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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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的秋風,比往年來得更冷。
"鐵牛,我問你一句話。"戴宗看著我的眼睛。
"當年在江州城,給你通風報信的牢頭孟康,你可知道他受誰指使?"
我愣住了。
十五年了,那個冒死幫我的孟哥,那張詳細的法場地形圖,那條通往水門的逃生路線......
"他為何對法場了如指掌?為何連水門的位置都知道?"
戴宗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那張地形圖畫得那么詳細,就好像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偶然聽到的那段對話。
"公明,當年江州那件事,你安排得當真天衣無縫。"
"若讓鐵牛知道了,只怕......"
直到宋江臨終前,他把一封信塞進我手里。
"鐵牛......江州那件事......其實......其實是我......安排的......"
我打開那封信,手開始顫抖。
01
梁山泊的秋天,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
聚義廳外的梧桐樹葉子黃了大半,風一吹,簌簌地落下來,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李逵坐在廳里,面前擺著一壇好酒,可他卻沒什么心思喝。他已經五十出頭了,臉上的皺紋像溝壑一樣深,頭發也白了大半。這些年跟著宋江南征北戰,立下的功勞數都數不清,可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鐵牛,又在這里喝悶酒?"戴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李逵抬起頭,看見戴宗走了進來。戴宗也老了,腰板不如當年挺拔,走路也沒了那種風一樣的速度,可眼神還是那么清明。
"戴哥。"李逵給他倒了杯酒,"坐。"
戴宗在李逵對面坐下,端起酒杯,卻沒喝,只是在手里轉著。他看著李逵,欲言又止。
"戴哥,你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李逵憨厚地笑道,"咱們兄弟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戴宗嘆了口氣:"鐵牛,你是不是還在想江州那檔子事?"
李逵的笑容僵住了。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嗯。這些年,俺總是夢見那天。夢見大哥被押上刑臺,夢見俺提著板斧沖進法場,夢見滿地的血……"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俺總覺得,那件事有點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戴宗問。
"俺也說不上來。"李逵撓著頭,"就是覺得……覺得太巧了。那個牢頭孟康,他為什么要冒著殺頭的危險來告訴俺?他憑什么相信俺不會出賣他?他怎么會對法場的地形了如指掌?還有那張圖,畫得那么詳細,就好像……就好像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戴宗沉默了。
李逵繼續說:"這些年,俺托人打聽過孟康的下落。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逃走了。可奇怪的是,朝廷的通緝令上,根本沒有他的名字。戴哥,你說這是不是很怪?"
戴宗看著李逵,眼神復雜。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化作一聲長嘆。
"鐵牛,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可俺就是想知道!"李逵突然激動起來,"戴哥,這些年俺一直憋在心里,難受得很!俺就想弄明白,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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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沉默良久,緩緩道:"那我問你一句話。當年在江州城,那個給你通風報信的牢頭孟康,你可曾想過,他為何要這么做?"
"這個……"李逵遲疑了,"俺當時覺得,可能他也是個義氣之人,看不慣朝廷冤枉好人。"
"只是這樣嗎?"戴宗盯著李逵的眼睛,"你就沒想過,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李逵猛地抬頭,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說……有人讓他來找俺?"
戴宗正要開口,突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吳用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蒼白:"不好了!不好了!宋公明病倒了!太醫說……說他怕是不行了!"
李逵騰地站起來,手中的酒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哥他怎么了?!"李逵的聲音都變了調,"前兩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快去看看吧!"吳用急道,"他說有話要對你說!"
李逵轉身就要走,戴宗在后面喊了一聲:"鐵牛!"
李逵回頭。
戴宗看著他,緩緩道:"有些話,還是讓他親口告訴你吧。"
李逵愣了愣,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戴宗坐在原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很辣,辣得他眼角都濕了。
"公明啊,你這一走,就把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我們了。"他喃喃自語。
時光倒流回十五年前。
那是北宋宣和年間,江州城里正是初夏時節。
宋江在江州做押司,本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深知自己身份尷尬——鄆城那邊有案底,江州這邊靠著關系才混了個差事。按理說,他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才對。
可那天,他偏偏喝多了。
潯陽樓上,酒香四溢。宋江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江水滾滾東流,心中感慨萬千。他已經三十多歲了,還只是個小小的押司,什么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小二,再來一壺酒!"宋江拍著桌子喊道。
小二端來酒壺,小心翼翼地說:"客官,您已經喝了五壺了,要不要少喝點?"
"少喝?"宋江冷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今天爺高興,你管得著嗎?"
小二嚇得趕緊退下。
宋江又喝了幾杯,酒意上頭,竟然提筆在墻上題詩:"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
寫完,他哈哈大笑,扔下銀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宋江酒醒了,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天做了什么。他猛地坐起來,額頭冷汗直冒。
"壞了!"他喃喃道,"我怎么能題那種詩?這要是被人告發……"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敲門聲。
"宋押司,知府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宋江心里咯噔一下。他強作鎮定,整理好衣衫,跟著衙役去了知府衙門。
果然,知府已經得知他題反詩的事,勃然大怒:"宋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潯陽樓題反詩!來人,把他拿下!"
宋江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大人!小人冤枉啊!那天小人喝醉了,胡言亂語,不是真心的!"
"喝醉?"知府冷笑,"你這詩寫得清清楚楚,一筆一畫,哪像喝醉的樣子?你分明是蓄意造反!來人,把他打入死牢,秋后問斬!"
宋江就這樣被關進了江州大牢。
牢里陰暗潮濕,到處是老鼠和蟑螂。宋江坐在稻草堆上,臉上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成了。"他低聲道,"接下來,就看孟康的了。"
李逵當時在江州大牢里做小牢子,管著給犯人送飯送水的活計。他聽說宋江出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大哥啊大哥,你怎么能干這種事?"李逵端著飯碗,透過牢門看著宋江,眼睛都紅了,"你這一死,俺可怎么辦?"
宋江虛弱地笑了笑:"鐵牛兄弟,你我相識一場,我很感激。只是我命該如此,就別為我難過了。"
"不行!"李逵急道,"俺得救你!可俺一個小牢子,能有什么辦法?"
"別沖動。"宋江擺手,"這是朝廷的案子,誰也救不了我。"
李逵走出牢房,心里難受得要命。宋江對他有恩,當年他剛來江州時,人生地不熟,是宋江照顧他,給他找了這份差事。如今宋江有難,他卻幫不上忙,這讓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牢頭走了過來。
"李兄弟,聽說宋押司是你認的大哥?"那牢頭壓低聲音問。
李逵抬頭一看,是牢頭孟康。孟康在獄中資歷老,人也和善,李逵平時和他關系不錯。
"是!"李逵眼淚都快出來了,"孟哥,你得幫幫俺!俺大哥是冤枉的!"
孟康左右看看,把李逵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李兄弟,我也覺得宋押司是個好人。只可惜咱們人微言輕,救不了他。"
"那怎么辦?"李逵急得直跺腳。
孟康沉吟片刻,小聲道:"我倒是聽說,梁山泊的晁蓋晁天王,與宋押司是結拜兄弟。若能通知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逵眼睛一亮:"對啊!俺怎么沒想到!可是……梁山離這里幾百里,消息怎么送過去?"
"這個你別擔心。"孟康神秘兮兮地說,"我認識一個跑江湖的,他能日行八百里,外號神行太保。我可以托他去梁山報信。"
"真的?"李逵大喜,"那太好了!孟哥,你真是俺的救命恩人!"
"別高興太早。"孟康壓低聲音,"就算梁山的人來了,想救人也不容易。宋押司后天午時就要問斬,法場戒備森嚴,想要救人,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劫法場。"
李逵倒吸一口涼氣:"劫法場?那……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我知道。"孟康嘆氣,"所以這事風險極大。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李兄弟,你愿意冒這個險嗎?"
李逵沒有猶豫,重重點頭:"愿意!就算拼了這條命,俺也要救大哥!"
孟康拍拍他的肩膀,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這是法場的地形圖。你看,這里是刑臺,這里是官兵把守的位置。若要劫法場,必須從這三個方向同時進攻,才能打亂官兵的陣腳。"
李逵接過圖紙,仔細看著。圖畫得很詳細,每一個哨位,每一條街道,都標得清清楚楚。
"孟哥,這圖你是怎么弄來的?"李逵好奇地問。
孟康笑了笑:"我在這里當差這么多年,對法場自然熟悉。這圖是我特意畫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李逵感動得不行:"孟哥,你對俺的恩情,俺這輩子都還不清!"
"別說這些。"孟康擺手,"明天晚上,你去城外的破廟等著,會有人來接應你。記住,千萬別讓人發現。"
"俺記住了!"
送走李逵后,孟康回頭看了看牢房深處,那里關著宋江。他嘆了口氣,喃喃道:"宋押司,我該做的都做了。希望一切順利。"
02
第二天晚上,月黑風高。
李逵提著一把板斧,摸黑來到城外的破廟。破廟早就沒人住了,到處是蜘蛛網,風一吹,嗚嗚作響,怪瘆人的。
李逵膽子大,也不怕這些,他在廟里等著。
大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面傳來馬蹄聲。緊接著,十幾個人走進破廟。
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身形矯健,走路虎虎生風。他看見李逵,眼睛一亮:"你就是李逵李兄弟?"
"正是俺!"李逵站起來,"你們是……"
"在下戴宗,梁山泊神行太保。"那漢子抱拳道,"受晁天王之命,前來救宋公明。"
李逵大喜:"戴哥!你們可算來了!"
戴宗上下打量李逵,點點頭:"果然是條好漢。李兄弟,我們時間緊迫,這就說正事。宋公明明天午時問斬,我們必須在法場動手,強行把人救出來。"
"俺早就準備好了!"李逵拍著胸脯,"就算拼了這條命,俺也要救出大哥!"
"好!"戴宗贊道,"李兄弟果然義氣!"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圖紙:"這是法場的地形圖。你看,這里……"
"咦?"李逵一看,"這圖跟孟哥給俺的一模一樣!"
戴宗一愣:"孟康?誰是孟康?"
"就是給俺通風報信的那個牢頭。"李逵說,"是他讓俺來這里等你們,還給了俺一張法場的地形圖。"
戴宗眼神閃爍,問道:"那孟康是什么人?他為何要幫宋公明?"
"這個……"李逵撓頭,"俺也不太清楚。孟哥在獄中當差,平時人挺好的,對俺也不錯。可能他也是個義氣之人吧。"
戴宗沒再多問,只是把圖紙收起來,沉聲道:"李兄弟,既然你對法場熟悉,那明天就由你打頭陣。我們兄弟在外面接應,里應外合,定能救出宋公明。"
"好!"李逵用力點頭。
當晚,眾人詳細商議了計劃。戴宗說得很仔細,每一個環節都考慮到了。李逵聽得連連點頭,心里對戴宗佩服得不行。
"戴哥,你真是聰明!這計劃天衣無縫!"李逵由衷地贊道。
戴宗苦笑:"哪里是我聰明,是給我送信的人聰明。信上不但說了宋公明的事,還把整個計劃都寫好了。我們只需要照著做就行。"
"誰寫的信?"李逵好奇。
"不知道。"戴宗搖頭,"信是個陌生人送來的,送完就走了。不過那人說,宋公明在江州有難,讓我們務必前來相救。"
李逵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孟哥寫的?"
"有可能。"戴宗若有所思,"這人倒是夠義氣。等救出宋公明,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說到這里,戴宗突然盯著李逵,問道:"李兄弟,你說那孟康對法場的地形這么熟悉,畫的圖又這么詳細,他該不會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吧?"
李逵愣住了:"這……應該不會吧?"
戴宗笑了笑,沒再說話。可他心里卻泛起了一絲疑惑。
第二天午時,江州城法場。
法場設在城南的校場,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官兵林立,刀槍如林,氣氛肅殺。
宋江被五花大綁押上刑臺,臉色蒼白,卻神情鎮定。他掃了一眼四周,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監斬官站在高臺上,手持令箭,高聲宣讀罪狀:"犯人宋江,私題反詩,意圖謀反,罪大惡極。今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人群中,李逵握緊手中的板斧,渾身發抖。那不是害怕,是激動。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刑臺,等待時機。
劊子手提著鬼頭刀走上刑臺,往刀上噴了一口酒。陽光下,刀鋒閃著寒光。
"午時已到!"監斬官高喊,"行刑!"
劊子手舉起鬼頭刀,就要落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逵突然大吼一聲:"住手!"
他提著板斧,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如一頭發狂的野獸,直撲刑臺。
"劫法場!"李逵怒吼著,一斧劈飛兩個官兵,"俺來救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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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瞬間亂成一團。
百姓尖叫著四散奔逃,官兵慌忙圍上來。李逵左右開弓,兩把板斧舞得虎虎生風,擋者披靡。
"擋俺者死!"李逵殺紅了眼,見人就砍。他的板斧沉重無比,一斧下去,人頭落地。鮮血噴濺,染紅了黃土地。
與此同時,法場外圍突然殺聲震天。戴宗率領梁山好漢從三個方向同時進攻,殺得官兵措手不及。
戴宗身形如電,幾個起落就沖上了刑臺。他一刀斬斷綁著宋江的繩索,喊道:"公明兄,快跟我走!"
宋江驚喜交加:"戴院長?你怎么來了?"
"別廢話,先走再說!"戴宗拉著宋江就要跑。
可這時,江州知府已經調來了大批兵馬,把整個法場團團圍住。弓箭手列隊,箭如雨下。
"沖不出去了!"有梁山好漢喊道。
李逵大吼:"往城西!俺知道城西有個水門,可以從那里出城!"
這也是孟康告訴他的。
戴宗二話不說,帶著眾人殺向城西。李逵打頭陣,兇猛異常。他的板斧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整個人像從血池里爬出來的修羅。
"讓開!讓開!"李逵吼著,"誰擋俺,俺就砍誰!"
官兵被他的兇殘嚇破了膽,紛紛后退。
眾人殺出一條血路,果然在城西找到了水門。那是個排水的暗門,平時沒人注意。
"跳水!"戴宗喊道。
眾人紛紛跳進江水,游向對岸。江水冰涼刺骨,可誰也顧不得這些。
等官兵反應過來追到江邊時,他們已經游到對岸,消失在樹林中。
宋江雖然得救了,可從此成了朝廷要犯,再也回不去了。
三天后,眾人回到梁山泊。
晁蓋親自到山下迎接,看到宋江平安歸來,激動得熱淚盈眶。
"賢弟!"晁蓋上前緊緊抱住宋江,"你受苦了!"
宋江也流下淚來:"若非眾位兄長相救,小弟這條命就沒了。特別是鐵牛兄弟,冒死劫法場,這份恩情,小弟永世難忘。"
他轉身看向李逵,握住李逵那雙沾滿血污的大手:"鐵牛,你是我宋江的救命恩人,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親兄弟!"
李逵憨笑著,眼眶都紅了:"大哥別這么說!俺們本來就是兄弟,兄弟之間,不說兩家話!"
"好!好!"宋江拍著李逵的肩膀,"有你這樣的兄弟,是我宋江的福氣!"
當晚,梁山大擺筵席,為宋江接風洗塵。眾好漢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宋江坐在主位上,頻頻舉杯,向每一個參與救他的人敬酒。他說得情真意切,感激涕零,讓在場的人都深受感動。
"各位兄長,小弟本是個無用之人,卻勞煩大家冒死相救。這份恩情,宋江就算肝腦涂地,也報答不完!"宋江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公明兄弟不必多禮!"晁蓋扶起他,"我們都是江湖中人,講的就是義氣二字。你有難,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宴席進行到深夜,眾人才散去。
戴宗坐在角落里,看著宋江和李逵稱兄道弟的樣子,端著酒杯,若有所思。
"戴兄,在想什么?"吳用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沒什么。"戴宗搖頭,"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哦?"吳用挑眉,"哪里蹊蹺?"
"太順利了。"戴宗低聲道,"從接到消息,到制定計劃,到劫法場成功,一切都太順利了。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吳用沉默片刻,笑道:"或許是老天爺保佑吧。公明兄弟本就是個好人,好人自有好報。"
"但愿如此。"戴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他心里的疑惑,并沒有消散。
03
十五年,彈指一揮間。
這十五年里,梁山經歷了太多。
晁蓋攻打曾頭市時中箭身亡,宋江接任梁山泊寨主。在宋江的運作下,梁山發展壯大,聚集了一百零八位好漢,聲勢震天。
后來,宋江率領梁山接受朝廷招安,改旗易幟,成了朝廷的軍隊。他們隨朝廷南征北戰,平方臘,滅遼國,立下赫赫戰功。
可兄弟們也死傷大半。一百零八將,到最后活下來的不過二三十人。
李逵這些年一直跟在宋江身邊,對宋江忠心耿耿。打仗時,他總是沖在最前面,立下了無數戰功。宋江對他也極好,每次有賞賜,總是想著他。
可這些年,李逵心里總有一個疙瘩。
那就是江州劫法場的事。
有一次,李逵偶然聽到吳用和宋江的對話。當時他路過宋江的房間,聽見里面有說話聲,就停下了腳步。
"公明,當年江州那件事,你安排得當真天衣無縫。"吳用的聲音。
"噓!"宋江壓低聲音,"此事千萬不可再提。若讓鐵牛知道了,只怕……"
"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吳用道,"孟康我已經安頓好了,他不會亂說話。"
李逵聽到這里,心中一震。
什么叫"你安排得當"?什么叫"不會有人知道"?
難道……難道江州那件事,不是意外?
李逵想推門進去問個明白,可手伸到門把上,又縮了回來。他不敢問,他怕聽到一個自己不愿相信的答案。
從那以后,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李逵心里,時不時地疼一下。
這些年,李逵開始暗中打聽當年的事。
他找到當年參與劫法場的兄弟,一個個詢問。大家都說,當年是接到密信,說宋江有難,然后就趕去救人了。至于密信是誰寫的,誰也不知道。
李逵又托人打聽孟康的下落。找了很久,終于有人告訴他,孟康沒有死,而是被人接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什么地方?"李逵問。
"好像是……梁山。"
李逵如遭雷擊。
孟康在梁山?可他來梁山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孟康。難道孟康一直藏在什么地方?
李逵開始在梁山到處找。他找遍了每一個營房,每一個角落,終于在后山一個偏僻的小院里,找到了孟康。
小院很簡陋,只有兩間茅屋。孟康正在院子里曬太陽,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頭發全白了,背也駝了。
"孟哥!"李逵激動地喊道,"真的是你!"
孟康抬頭看見李逵,臉色瞬間變了。他顫抖著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李……李兄弟……"孟康的聲音都在抖,"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俺找你找得好苦!"李逵大步走進院子,"孟哥,這些年你去哪了?俺一直想報答你的恩情!"
孟康苦笑著擺手:"別……別提了。李兄弟,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別再問了。"
"可是俺想知道!"李逵急了,"孟哥,當年你為什么要冒險幫俺?你又是怎么知道法場地形的?還有那張圖,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孟康臉色越來越白,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化作一聲長嘆。
"李兄弟,別問了。"孟康的聲音很低,"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
"為什么不好?"李逵抓住孟康的手,"孟哥,你就告訴俺吧!俺心里憋得難受!"
孟康看著李逵,眼中滿是愧疚。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走吧,李兄弟。"孟康轉身進了屋,"就當你沒見過我。也別讓宋公明知道你來過這里。"
說完,他砰地關上了門。
李逵站在院外,心中的疑團越來越重。
李逵失魂落魄地回到聚義廳,正好碰到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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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鐵牛,你是不是見到孟康了?"
李逵點頭:"嗯。可他什么都不肯說。"
"那是因為……"戴宗欲言又止,看著李逵,"鐵牛,今天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了。"
李逵猛地抬頭:"什么真相?"
戴宗把李逵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
"鐵牛,我問你一句話。"戴宗的聲音很沉,"當年在江州城,給你通風報信的牢頭孟康,你可知道他受誰指使?"
李逵愣住了:"指使?什么指使?"
"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牢頭,為何敢冒殺頭的危險,給你通風報信?"戴宗一字一句地說,"他為何對法場的地形了如指掌?為何連水門的位置都知道?為何那張地形圖畫得那么詳細,就好像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李逵臉色越來越白:"戴哥,你……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戴宗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吳用慌慌張張地跑來,臉色煞白:"不好了!不好了!宋公明病倒了!太醫說……說他中了毒!"
"什么?!"李逵大驚,"大哥怎么會中毒?是誰害他?"
"不知道!"吳用急得直跺腳,"他現在病得很重,說有話要對你說!快去!"
李逵轉身就要跑,戴宗在后面喊:"鐵牛!"
李逵回頭。
戴宗看著他,緩緩道:"有些話,還是讓他親口告訴你吧。"
李逵愣了愣,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跑向宋江的住處。
宋江的房間里彌漫著藥味。宋江躺在床上,臉色灰敗如死人,嘴唇發紫,氣息微弱。
"大哥!"李逵沖到床邊,跪了下來,眼淚嘩嘩地流,"你怎么了?誰害你?告訴俺,俺去宰了他!"
宋江艱難地睜開眼,看到李逵,嘴角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他伸出手,顫抖著摸李逵的腦袋。
"鐵牛……"宋江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大哥……對不住你……"
"大哥你說什么呢!"李逵哭得像個孩子,"你對俺最好了!當年要不是你,俺早就死在江州了!"
"江州……"宋江咳嗽起來,咳出一口黑血,"鐵牛……江州那件事……其實……其實是我……安排的……"
李逵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僵住了。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你說什么?"
宋江艱難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封信,塞進李逵手里:"這是……我的遺書……里面寫了……所有的真相……鐵牛……你看完……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