第一季度,微軟智能云部門收入同比大漲27%,其中Azure貢獻突出,增速遠超主要競爭對手AWS和谷歌云。
更引人注目的是,微軟披露其商用云業務手握3920億美元的未完成訂單,同比增長51%,平均合同期約兩年。
這些訂單中,一大部分正是AI相關的巨額算力合約。
其中就包括OpenAI與微軟簽下的2500億美元Azure預購合同。
這意味著OpenAI承諾在未來數年內購買天量的Azure云資源,以確保自己訓練和部署AI模型所需的算力無虞。
如此驚人的合同數額甚至引來了華爾街分析師的疑問:
一家當前營收規模遠不及此的公司,如何消化數千億的云服務支出?
畢竟有報道稱OpenAI 2023年的收入不過數十億美元量級。
然而,微軟CFO艾米·胡德(Amy Hood)對此并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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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CFO艾米·胡德
她在電話會上解釋說,這些大單往往會按階段交付,而且Azure靈活的「彈性集群」可以服務于任意客戶,「GPU和CPU等硬件只有在合同實際啟動交付時才會上馬」,微軟完全有信心管理好風險。
更何況,過去一年OpenAI的業績增長驚人,ChatGPT自2022年11月開放以來僅兩個月就累積1億月活躍用戶,成為史上用戶增長最快的消費級應用。
巨大的用戶基礎和付費前景(例如推出每月20美元的訂閱服務)讓OpenAI的營收曲線陡然上揚。
據報道,2023年底OpenAI正在二級市場以860億美元估值融資,比年初估值翻了近三倍。
這無疑增強了微軟的底氣——胡德直言,若非受限于算力供應,Azure的收入本可以更高。
算力爭奪戰
從炙手可熱到可能過剩
談到算力供應,這對搭檔不約而同流露出既興奮又無奈的神情。
當主持人問及增長瓶頸時,奧特曼和納德拉異口同聲地表示:「缺算力,缺到飛起。」
奧特曼感嘆道:「我們受算力不足所拖累的程度,外界難以想象。」
在過去一年,OpenAI多次不得不限制新用戶的接入速度、裁剪模型上下文長度,這背后都是顯卡和服務器產能的約束。
納德拉也透露,如果有更多GPU,微軟Azure的云業務原本可以有更高的增長。
這不是夸張。
據報道,微軟上季度資本開支高達349億美元,較前一季度猛增40%,其中很大一部分砸向新建數據中心和采購英偉達H100等AI芯片。
即便如此,遠遠無法滿足激增的需求。
胡德無奈地承認:「我們已經連續好幾個季度供不應求,本以為趕得上,結果并沒有——需求仍在不斷攀升。」
微軟發現,瓶頸不光在芯片產能,還在于電力和機架空間這些最傳統的基礎設施。
納德拉打了個形象的比方:「我們在打造一個行星級別的云和AI工廠。」
這個「工廠」需要的不只是硅片,還有鋼筋水泥、電網和冷卻系統的全面配套。
兩位CEO判斷,未來兩三年內AI算力仍將嚴重緊俏。
正如提供芯片的黃仁勛所言,短期出現「算力過剩」的概率幾乎為零。
然而,他們也都經歷過互聯網和移動浪潮的周期性起伏,對于長期供需反轉并不掉以輕心。
奧特曼甚至大膽設想了一種可能性:假如某天技術突破讓模型效率提高幾個數量級,每個人都能在筆記本上跑出一個個人版「AGI」,那今日對算力不惜血本的軍備競賽將驟然變調——正如20年前網絡泡沫破裂時,過度建設的光纖曾一度閑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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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AI CEO奧特曼
但他話鋒一轉,「我們寧愿先為未來做好準備,而不是屆時才后悔手慢了。」
因此OpenAI寧可在算力上簽下超前的大單,也不愿在關鍵時刻捉襟見肘。
這種進取心與對風險的冷靜認知,正是微軟與OpenAI搭檔行事的一大特點:前瞻但不冒進,樂觀且不失審慎。
軟件范式的巨變
從App到Agent
硬件層面的風起云涌,只是AI革命的一部分。
奧特曼和納德拉都深知:AI正在重塑軟件的形態和人機交互的范式。
ChatGPT橫空出世讓人們初次體驗到,與AI對話可以跳過繁瑣的應用界面,直接獲得所需的答案或方案。
這被納德拉稱為UI與AI能力結合的「魔法時刻」。
而隨著模型能力不斷增強,這種對話式交互正進化為更強大的Agent。
它不僅能回答問題,還能「動手」執行任務,幫你寫代碼、整理日程,甚至自主調用其他軟件完成一整串工作。
納德拉去年曾預言,傳統商業軟件(那些「罩在數據庫上方的一層薄殼」)將隨著Agent的興起而逐漸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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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德拉
過去企業軟件往往把數據、業務邏輯和界面封裝在一個系統里,高昂的許可費買的就是這套固定流程。
但現在,一個通用Agent就能理解自然語言指令,靈活調用各種后臺服務來完成用戶的具體需求。
這等于是把軟件的「業務邏輯層」替換成了AI。
此舉對SaaS行業是顛覆性的,那些功能單一且昂貴的系統,可能被多才多藝的AI助手取而代之。
然而,微軟并不擔心自家Office 365等產品會被顛覆。
相反,他們主動為Office注入AI「靈魂」,推出Microsoft 365 Copilot,讓Word、Excel、Outlook等應用都增添對話助手,可以根據用戶意圖起草文檔、分析表格、總結郵件。
每位企業用戶每月愿為此支付30美元,這個數目甚至高于Office套件本身的價格,可見其價值之大。
發布僅數月,Copilot的部署勢頭之猛超出微軟歷年任何一款辦公產品。
類似地,軟件開發領域的GitHub Copilot也為程序員賦能,AI補全代碼的同時,代碼產出量暴增,反過來又提升了GitHub托管服務的黏性和價值。
由此可見,在納德拉看來,AI并非軟件公司的終結者,而更像是強力催化劑。
那些真正高頻剛需的軟件產品(例如Office全家桶)將通過融合AI變得更不可或缺;
反之,一些低頻高價、缺乏數據積累的工具型軟件,則面臨被AI重構的風險。
這也解釋了為何微軟近一年馬不停蹄地把「Copilot」戰略滲透到旗下幾乎所有產品線,從Office到Windows、從安防到開發工具,就是要在AI時代率先完成自我進化。
不過,在消費互聯網領域,AI帶來的變革則更具顛覆性和懸念。
搜索引擎曾是全球最賺錢的業務之一,其商業模式是在億萬次簡短關鍵詞查詢旁顯示廣告,點擊率雖低但勝在體量龐大。
然而,當用戶開始習慣于向ChatGPT這樣對話式AI提出復雜問題,并直接得到整合結果甚至行動方案,傳統搜索的流量和廣告曝光無疑會被分流。
微軟早早在必應搜索中集成了ChatGPT,引入聊天和生成式回答,同時嘗試在聊天結果中嵌入廣告和商品鏈接。
但這種新形態能否重塑互聯網的商業規則,目前仍在實驗。
納德拉坦言,還需要探索Agent商業模式——或許AI助手可以根據用戶需求直接下單商品或完成服務預訂,平臺從中抽取傭金等等。
不管怎樣,當人們不再頻繁點開網頁而是向AI提問,廣告和電商生態勢必要隨之遷移。
這對谷歌和微軟這樣的巨頭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
誰能率先厘清下一代人機交互的盈利模式,誰才能在這場范式轉換中勝出。
人機共創的新時代
在微軟和OpenAI的合作故事里,還有一個常被忽略卻深刻的主題:生產力與人的角色。
每一次技術革命都會引發關于「機器會取代人嗎」的擔憂,但歷史往往證明,新技術最終讓蛋糕變得更大。
納德拉和奧特曼都堅定地相信,AI將開啟一場生產力的大爆發。
正如蒸汽機之于體力、計算機之于重復勞動,AI將解放我們的腦力,讓人類專注于更有創造性的工作。
微軟自身就是最佳范例:這家擁有22萬員工的科技巨頭,過去一年幾乎零凈增員工數,卻實現了營收兩位數的增長。
其中一個原因,正是員工借助內部部署的Copilot大幅提高了工作效率。
微軟網絡運營團隊負責人最近分享了一件事:
由于AI數據中心擴張太快,她的團隊原本需要額外招募上百人才能維持全球數百條光纖線路和設備的運維,但預算和人才市場都不允許。
她靈機一動,帶領團隊開發了一系列Agent來自動處理日常運維腳本、監控告警響應等工作,硬是靠「AI員工」完成了原本需要幾十人才能完成的任務。
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微軟和其他采用先進AI工具的企業上演著。
當然,要充分釋放AI提效的紅利,組織和個人都需要經歷一個「流程再造」和學習過程。
納德拉將其比作辦公室軟件普及時的一場觀念轉變:
還記得幾十年前,人們從手寫傳真轉向用電子表格做財務預測的那陣陣不習慣嗎?
如今我們正處在類似的關口:從零開始學著與AI協同工作。
員工需要學會如何巧妙地下達指令,如何審校AI產出的內容,如何在人機配合中最大化生產力。
這是一種全新的「數字素養」。
納德拉預測,經過一兩年的適應,企業將迎來既增收又節支的美好局面:營收因為AI創造的新機遇而持續增長,用人需求卻不像過去那樣線性攀升,現有員工在AI加持下可以覆蓋更多業務。
這將體現在宏觀經濟上,就是勞動生產率和GDP增速的提升。
有樂觀的經濟學家甚至預言,美國有望在AI時代重現年均4%經濟增長的輝煌。
這聽起來近乎天方夜譚,但仔細想想,人類歷史上不也多次出現過類似的「躍升」嗎?
重塑美國制造業的AI浪潮
這場由AI引領的科技競賽,并非虛無縹緲地發生在「云端」。
它同樣深刻地影響著現實世界的產業格局,尤其是美國久違的再工業化浪潮。
美國政府近年頻頻出臺政策,與日韓等國達成合作協議,引資數千億美元用于美國本土的高科技制造和基建:包括芯片工廠、新型核能、清潔能源電網等等。
這些恰恰是支撐AI時代算力所必需的命脈。
微軟在威斯康星州豪擲73億美元興建全球最大的數據中心園區;
臺積電在亞利桑那州建設先進晶圓廠,英偉達作為重要生態伙伴和客戶;
初創公司也在德州、北達科他州等地開設液冷數據中心、風能發電廠。
可以說,AI需求正在把資本重新吸引回制造業和基建領域,為傳統工業中心注入新活力。
納德拉對此深有體會。
他指出,一個超大規模數據中心的拔地而起,帶動的是方方面面的就業和投資:從本地建筑、鋼鐵、水泥,到長期的維護、電力供應,再到周邊社區的服務業繁榮。
這和當年制造業外流、工廠倒閉形成鮮明對比。
更重要的是,美國的云計算龍頭公司(微軟、谷歌、亞馬遜)不僅在國內投資,也在全球范圍內輸出先進技術和設備,幫助各國建設數字基礎設施。
這相當于美國在新一代產業革命中牢牢占據制高點,同時加強了與盟友的科技紐帶。
可以預見,在AI驅動的下一波全球產業布局中,那些擁有強大技術生態和可靠合作伙伴關系的國家,將贏得更多話語權和發展機遇。
攜手開創未來
從硅谷初創到估值千億美元的行業引領者,OpenAI用了不到十年;
從錯失移動互聯網到押中AI飛輪,微軟則在納德拉時代完成了華麗轉身。
這兩條軌跡本不相交,卻因為2019年的那次握手緊緊纏繞在一起。
在外界看來,奧特曼和納德拉的組合頗有些「亦師亦友」的意味:一位是初生牛犢、不走尋常路的AI狂熱者,另一位是久經沙場、善于商業落地的產業舵手。
正是這種互補,讓微軟與OpenAI的合作迸發出驚人的能量。
雙方共同開發的ChatGPT引爆了全球AI熱潮,把深度學習從實驗室帶入尋常百姓家;
微軟借助OpenAI技術為自家產品注入新生命,使得幾十歲的Office煥發第二春。
更難得的是,他們沒有止步于商業成功,而是試圖探索更高遠的目標:在有生之年見證AGI的誕生,并確保它造福全人類。
當然,前路并非坦途。
如何讓AI安全可控、如何在全球監管尚未統一的環境下快速創新,都考驗著他們的智慧。
就連奧特曼本人也承認,實現AGI的技術路徑可能會有出人意料的曲折;
納德拉則在推動政府制定聯邦層面的AI法規,以免各州各行其是扼殺創新。
可以說,這對搭檔不僅要寫代碼、裝服務器,還不得不穿梭于華盛頓和布魯塞爾,參與制定「游戲規則」。
但無論挑戰多大,他們眼中的機會更大——就像奧特曼在直播中所說:「如果明天真的出現了超級人工智能(ASI),我們依然希望微軟幫助我們把它安全地帶到每個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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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曼講解OpenA的核心
曾幾何時,AI領域充滿了軍備競賽般的零和思維,而微軟與OpenAI攜手證明了另一種可能:當理想主義遇上實用主義,當初創的激情聯姻產業的力量,科技創新不僅沒有被冷冰冰的算力競爭磨去溫度,反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正如一位業界評論者所言,這場合作「既關乎利潤,更關乎人類的福祉」。
在波瀾壯闊的AI時代序幕中,微軟和OpenAI用行動寫下了耐人尋味的一章。
而這故事的結尾,或許將由我們這一代人共同譜寫。
技術的未來終將由人性與遠見來定義。
參考資料: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nl833wXR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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