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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上初一的敏敏徹底崩潰了。
她的媽媽扯著她的頭發往墻上甩,甩完之后又打巴掌,她的臉磕在墻上,頭又痛,臉又疼,頭皮也疼,哪兒都疼。她原本還在跟父親通電話。可是這個時候,她的父親突然說,你們倆的事情你們倆先處理,我先掛了。因為父母關系不睦,母親把對父親的不滿發泄在敏敏身上。12歲的敏敏厭學,也厭倦了一切,她開始了長達三年的休學。
這是作家梁鴻新書《要有光》中的一個女孩敏敏的講述。敏敏不是個例,是梁鴻筆下出現情緒問題的少年中的一個。時隔五年,完成“梁莊三部曲”的梁鴻,這次將目光轉移到那些被困住的少年。
梁鴻不僅是一個作家,也是一個母親。她經歷著作為母親的迷茫和痛苦,她不知道是在哪個地方錯過了孩子,以至于大人的痛苦和孩子的痛苦擦肩而過,彼此無法感知。她同時也發現,身處這個時代,很多父母跟孩子的相處都非常困難,而青少年的心理困境已經成為一個重大的社會議題。
在《2022年國民抑郁癥藍皮書》中有調查統計,18歲以下的抑郁癥患者占總人數的30%,50%的抑郁癥患者為在校學生,77%和69%的學生患者在人際關系和家庭關系中易出現抑郁。抑郁癥發病群體呈年輕化趨勢,社會亟需重視青少年心理健康。
就這樣,她帶著自身的痛苦和困惑,開始她的調查之路。從一線城市到縣城鄉村,她深入走訪了諸多被困住的少年、家長、老師、醫生、心理咨詢師等等,試圖呈現當代中國青少年的心理圖景。
在寫作時,她常常執筆枯坐,一天都寫不出一個字,非常痛苦。“你處理的不是一個歡欣鼓舞的主題,你處理的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青少年在現代的集體心理處境,他跟自我的關系,跟家庭的關系,跟社會的關系,包括在我們這么大的國家,不同的階層和不同生活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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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梁鴻 受訪者供圖
但是最終她憑借一個作家和一個母親敏銳的洞察力和細膩的筆觸完成了這本書。書中有很大篇幅是被訪問對象的口述,沒有作者過多的分析和評判。梁鴻說,她不想“解答”什么,也不想“控訴”什么,她只是想把一個又一個容易被忽略的“節點”找出來,或許這才是讓問題發生質變的關鍵時刻。
“后浪研究所”和梁鴻聊了聊。以下是根據梁鴻的口述和《要有光》整理出的內容。
她克制的講述,你是無法承受的
這本書的起點是基于我自己在養育孩子中的艱難、迷茫和痛苦。
當你的孩子有某種痛苦的時候,你不知道怎么接近他,我的知識、過往的儲備、過往的經驗全是無效的。甚至我越來越覺得我的存在、我愛的方式、我的教育方式本身就可能成為他的障礙。
在這樣一個巨大的矛盾和迷茫中,我開始慢慢學習一些心理學,學習如何跟我的孩子相處,后來我發現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跟孩子相處困難,而是這樣一個時代,很多家長跟孩子的相處都非常困難,我連續看了好幾年《國民抑郁癥藍皮書》,我才意識到青少年的心理問題原來已經變得如此重要,我才想到要觸碰這個主題,想要寫一本這樣的書。
為了寫這本書,我曾經去了專科醫院的候診大廳,看到的場景讓我更心痛。因為很多來看病的是未成年的孩子,幾乎有一多半都是穿著校服來的,可能剛從學校出來,看完病之后還要回學校的。你看到那些家長也非常迷茫,甚至是一種焦灼、麻木、無奈,而孩子跟在身后,表情是各異的,有的孩子你感覺可能好長時間沒出門了,還有拎著行李箱從很遠的地方過來。
這些都是我寫作的最初的原點,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我們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好,孩子不缺吃不缺穿,家長們都有一個讓孩子更好的想法,但是為什么孩子反而生病了?我們到底在哪個地方錯過了孩子,以至于我們的痛苦和他們的痛苦擦肩而過,彼此無法感知。我也把我自己做母親的一種經驗、痛苦和疑問融到我龐雜的調查過程中,開始我的調查之路。
當時我在網上發了一個帖子說,有誰愿意跟我說一說你的故事。雅雅是第一個回應我的人,就這樣我背著包就去了她那邊,之后雅雅帶我去接觸了很多人,認識了阿叔,認識了阿叔補習班(起初是補習文化課,后來增加了心理咨詢,因此聚集著部分有情緒問題的孩子)的那些孩子。
見到雅雅的時候,她已經開始重新讀書了。她在慢慢走過一個艱難的過程。生病之前,她的成績一直很好,走到哪里都有家長發出感嘆,她一路上學升學都是自我要求,不允許自己考試差,不允許自己在人群中不被關注,初中畢業后她考上當地最好的高中,高一有次月考她考了班級第一,但是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沒參加過考試了,她非常緊張,害怕下次考試到來,一想到考試就手抖得厲害,害怕萬一下次考試不是第一怎么辦,她躲在家中,不愿意見任何人。那時候,她十六歲,被醫院診斷出中度抑郁和中度焦慮。
雅雅是個很有思辨性的孩子,她思考自己的生命,思考自己要如何長大,思考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她給我看她寫的日記,她在日記里寫下:“你有從頭再來的勇氣,有不被定義的自由。你可以成為任何人,但任何人都無法成為你。別吹滅那光。長大快樂。”當時我看完雅雅的日記之后是很震驚的,我覺得這不像一個孩子寫的,但這又確實是一個孩子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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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劇照
在我寫的過程中,一方面我會覺得非常沉重,另一方面又非常有力量的原因就在于孩子們的敘述。包括書中提到的阿叔補習班的敏敏,她只有十六歲。
我每天待在阿叔的補習班,從早待到晚。敏敏在學習,我在看電腦,有一天她突然想聊天的時候,我們就開始聊,聊了不是一兩天,是很多很多天。敏敏講述她怎么被家暴,講她的父親是怎么在電話里聽著她被媽媽家暴而沒有任何反應,怎么樣從超級中學逃跑,怎么樣因為自殘住進ICU……她說她就想讓她的父母就家暴她的事給她道個歉,但是他們就是不道歉。她覺得這是她過不去的一個坎兒。她在家休學了三年。但是即便這樣,她依然在說,她的父母也是不成熟的人,我原諒他們。
阿叔補習班的一名老師談到家暴小孩時說,在這個社會結構中,只有小孩是最方便的、最弱勢的和最安全的,他們不會反抗。一旦開始打孩子,家長就很難停下來,越打越上癮。在打孩子的過程中,他們的權威得到了保證,情緒得到了宣泄。
敏敏講的過程是非常克制的。她不愿意哭,但她有個習慣性動作就是講著講著,尤其講到難受的時候,她會點頭,她的頭發可以稍微遮住一下自己,來掩蓋自己的情感。
當這樣一個非常靈秀的女孩用克制的聲音和克制的表情講述時,你是無法承受的,你會流淚,你也會很心疼她。因為那個孩子講得那么細,說明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非常深的痕跡。她很難忘掉。
她也在不斷試圖去調整自己,跟父母融合,跟這個世界融合。她想要重新學習,她想重新考高中,想重新走進人群。她說,“我既然承受起失敗,我也能承受起成功。”她把“成功”也作為一種“承受”來對待,她覺得“只要我考上高中,哪怕考得很差,我也是在一步步重新走出來。”
少年的避難空間
通過雅雅的介紹,我認識了阿叔。阿叔的補習班在當地曾經非常出名,以收留差生并承諾學生考上高中和大學為口號,十幾年來招收培養了幾百名大學生,絕大部分都實現了目標。他同時是一名心理咨詢師,為來他補習班的學生做心理咨詢。國家“雙減”之后,阿叔的補習班規模變小,再找過來的大多是有情緒問題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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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家長群》劇照
認識阿叔之前,他聽雅雅說,我可能會去采訪他,他就先買了我的《中國在梁莊》看,我當時還很吃驚,我說你怎么還知道買我的書看?他說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問問孩子,最近在看什么書,他就要去看那本書,他想看看孩子在想什么。他的性格比較鮮明,說話也比較奪眼球,很人多覺得他是這么不正規,有點像赤腳醫生的感覺,但是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和方法對待孩子和家長。
我在書中提到阿叔經常說,“與其在家長那里浪費時間,不如把目光投向孩子。”他對孩子有多耐心,對家長就有多暴躁;他對孩子有多信任,就對家長有多不信任。他不相信家長能改變自己。但是,他每周也開義務家長會,了解家長的想法。而那些小孩,因為阿叔的熱情和無私,以及對他們有效的心理疏導,都和阿叔成了好朋友。
這些休學在家或受情緒困擾的孩子把阿叔這里當成了新的收容地,他們在這里向阿叔傾訴心聲,尋找避難的空間。孩子們可以隨意進出,也沒有人會隨意評判他們。阿叔像一只老母雞,帶著一群身心遭受重創的小雞。他以獨特的方式去保護這些孩子,幫他們建立信心,讓他們重新開始學習,慢慢融入社會。
我也參加了很多次阿叔在周二周六的例行家長會。每個來參會的家長不論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這里都是以“xx爸”“xx媽”相互稱呼。每個家長都講講孩子的情況,自己的內心想法以及需要解決的問題。
在開家長會的過程中你能看到一個對話的空間,還有一種看不見的氛圍,這個氛圍是我特別想寫的。我們所有人都生活在這個氛圍里,所以我們的孩子生病率才這么高。而阿叔營造的這樣一個空間是具有啟發性的。在這個空間里,家長和孩子可以對話,家長和心理咨詢師可以對話,他們都可以說出自己的痛苦。
揭開蓋子的過程非常艱難。因為我們在生活中絕對不愿意跟親戚朋友講“我的孩子生病了”。“你的孩子怎么沒上學?”是一種羞恥。家長是非常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的,但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把它憋在心里,我們焦慮、迷茫、痛苦,自己也憋出病了。
這也是大多數父親不愿意承認的。他們不承認孩子病了,因為他把這個當成人生的失敗。父親的回避加重了母親的無依無靠感。我在書中也寫了,一個缺位的父親,理所應當地享受著干凈的房屋、豐富的飯菜,不被打擾的時間。母親已經痛苦得快要活不下去了,父親卻一無所感。
失敗的中產家長
我在書中還寫了三個海淀家庭,兩個雞娃媽媽,一個快樂教育的媽媽,這三個家庭恰好都認識,而他們的孩子又多多少少都遇到了情緒問題。我就加入其中,我想知道家長的教育是什么樣的,讓雞娃教育失敗了,快樂教育也失敗了,那個最好的孩子到最后也沒有考上清北,也算失敗了,算是三個失敗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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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劇照
其中一個海淀媽媽文莉對兒子李風從小奉行快樂教育,但是由于李風在學習上不太擅長,導致他被系統性地孤立起來,到最后徹底休學。從外部的社會系統到內部的個人評判,他都被拋棄掉了,他內在的生命力也在這一過程中被摧毀得干干凈凈,找不到任何外在動力和支撐。
在跟李風聊天時,無論別人問什么他都是“就那樣吧”,他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我在旁聽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小孩很孤獨,他完全失去了跟這個世界交流的愿望。我希望把這個對話中漫長的相互無法抵達的過程寫出來。
而文莉在談到李風時說,我就是看不起他,他學習不好是他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這就是我的價值觀,我就是不喜歡弱者,哪怕是我的兒子。
這種情況并不算少見。我們不要把這件事定位在文莉身上,她只是說出了很多人心里沒說出來的內心話。
阿叔補習班的一個老師曾經分析說道,家長對孩子的容忍度極低,一旦孩子成為差生,家長對孩子的愛就變得非常有限。極端的像丟棄垃圾一樣,他們在敘述自己孩子的時候,語言中所潛藏的批判、鄙視以及偏見,讓人震驚。和這些家長打交道,最能體會人性之殘酷。
吳用是另一類典型的海淀家庭長大的孩子,他在一歲八個月就上了雙語幼兒園,從三歲起,他的周末幾乎全被占用,在高中時診斷出重度抑郁。吳用的思想很深刻,他講述他和媽媽的關系,講一進家門就看到媽媽那張“擔心我寫不完作業的臉”,講當他的媽媽用哭來要求他一定要上學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背棄了他。他能說出“我的創傷是整個社會和整個文明的創傷,與存在和時間相關,不是簡單的海淀區青少年的創傷”時,我是很意外的。
這些都是一個孩子用痛苦的經驗凝聚而成的話語。一個孩子寧可沒有這種痛苦的經驗,他本來該去體驗成長的美好的。所以這種深刻不值得我們去贊美,也并非是一個讓人歡欣鼓舞的事情。但它也的確呈現出一個孩子對世界的認知,他們非常非常聰明,但是他們生病了,這是我們要思考的。
另一個海淀家長沈春在回溯孩子的成長時說,我們從幼兒園開始,每一個假期都在周游世界各國,看博物館,灌輸真善美,培養優秀的人格,有自己獨立的想法。孩子長到這個時間點,你突然要求他回到房間里。你沒給他創意的空間,你讓他拼命刷題,他之前所學的到這個時間點全都被否定……我們看見路人都想扶一把,但是,我們對孩子卻這么嚴苛。
她說,自己的2024像經歷了一場劫后余生。等她逃出來才發現,那些核心詞語“競賽班”“實驗班”“贏在起跑線”“清北入學比例”,構成一個有魔力的空間,讓她以及無數的家長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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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劇照
我們小時候上學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過程,有很多孩子可能中途就失學了,已經去勞動了。所以還在上學的我們大多數都還是想著考上一個中專、大專,改變自己的生活,這已經是極大的一種成就了。
可是今天不是這樣了。今天的孩子,你得考上比你父母更好的大學才可以。
但是,孩子不是你。吃飽喝足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無意識的存在了,這已經不能激起他生命的激情和內在的滿足了,他可能會去尋找生命的意義。我們也必須要重新界定一下什么叫“優秀”,什么叫“成功”。
我通過寫這本書也會去琢磨我到底在哪個時候錯過了自己的孩子。我是有成長的,我改變了一些我對孩子的方法,會更有耐心,更多地傾聽孩子的想法,至于將來孩子如何發展,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們作為父母可能永遠無法想象和控制另外一個生命的發展途徑。
被忽略的縣城少年
我去了一線城市、非一線城市,也去了縣城、鄉村。雖然都是孩子的情緒出了問題,但是背后的原因,它的社會性、病理性以及情感性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中產家庭家長對孩子的高度控制和嚴苛的教育方式是比較一致的,而鄉村少年的問題可能更多與留守、父母缺位有關系。
娟娟是一個12歲的孩子,生活在縣城,但是她被診斷為重度抑郁,已經進了2次精神病院。這是我非常心痛的一個孩子,其中我寫到一個場景,就是娟娟總想玩手機打游戲,充錢買皮膚,一群大人圍著娟娟在勸她,他們認為娟娟有網癮,她的媽媽總說,“你要錢肯定會要了再要”“她肯定不會好好上學”,談到娟娟的時候,她使用過多的肯定句式。另外一個來勸說的親戚也說,你看你媽多不容易,你家現在情況多難。最后娟娟像個被圍困的豹子一樣,突然就暴怒了。
當然,娟娟有她還不夠成熟的一面,我在書中也寫了,她讓媽媽去賺錢,這樣就有錢充值買皮膚。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么解決,這是個身處困境的孩子,這個家長也是處在困境中的家長。
這段對話我寫得特別細,反反復復寫了好幾天。我反復地去聽錄音,我覺得這個場景太殘酷了,我要是不聽那個錄音,我就無法還原這個殘酷性,幾個成人幾乎是在圍獵一個孩子。娟娟的網癮可能不是最初的原因,而是一個結果。她的哥哥生病以后,她的父母帶哥哥去看病,曾把娟娟托付給親戚一段時間。心理咨詢師推測,過分關注哥哥讓娟娟有一種危機感和焦慮感。或許我們沒有從孩子的角度真正地傾聽她,我們只是簡單地用“網癮”這個詞,把娟娟給定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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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日記》劇照
包括縣城那個喝藥自殺的女生。她一直在問老師,上學到底有什么意義?花著父母的錢,學費也不便宜,成績并不好,肯定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學。她的父母在另外一個城市打工,有了弟弟以后兩三年才回來一次。她的弟弟可以跟著父母一起生活,而她從來沒有跟她的父母一起生活過,父母家沒有她的房間,她去了只能睡客廳沙發。
我覺得她有一個巨大的內在困擾,她的父母某種意義上還是支持她的,但是他們完全不在女孩身邊,女孩又背負著父母對她的金錢的投入,她背負不了了。但是,沒有人去傾聽她的困擾。這已經使得她幾乎生無可戀。
我在寫《中國在梁莊》的時候,里面寫過很多孩子。其實我對心理問題是很陌生的。甚至我在寫梁莊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奶奶說明年我帶你去新疆看爸媽,他說你帶我去我就跳坑里,我不活了。我在寫這個細節的時候,只是覺得很殘酷,我沒有想到是一個心理問題。實際上他心理已經有創傷了。他不愿意奶奶再提這個話題,因為他不想聽到任何關于父母的信息,不愿意接父母電話,因為他們總不在家。當時我寫的時候沒有重點往這個方向想,也是慢慢才意識到,這其實不是一個人的問題,留守兒童是一個時代的創傷。
我寫這本書沒有想解答什么,或者控訴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把這個事的路徑,它的復雜性和多維度寫清楚。希望每一個看完這本書的人能夠謹慎地反思自己,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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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鴻新書《要有光》
去年7月我寫完這本書后,對全部孩子都做了回訪,告訴他們,我寫完了。雅雅還讓我給她寄書。雅雅已經在香港讀書了。她申請了人文類學科,她寫申請大學的個人陳述時,真誠嚴肅地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以及心理學給她帶來的啟發,她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將西方心理學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心理學家,讓更多的人受益于此。
我相信,這不是她為了申請通過而寫的套話,她是在寫給未來的自己,那個她渴望中的有獨立思考能力、對生活充滿熱情并且有內在驅動力的人,她會為此而奮斗。
(除梁鴻外,書中及文中人物皆為化名)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后浪研究所”,作者:張晶、薇薇子,36氪經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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