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舊的人走不遠,念舊的人也成不了大器。因為他把感情看得太重,且深深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我又想到了我那已經去世的小學同學。
上課鐘聲響了,鐘聲是老師手動操作的,到點了就去那里敲起來,鐘聲由此而來。后面的位置,還空著。門,緩緩地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學生躡手躡腳地進來,迅速坐下,拿出本書,豎起來,擋住自己的臉,似乎這樣,老師就看不到他了。
“海國,你又遲到了啊!這次家里又有什么事啊?”教室里傳來一陣笑聲,目光齊刷刷地投過去,無地自容說的大概就是此時此刻的情況吧!“還有臉坐著?站起來!”老師的言辭十分嚴肅,容不得半點馬虎。他也只能慢悠悠地站起來,身子還站不直,不是不能而是故意的。“站直了,站直了!”老師繼續說著。
他,就是遲到次數比較多的,甚至快成了專業戶,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為何總是遲到呢?站在那里,時不時地哼著鼻涕,棉襖袖子也往往會遭殃,成了鼻涕的寄存地。
終于熬到下課了,他也不用站著了,同學們圍起來,嘰嘰喳喳地說著:咋了,又遲到?這并沒有多少責備意味,也僅僅是隨口一問罷了。沒啥,沒啥,睡過頭了。他淡然一說,同學們一哄而散。
術業有專攻,在他身上有極致體現,學習不上道,學車有一手,摩托,三輪,拖拉機,信手拈來,熟能生巧,都成了他熟稔的,每每到了他發揮的時刻,總三句話離不開車,車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已經難以剝離。
雖然他有點小小的口吃,也不妨礙他的表達,一個人如果真的熱愛一件事,真的可以到這樣的地步呢,生命似乎已經跟車嚴絲合縫起來,不得不佩服他的專業水平,這點,他已經遠遠超越當時的同學。
初中,屬于義務教育,成績不管也得上吧,他去了茹家莊初中,我們大部分去了五井初中。見面的機會不多也不少。再后來就少之又少了。沒有主動約見的契機,也漸漸淡忘在生命的長河里。
他是怎么去世的?說的是意外事故,從山中騎著摩托車發生了意外事故,撞到了一棵樹?隱隱約約,是是非非,隔離著多人的傳播,也分不清事故的真假。真的則是,他已經不在了。
回到現場,這是一種歷史的方式。他的事故發生地在哪里?據說后來修路,那棵樹也已經被殺掉了。回到現場,已經不再可能。而生命的飄然而去,就這么輕飄飄地,徹底隱入塵埃了。
再過多少年,當我記憶模糊的時候,他的形象,他的故事,他的一切,也可能會淡忘而去。
生命到底應該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呢?生命如此輕易地消失又意味著什么呢?是否生命本身不過就是一些模糊記憶的組合,這些模糊記憶支離破碎還會經過每個人的大腦進行不同的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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