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從研究員成長起來的基金經理,過去10年始終深耕行業與公司研究,探尋產業周期與成長規律。然而,對中國資產管理行業本身的研究洞察卻顯得目不見睫。從業10年間,親歷2015年市場熱潮、2018年下跌、2019至2021年白馬藍籌行情、2022至2024年深度調整、去年“924”行情及2025年科技行情,市場起伏間,中國資產管理行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革?
要解答這一問題,不妨先將視野轉向全球最發達的金融市場——美國,從華爾街的發展歷程中尋找借鑒。
華爾街近400年的歷史跌宕起伏,前200年處于“草莽時代”,涌現出Jacob Little等投機客、Vanderbilt與Daniel Drew的資本對決、Jesse Livermore等操盤手先驅。直至美國大蕭條后,市場才邁入現代階段:1934年“證券分析之父”Benjamin Graham出版《證券分析》,奠定基本面研究范式;此后半個多世紀,以共同基金為代表的機構投資者崛起,“漂亮50”(nifty fifty)應運而生,Peter Lynch管理的麥哲倫基金(1977-1990)以29%年化收益、1800萬美元至140億美元規模的跨越,成為成長股投資標桿。
不過,主動投資蓬勃發展的同時,兩股新力量悄然生長。1965年,Paul Samuelson(197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以數學模型證明“市場價格反映信息”的內在邏輯,指出主動交易難以“戰勝市場”;同年Eugene Fama(201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在論文《股票市場價格行為》中探討市場效率,1970年正式確立有效市場假說(EMH)。依托這一理論,John C. Bogle(Vanguard創始人)1975年推出首只面向公眾的指數基金,開啟被動投資時代(2023年美股被動基金規模首超主動基金)。
與此同時,認知心理學家Daniel Kahneman(200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與Amos Tversky于1971-1979年提出“前景理論”,系統研究“認知偏差”,解釋了過度交易、小盤股跑贏大盤、市場泡沫等“異象”的根源。在此基礎上,量化投資登上舞臺,James Simons創立的文藝復興科技尤為典型,其大獎章基金(1988-2018)扣除費用后年化收益達39.1%,Simons也被譽為“量化投資之父”。
至此,美股市場主動、被動、量化三大核心策略成型,但境遇迥異:被動投資規模穩步擴大,量化投資快速發展,而歷史最久的主動投資卻面臨“難以跑贏市場”的挑戰。
對此,全球頭部資管公司積極變革:Capital Group采用多基金經理分倉模式,旗下前五大主動權益基金各配備8-13位基金經理,降低波動與回撤;Vanguard則通過多管理人模式分散策略,如Growth and Income Fund由D.E.Shaw(量化)、Los Angeles Capital(量化)、Wellington(基本面)三家機構共同管理。策略層面,美國主動基金愈發注重定性與定量結合,以量化風控規避偏離,標準化選股流程,剝離“賭風格”影響,通過風險調整后收益體現主動能力。產品宣傳也轉向“以產品為主、管理人為輔”,如Capital Group將主動權益基金分為Growth、Growth & Income、Income三大系列,清晰匹配投資者需求。最終,主動、被動、量化三大策略形成均衡態勢,成為美股市場成熟的基石。
視線拉回中國,自1990年上交所成立以來,35年的資本市場發展猶如開啟了“4倍速”演進:既經歷過草莽時代,也見證了機構投資者主導的價值投資萌芽,更迎來過白馬藍籌行情中的公募權益擴張,如今同樣面臨主動管理的挑戰。
站在當下回望,中國股票市場主動管理基金正站在進化新階段的起點。
今年5月,證監會正式推出《推動公募基金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為行業吹響了進軍新階段的號角。筆者對《行動方案》印象最深刻的是,其旗幟鮮明地要求公募基金提高投資者“獲得感”。
何為“獲得感”,通俗來講,就是讓投資者“買得明心,買得安心,買得舒心”——“明心”,要求基金產品有清晰的定位,對于市場、風格、行業等投資范疇有嚴格的指向,能讓投資者容易理解和預期產品的風險收益特征;“安心”,要求基金產品嚴格執行既有策略,不漂移,投資者不用擔心“貨不對板”,放心持有;“舒心”,要求基金策略兼顧收益與風險,將超額收益和回撤控制同時作為策略制定的出發點,提升投資者的持有體驗。
誠然,基金產品要做到讓投資者“明心、安心、舒心”絕非易事,尤其是“舒心”,需要基金經理持續迭代精進自己的投資策略。筆者在長時間的學習、思考與探索后,找到了一條潛在的實現路徑——Modern Portfolio Theory(現代投資組合理論)是美國經濟學家Harry Markowitz(199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于1952年在《金融雜志》發表的論文《資產組合的選擇》中首次提出的,其核心結論是:當兩個具有正alpha(超額收益)但不同beta(相關性低)的投資組合結合后,整體的alpha是兩者alpha的加權平均,而組合的整體風險(波動率)會低于單個組合的加權平均,即風險調整后的收益率更高——如果一個投資組合能找到若干具備alpha、同時beta不同的策略進行組合,那么便可以用更小的風險實現更高的收益,讓投資者“買得舒心”。
但對單個基金經理,做好一個策略已屬不易,如何駕馭組合的多策略呢?筆者的答案是,利用AI技術撬動能力杠桿。
在筆者看來,AI大模型的發展開啟了人類生產力發展的全新時代,在這個時代,最核心也最稀缺的是“想法”,而“想法”的實現落地都可以交給AI,這對投資領域也同樣適用。只要基金經理有自己的策略洞見,無論是基本面策略、趨勢跟蹤策略、因子投資策略,都可以讓AI輔助完成策略的框架搭建、流程構建、細節完善、回測校驗。就以因子投資為例,基金經理只要提出因子挖掘的思路,AI就可以輔助完成因子定義、因子計算、有效性分析、策略回測等一系列工作,提供完整的代碼程序。這并非憑空臆想,而是筆者的親身實踐。
筆者始終堅信,AI時代一定是會用AI的人淘汰不會用AI的人,而非AI淘汰人類。站在AI新時代的起點,基金經理必須躬身入局,持續進化。
或許若干年后,當我們回顧中國資產管理行業的發展歷史,會將《推動公募基金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作為一個時代的里程碑,它標志著年輕的中國資產管理行業真正走向成熟,標志著“客戶利益第一”真正成為行業踐行的價值準繩,標志著科學化、規則化、體系化的投資策略成為行業的主流。正如前文華爾街的歷史所展現的,從草莽走向專業,從隨意走向規則,從無序走向體系,這是行業發展的自然規律,而中國資產管理行業在AI大時代的旋律中,必將走出一條更精彩的進化發展之路。至于具體如何利用AI實現這一遠大目標,筆者希望在今后的分享中為大家漸次展開。(金訊)
風險提示:基金有風險,投資需謹慎。本資料涉及的觀點和判斷僅代表我們對當前時點的看法,基于市場環境的不確定性和多變性,所涉觀點和判斷后續可能發生調整或變化。本資料僅為宣傳材料,不作為任何法律文件,本文僅用于溝通交流之目的,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基金管理人承諾以誠實信用、勤勉盡職的原則管理和運用基金資產,但不保證基金一定盈利,也不保證最低收益。
基金的過往業績不預示未來表現,基金管理人管理的其他基金業績并不構成基金業績表現的保證,投資人應當仔細閱讀《基金合同》《招募說明書》《產品資料概要》等法律文件以詳細了解產品信息。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