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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俄烏之間依然是炮火連天。
許多人將這場戰爭簡單歸結為大國博弈,但如果時間往回拉,撥回三四個世紀,你會發現,這場沖突的種子,早已埋在烏克蘭土地之中。

17世紀中葉的烏克蘭,當時還不是一個完整的民族國家。
夾在波蘭立陶宛聯邦和奧斯曼帝國的之間,成為各方爭奪的對象。
當地哥薩克群體原本依靠軍事組織與自治傳統維系,他們既是農民,也是戰士,既向地主繳納賦稅,又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
1648年爆發赫梅利尼茨基起義,哥薩克人聯合部分農民,反對波蘭貴族的壓迫,在戰場上屢有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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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勝利并沒有帶來穩定,僅憑哥薩克的力量難以抵御周邊大國,于是他開始尋求外部庇護。
最初他一度嘗試與奧斯曼帝國接觸,希望依靠蘇丹的力量牽制波蘭,可惜這種合作并不牢固。
最終在1654年,哥薩克方面與莫斯科簽訂了《佩列亞斯拉夫條約》。
這份條約的核心內容,是哥薩克承認俄國沙皇的“保護”,而換取軍事援助和一定的自治。
哥薩克方面以為,他們是在尋求與莫斯科沙皇的聯盟,既能獲得軍事支持,又能保持自治;而莫斯科則認為,這是一種臣屬關系,烏克蘭應當逐步納入沙皇的統治。
赫梅利尼茨基在世時尚能憑借個人威望維持平衡,但在1657年去世后,局勢迅速失控。
他的繼任者們缺乏統一領導力,哥薩克高層內部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派系。
有的傾向繼續保持與波蘭的聯系,有的則希望依附俄國,還有一些人主張靠近奧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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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路線選擇,都伴隨著對手的指責,誰與不同陣營接觸,誰就會被貼上“背叛”的標簽,派系斗爭不斷升級,形成了難以調和的裂痕。
學者指出,這段時期形成了一種長期的政治思維,烏克蘭社會在面對外部威脅時,習慣通過“找靠山”來求得安全,而不是建設獨立的國家制度。
這種依賴性思維,使他們在后來的幾個世紀中,不斷重復“倒向一方—失去自主—再度反抗”的循環。
與此同時,把對手政治化和身份化的傾向,也在這一時期根深蒂固。
支持與俄國合作的人,被視作“親俄派”;傾向波蘭的人,則被看作“投敵者”。
政治不再是政策選擇,而是生死對立。
正是這種局面,讓內部矛盾比外部威脅更難以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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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從1648年的起義到1654年的條約,這一代哥薩克首領和他們的選擇,不僅塑造了當時的局勢,更深遠地影響了烏克蘭此后數百年的歷史。
自治與依附之間的搖擺,內部對立的強化,外部大國的逐步滲透,這些因素交織在一起,它并非一次性的矛盾,而是會在未來不斷被觸發和放大的隱患。
因此,今天我們看到的東西烏分歧,乃至烏俄關系的緊張,都不是偶然產生的。
它的根源,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埋下。
1657年至1686年間,烏克蘭進入了被后人稱為“二十年大崩潰”的時期。
哥薩克首領更替頻繁,往往依賴外部勢力才能坐穩位置,但這種依賴隨之而來的就是更深的干預和更小的自主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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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波蘭和奧斯曼在烏克蘭土地上不斷拉攏、威逼甚至直接出兵,大片土地荒廢,人口銳減,城市凋敝,鄉村生產停滯,在那二十年間達到了頂點。

在“二十年大崩潰”之后,第聶伯河逐漸成為分界線,左岸烏克蘭在俄國的影響下穩定下來,而右岸則仍在波蘭、奧地利等勢力之間更替。
東部的烏克蘭,在俄國的庇護與控制中接受了東正教的深度影響。
東正教會在鄉村和城市廣泛存在,它讓當地民眾,逐漸把自己與俄國人歸為一體。
同時,沙皇政權在行政制度上逐步推行同化,軍事編制、官僚體系、語言教育都以俄國為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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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地區的人,逐漸習慣了“與俄共存”的現實,他們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與莫斯科有了更深的聯系。
而在第聶伯河以西,西部烏克蘭長期在波蘭統治下,天主教的力量與拉丁文化的影響逐漸滲透。
雖然當地依舊有大量的東正教信徒,但他們往往受到波蘭貴族的壓制,這促使部分教會接受了“聯合教會”的形式,即在儀式上接近天主教,但仍保留東正教的傳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混合宗教現象成為西部獨特的標志,西部社會更容易與西歐接軌。
這種差異不斷加深,18世紀末波蘭被瓜分后,西烏的大片土地落入奧地利手中。
奧地利帝國的統治方式與俄國不同,它傾向于通過地方自治與民族妥協來維持穩定。
西部烏克蘭人在這種環境下,民族意識也逐漸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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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東烏的社會氛圍更強調服從和統一。
這兩種不同的治理,進一步把烏克蘭推向兩條不一樣的道路。
進入19世紀,民族主義在歐洲興起。
西部烏克蘭的知識分子借助奧地利的寬松環境,開始推動語言、教育和文化復興,他們強調烏克蘭的獨立身份,努力爭取與波蘭和俄國不同的政治地位。
而在東部,這種運動受到更大限制。
在這種情況下,東部逐漸認同與俄國連接,西部則把自己置于歐洲的一部分。
第一次世界大戰后,西烏部分地區曾短暫建立過“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雖然很快被波蘭吞并,但這一經歷讓當地留下了對獨立的強烈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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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時期,東部烏克蘭被深度工業化,成為蘇聯的重工業和軍工基地,人口大量涌入俄語化的城市,社會結構與莫斯科緊密相連。
而西部直到二戰結束才完全并入蘇聯,在此之前它經歷了奧地利和波蘭的統治。
當蘇聯體制來臨,東部相對適應,而西部則始終保留著某種疏離。

烏克蘭在1991年獨立,面臨的首要任務是建立國家制度,并處理同俄國、歐盟的關系。
蘇聯遺留的工業與軍工、黑海艦隊駐地、天然氣管道過境費等,都成了新國家必須協調的現實問題。
政府在預算、貨幣和治安上承受壓力,社會上也在語言、歷史和對外取向上難以達成一致。
表面是主權與發展,背后依舊是東、西差異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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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的《布達佩斯備忘錄》給予烏克蘭安全承諾,換取其放棄核武庫,這為烏克蘭的安全提供了信號,但并未形成具體的集體防務安排。
此后,烏克蘭在“向西一體化”與“維持與俄合作”之間反復拉扯,領導人多采取平衡策略,試圖在能源、貿易和安全上找到可操作的中間地帶。
能源始終是結構性難題,烏克蘭既是俄羅斯對歐供氣的主要過境地,又是重要的終端用戶。
氣價、欠費與過境費的糾紛,在2006年和2009年兩次引發跨境供氣中斷,歐洲多國冬季用氣受影響。
對烏克蘭國內而言,每一次價格談判與氣量減少,都會在社會層面放大不信任,強化“靠哪一邊更安全”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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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選舉爭議引發“橙色革命”,民眾要求公正選舉,西部和城市地區動員較為明顯;東部重工業帶則擔憂與俄經濟被切斷。
其后數年,烏克蘭執政路線在“親歐—平衡—親俄”的中來回擺動,國家能力因此難以穩定。
2013年,政府暫停簽署與歐盟的聯系國協定,引發長期抗議,并在次年導致政權更迭,克里米亞局勢突變并被俄方實際控制,頓巴斯爆發武裝沖突。
明斯克協議試圖實現停火與政治安排,但長期未能兌現全部條款,前線時緊時松。
沖突改變了能源與安全格局,烏克蘭開始推動“反向進口”,從歐洲鄰國獲得氣源,減少對俄直供依賴;同時加快與歐盟在電力、監管與標準層面的對接。
軍隊改革與國防投入上升,志愿營和預備役制度逐步成形,宗教領域出現新的動向。
2022年戰爭全面升級,使許多長期爭論暫時被國家安全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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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明確把加入歐盟和加強與北約合作作為戰略目標,獲得歐盟候選國地位。
能源基礎設施多次遭受打擊,電力與供暖的應急調度成為日常治理的重要部分,歐洲市場在供氣來源上也發生調整。
盡管在戰時,東西部的傳統差異被國家安全需求暫時壓低,但東西差異仍然影響政策抉擇。
回望三十多年,能源價格、過境費、貿易安排、同盟與中立、領土與安全。
這些問題之所以難解,并非只因為外部壓力,更多的是因為它們與內部身份認同和歷史密切相連。
每當外部環境生變,社會內部原有裂縫就會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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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看不對眼”的降溫,關鍵不在尋找一次性的強硬姿態,而在于建立穩健的制度與可預期的妥協框架,讓不同地區與群體在國家目標之下,找到可持續的相處方式。
只有如此,外部沖擊才不至于次次穿透社會的縫隙,演變為長期的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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