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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線之上,
群峰裹著千年積雪,如銀劍直指蒼穹。
這里是風的戰場、冰的疆域,
每一步攀登都要與稀薄的空氣角力,
與驟降的溫度對峙。
但當你踩穩冰鎬、攥緊繩索,
看朝陽為雪檐鍍上金邊,
聽山風卷著經幡掠過耳際
——那些顫抖的肌肉、急促的呼吸,都將成為與自然對話的密碼。
這不是一場征服,而是向山巔的朝圣,是靈魂在極致環境中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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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初級雪山攀登者往下看,
我們為新手準備了一些超實用建議
涵蓋體能、裝備、路線選擇及安全要點
助你安全開啟雪山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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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體能準備
心肺耐力:能完成8小時內20公里+2000米爬升的徒步路線(如二峰適應性訓練)。
下肢力量:深蹲、弓步蹲、硬拉等動作強化腿部肌肉,每周3次交叉訓練(參考的4周訓練計劃)。
高反適應:提前1個月進行低氧訓練(如爬樓梯、高海拔徒步),避免首次攀登即挑戰海拔4000米以上山峰。
No.2
裝備清單
核心裝備:速干內衣+抓絨衣/羽絨服+硬殼沖鋒衣+軟殼褲。
技術裝備:登山鞋、冰爪(與登山鞋匹配)、冰鎬、登山杖(2根)、安全帶、主鎖(3把)、頭盔、頭燈。
防護配件:防曬霜(SPF50+)、墨鏡(防雪盲)、護膝(魔術貼式)、保溫水壺(700mL以上)。
補給與應急能量補給:士力架、能量膠、電解質片(每小時補充100-200大卡)。
急救包:高原安、布洛芬、止血帶、氧氣罐。
No.3
路線選擇
推薦初級雪山
四姑娘山二峰(海拔5276米):技術難度低,適合首次嘗試冰雪地形。
半脊峰(海拔5430米):含2公里冰雪巖壁,適合進階技術訓練。
結斯溝穿山洞(海拔4500米):以徒步為主,適合新手適應高海拔環境。路線規劃要點避免高風險路段:如冰裂縫密集區、未開發區域。
控制攀登節奏:每日上升不超過500米,預留充足休息時間。
No.4
安全措施
專業向導必要性:選擇有高山協作資質的團隊,向導可協助裝備檢查、路線導航及應急處理。
團隊規模建議:6-8人,避免單獨行動。
風險應對預案
高反處理:出現頭痛、惡心時立即吸氧、服用乙酰唑胺,嚴重時下撤。
天氣突變:遇暴風雪或能見度低于5米時,停止攀登并尋找避風處。
No.5
心理與行為準則
接受“可能失敗”:首次攀登以體驗為主,勿強求登頂。
保持冷靜:遇到困難時與隊友溝通,避免冒險行為。
環保與禮儀
遵循LNT原則:垃圾隨身攜帶下山,不破壞植被。
尊重當地文化:如進入藏區需避免拍攝宗教場所。雪山攀登將不僅是一場體能挑戰,更是一次與自然對話的深刻體驗。
建議新手看看就好,別拿生命去冒險
Mountain
以下是綜合攀登難度、歷史死亡率及技術挑戰性等因素整理的全球十大最難攀登雪山
卡瓦格博峰(梅里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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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 海拔6740米
特點:藏區八大神山之首,至今未被人類登頂的“處女峰”。1991年中日聯合登山隊17人遇難,因海洋性冰川構造復雜雪崩頻發,政策禁止攀登。
喬戈里峰(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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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邊境 海拔8611米
特點:世界第二高峰,8000米級山峰中死亡率最高(約27%)。地形險峻如“刀削斧劈”,冰川裂縫密布,2021年才完成首次冬季登頂。
南迦帕爾巴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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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 海拔8125米
特點:世界第九高峰,被稱為“殺人峰”。魯帕爾巖壁垂直落差4500米,雪崩死亡率高達25%,1953年首次登頂時31人喪生。
安納布爾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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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 海拔8091米米
特點:世界第十高峰,南北兩側垂直懸崖超3000米。首登后20年無人再登,死亡率30%,冰崩與天氣突變頻發。
貢嘎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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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 海拔7556米
特點:蜀山之王,從山腳到頂峰相對高差超6000米,死亡率60%。21世紀后僅10人登頂,冰崩與陡峭山脊是主要威脅。
拜塔布拉克峰(食人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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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 海拔7285米
特點:坡度近乎垂直,僅3次登頂記錄。1977年首次登頂后,技術難度被公認為“超越珠峰”,巖壁如鯊魚鰭般鋒利。
艾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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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 海拔3967米
特點:歐洲第一險峰,北壁平均坡度70度,垂直落差1800米。1938年首次北壁登頂,至今仍是阿爾卑斯攀登技術標桿。
珠穆朗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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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尼邊境 海拔:8848.86米
特點:世界最高峰,極端氣候與擁堵導致年均死亡約50人。下撤途中失溫風險極高,商業登山普及后死亡率降至1%-3%。
干城章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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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印邊界 海拔:8586米
特點:世界第三高峰,冰崩雪崩頻發,死亡率22%。
五座峰頂中四座超8400米,1990年后死亡率不降反升。
麥金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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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阿拉斯加 海拔:6193米
特點:北美最高峰,極寒與強風肆虐。登頂成功率約50%。
1992年著名登山家馬科斯·斯特普斯在此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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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我自去見山
山中滑動的溫度、莫測的光線、如呼吸般變幻的云影、在耳邊炸裂又遠去的風聲……那些自然深處緩慢而永恒的律動,是只屬于親歷者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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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的經緯
1981年出生的王坤,第一次接觸戶外是在上世紀90年代。當時登山的專業設備還很難買,他剛開始玩的時候,國內品牌還只有探路者。王坤大學期間就喜歡在假期到處徒步,當時向往西藏,也喜歡雪山,所以畢業之后就跟著大學生西部援藏計劃去了拉薩。2004年的時候,學校的假期很長,放假后需要老師送住校的孩子們回家。大山是必經的路程,也是他早期的徒步訓練場。
真正接觸到專業的戶外體驗,是回到內地工作之后。體育專業出身的他,最初在廣電做新聞,一到周末就往外跑,拍攝、攀巖、攀冰……后來甚至開始請假,花5天自駕去川西。新聞現場和戶外山野之間的切換,漸漸讓他意識到——工作方式、成就感的來源,其實都取決于自己喜歡什么。于是,他辭掉穩定的工作轉身做了職業攝影師,把鏡頭和腳步交給自己最初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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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職業與冷靜秩序
他坦言,從職業的角度上來講,做極限攝影師是有風險的。但在他看來,如今的登山、攀巖、攀冰早已形成完善的系統訓練與安全規范,只要科學規劃、遵守規則,風險已被壓到最低。真正的危險,多半來自違規操作——比如在6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區,如遇惡劣天氣,而沒有準備連體羽絨服和高山靴,這可能會導致嚴重凍傷甚至截肢。此外,攝影師的路線,也往往與登山者不同。為了尋找獨特視角,他會偏離直線路徑,走到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安全性只能來自扎實的專業能力:繩索攀升、冰面行走、高山生存,每一項都需要循序漸進地練就。
王坤并非科班攝影出身,他的審美是在膠片時代打磨出來的。那時候沒有手機,數碼相機像素只有320萬,拍照用的每一卷膠片都要花錢,所以總要深思熟慮才按下快門。他翻書、上網、大量觀察和學習,那個時候積累下的審美經驗,現在已經內化到他的肌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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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平靜對視
王坤在2023年,徒步穿越了瑞典的國王之路,一路看到不同的地貌:冰斗、冰磧、冰錐、湖泊、布滿巨石的山丘……他豐富的戶外經驗以及地理知識,都是在一次次的身臨其境中獲得的:“你會明白這種地形為什么和別的地形不一樣,不同的動植物為何如此獨特。當親眼看到那些書里的景觀時,如果有人告知問題的答案,或者自己用手機上網搜索,你一下子就會記住。”海洋性冰川與大陸性冰川的差異、高原之上的生態系統、中國的特有野生全緣葉綠絨蒿和塔黃……對王坤來說,這些其實就是一種“親歷”的感受,必須在現場,才能感受到那種超越語言和圖片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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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說自己對山的喜歡,可能是因為自己出生在青島,他的老家沒有山,小時候唯一見過的就是嶗山。他至今記得,第一次到川西的時候,看見雪山的那一眼讓他幾乎落淚——原來山可以是這個樣子!之后王坤就一發不可收地,用后半生奔向另一片天地。他最早的一次高強度徒步經驗,走的是貢嘎雪山的西南坡,從康定到老榆林,最后到甘孜,這一路會見到高山牧場、森林、雪山和冰川,要翻越埡口,經過藏族的寺廟。“我們當時走了8天,一路的自然風光,宗教、文化,到現在都很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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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王坤渴望登頂,如今,他更享受與山相處的過程。有句話叫“高山不能等”,爬雪山必須按照計劃到達營地,并且及時下撤,每一步都不能耽誤時間。所以拍攝雪山本身的隨機性很強,對此王坤已經習慣,他說現在自己是“隨遇而安”,每種天氣在他眼里都是風景。“我不一定非要到達某個高度或頂點,現在已經沒有這方面的執念了。”在山野中,方方面面接觸和山相關的一切,已經讓他倍感幸福:如果身體和時間允許,就往上走一走;如果到半山腰看見雪線,已然感到開心滿足,亦可盡興而歸。他的目的性越來越弱,卻越來越進入純然的快樂。
“中國的雪山太多了,云南、四川、西藏、新疆……我沒辦法說哪座最震撼,但是有一些瞬間我一直忘不掉的,我每次一聊到雪山會想起來的,是卡瓦博格的日照金山。”卡瓦博格就是梅里雪山,它的地理和氣候,讓人有很大概率能看到“日照金山”的景觀;而這個叫法,最初其實只屬于梅里,這也是王坤最早拍攝的雪山之一。“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點亮山巔,金色漫下來時,任何照片都比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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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平措|登上垂直的遠方
扎西平措,是西藏登山向導學院第八批學員。2012年入學。他名字的意思是“吉祥如意”,他也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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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開始的山野
扎西平措走上登山之路,是因為多吉——既是師兄、哥哥,也是扎西的登山啟蒙老師。多吉已經登頂珠峰20多次,是國內紀錄的保持者。他家就在扎西家隔壁,小時候的扎西平措,聽家鄉的人說多吉在登山,“當了一個什么向導”,他當時不懂“向導”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聽得出來“山”這個字。“我一定是要爬山的,我一定要跟多吉老師去問一下,他是怎么去登山的。”
多吉休假回家的時候,平措又被他身上的登山服吸引,還發現登山運動員的身材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他跟著多吉上山、放牛,聽多吉講登山發生的故事、裝備如何使用和登山服有什么特點。十三四歲的他沒有別的夢想,只想去登山。他問多吉,自己能否考進登山學校,多吉讓他努力鍛煉身體,也要學好習。從那天起,小時候身體不好的他開始玩單杠和跑步;只要有體育活動,他一定會求著老師參加,哪怕倒數第一。他一定要去登山。
平措小時候喜歡跟著爸爸去放牦牛,盡管爸爸不讓,他依然堅持要去。“那時候,我們一起走在冬天下雪的小山坡上,我特別喜歡雪地的感覺。”別人想著考高中,或回家成為下任頂梁柱,但他登山的癡狂只增不減:“我愛登山,我一定要去追求,不管經歷怎樣的艱難或反對,我都必須去做。”說起登山經歷時,平措的語速越來越快。平日靦腆的他,難得地興奮到忘我。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真的在做著此生最熱愛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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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親愛的孩子
扎西平措進入登山學校后,被分入登山滑雪方向。夏天他隨登山隊訓練,冬天則在滑雪隊擔任隊長并參加比賽。自19歲起,他一年四季都很少回家。他享受著運動帶來的刺激感,兼顧登山和滑雪兩項運動雖然很累,但平措說:“我就是喜歡這個,就要堅持去做。不管多高、多危險,我都一定要去。”
如今爸爸媽媽雖然有時免不了擔心,但也支持他的堅定選擇。平措告訴爸爸:“人生不能沒有夢想,我有自己的夢想,一定要去外面闖蕩。”爸爸說:“我同意你的想法,如果外邊辛苦或者有危險就直接回來,你在爸爸媽媽這里也有一個家。”現在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妻子就在珠峰腳下長大,日日看到珠峰卻從未去過。她很欣賞扎西,覺得他非常了不起。
盡管家庭一直是扎西平措的底氣,但扎西平措在心里想:一旦出去,作為男人一定要堅持下去。他說:“況且我熱愛登山,盡管有人說它不是好職業,但那些人不了解它,只知道舒適或不舒適。但是我對雪山的愛比他們深,我們想法不同,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
從登山滑雪運動員轉行成為專業向導,扎西平措說,這是一個“從熱愛到專業、從理念到現實、從挑戰自我到承擔責任”的過程。去年在四川四姑娘山三峰,他作為向導經歷了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修路隊開路時,晚上下了小雪,路段陡峭又滿是碎石,當地向導不敢上山,所有客人都無法登頂。扎西平措和師兄決定親自開路。快到頂峰時,他意識到再往前可能會摔倒,但因為眾多隊員和向導在等,他覺得自己“不得不爬”,只能拼盡全力,嘗試打通這條路。
繩子收緊12米,剛要攀爬時,他滑墜了將近3米,背部撞地又被繩子彈起,鼻子撞到巖石。劇痛中摸了一把,感覺鼻子已經歪了,但是到了沖頂階段,他還想再試試。最后實在感覺受傷嚴重,無法繼續,才遺憾地告訴師兄自己走不動了。師兄陪他下山時,他已經滿臉是血,但是最終那隊客人得以順利登頂。
扎西平措很慶幸是自己去開路,他說如果換成當地向導,沒有專業裝備,摔下去可能會死人:“我是專業的向導,必須吃這份苦,才能積累經驗,才能成長。”但此次疼痛的經歷,也教會了他一個最要緊的行為準則:安全第一。下次遇到類似情況,絕不能再盲目沖鋒。他反復強調的,不是自己的疼痛而是幸運:“意外總會發生,而且人沒辦法控制。我是很幸運的,摔的不是隊員,也沒有人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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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風處成風
從一名登山運動員到現在的向導,扎西平措感受到自己登山與帶領他人登山之間的區別。曾經作為運動員,只需要對自己負責;而向導的首要責任,是保障隊員的生命安全。扎西平措發現了另一種幸福:將有同樣夢想的人安全帶到世界之巔,這種以他人為中心的付出,同樣讓人快樂。此外,向導行業讓他見到許多別人難以觸及的風景:他們手邊的石頭,多數人一生無法觸碰;每一次登頂途中,風景也不盡相同。他能在山頂享受日照金山的溫暖,即便看過無數次,依然感受到無盡喜悅。他說:“我愛山,山也愛我。我敬畏山,尊重山,山也接納我的到來。”
而從山上滑雪而下時,粉雪拍到臉上的觸感,讓他想起小時候,在山坡上追逐牦牛的畫面。還有一次在卓奧友峰修路,下撤已是傍晚,山中大霧彌漫,他仿佛置身天堂:遠處雪山尖呈藍色,近處雪面反射著幽幽的藍紫天光,天空與云層之間,透出最后的橘色陽光。他總是懷著期待登山。剛出登山學校時,聽老一輩人說珠峰頂上有“金公雞”。他特別興奮,決心一定要見到它。登頂后盡管沒看到金公雞,他卻見到地球呈現出圓形弧線。課堂上沒人講過這些,他當時腦海空白,只剩驚嘆。他問自己:“我真的實現了夢想嗎?”他總想這樣站在云端,腳下就是連綿的云海。
他感恩擁有的一切,尤其感恩登山學校創辦者和接任的老師;并始終保持敬畏、積極、善意和付出。與扎西平措交流,會不自覺被他的堅定和真誠打動。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并且因此獲得幸福。“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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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斯|游移的山系坐標
在靠近格魯吉亞的俄羅斯小城,汗斯剛結束一段拍攝工作。前一天,他還幫他的俄羅斯朋友帶了一個波蘭的登山團——這是第 11 次登頂這里。作為活躍在全球的登山向導,他的行程幾乎按目的地的季節節律排定:3 月去大洋洲與印度尼西亞,4 月份在珠峰,5 月轉戰北美最高峰迪納利,7 月回國,8 月去俄羅斯,10月再赴南極或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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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褪去所有偽裝
汗斯常說,他帶過的客人幾乎都喜歡山。在山里,人顯得更真實。有些人平時話不多,進了山卻變得健談,開始聊起平日從不提及的經歷。對汗斯來說,這種轉變很有趣——仿佛自然能讓人摘下面具,釋放在日常生活中隱藏起來的一部分自己。
而在山中打開的,有時不只被壓抑的情緒,可能也有從不曾對外展示的原始的攻擊性。剛開始做向導時,汗斯也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人在山里和山外判若兩人。后來他慢慢明白,可能是因為人在極限環境中,體力透支到無法再維持社會化的偽裝;又或者,是山本身打開了人深藏的另一面。汗斯說:“有時在山上會遇到這樣的人我們會安撫他。等到他恢復了,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這種變化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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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山上,每個人都會變,這種變化在極限環境中,更是顯而易見。當人在高海拔面臨風險、體能耗盡時,“沒有道德”幾乎是常態——生死關頭,很難要求一個人顧及原則和信譽,而拋卻生存本能。很多情況下,“不是不想救,而是真的無能為力。”曾經汗斯會因為沒能進行救援陷入自責,多年后他學會了原諒自己,適應這一套山中的人性法則。
“人都是形形色色的。”汗斯說。不同的成長環境、教育和經歷,都會塑造不同的人格。他明白短暫的相遇,無法獲知他人故事的全貌,所以不再分析那些曾經不解的反差,只是予以尊重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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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理想奮斗
“我一直想做極限探險,去探索那些人類從未踏足,或極少有人到達的地方。”汗斯這樣描述自己的目標。早年在西藏開過一家戶外公司,口號就是“人生需要一次探險”。直到現在,他依然堅持當年的想法。“完成一次真正的探險后,也許你會發現之前過得有些空洞,以及人生可以過得更有意思。途中你也許會重新規劃未來,思考該如何生活,以及總結需要做出哪些改變。”
在他眼中,國內最優秀的一批戶外運動者,往往并不擅長社交媒體運營。“我老婆說我也不會說話,”他笑著說,“但我很厲害,執行力很強。”不管是去戶外還是過日子,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汗斯總能找到辦法;很多人會在信息收集的階段被麻煩勸退,而他總能堅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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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6歲的汗斯既是探險家、向導、攝影師、滑雪運動員、導演、老板,也是丈夫和父親。但無論在哪種身份中,他都遵循微信簽名里的那句話:“Keep moving,do something”見過的世界越多,他想做的事情就越多,時間也變得愈發珍貴。很多時候即使很累,他的眼光也總瞄向下一個有趣的目的地。
但汗斯滿滿當當的行程表里,總留著一條回家的航線。自從兩年前有了孩子,他每次在行程結束后會先回家看看。2歲的兒子和他一樣喜歡戶外——他們去河里游泳,進山里徒步,累了就睡在溪邊。“有他在,我開始愿意去一些以前覺得難度低的地方,比如帶他去北京周邊的山,從他奇奇怪怪的視角去感受世界,那些石頭也可以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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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會社交的i人
汗斯自認是個內向型的人,但無論走到哪兒,他總能很快和人熟絡起來。無論是攀登營地、山腳小鎮,還是徒步沿途的驛站,他總能與新朋友迅速打成一片。“在國外跟世界各地的向導,也很快就熟了,然后成為關系很好的朋友。”他認為,英語是登山和戶外探險的“最基礎工具”。不論是與客戶和同伴溝通,還是預約服務、查詢信息,甚至是行程的每一步安排,都離不開它。
除了登山這項運動,汗斯更底層的喜愛,其實是“人居于天地之間”的那種感覺。他對自然的情感,源于童年在廣袤曠野的生活經歷。汗斯1988年出生在甘肅,六七歲時隨父親的工程隊來到青海,駐扎在鮮有人至的草原上——白天是高山大河、天地遼闊,夜晚是寂然一片,星空閃爍。它們給那個男孩留下了最初的“出走”能量。初中時,他開始騎自行車,高中騎行一個月進藏,長大后一直徒步、登山到今天。他說那種在自然中的感受,是城市里無處找尋的。“比如你在城市里聽一首歌可能沒感覺,但在草原、沙漠、山河之間聽到,那種震撼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對“從小走到大”的汗斯來說,做一件事情,成功是錦上添花,體驗才是最重要的部分。他始終對世界保持強烈的好奇心——那是所有探索欲望的源泉。世界上并不存在某一瞬間的頓悟,這些人生的想法,都是汗斯在一次次探險中慢慢累積下來的。“別人說的你就聽聽,自己的路要自己走,要體驗過才知道什么最適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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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朗多吉|只要風還在吹
關于未來,索朗多吉說自己沒有多想,“我還年輕,目前只想把登山向導干好。”在藏區,雪山被視為藏傳佛教的圣地,山峰是受人敬仰的神靈。踏入雪山,必須懷有敬畏之心。那片高原雖然缺氧,但精神從不匱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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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召喚
索朗多吉,藏語意為“堅定”。1996年出生的他,大家都叫他“超級三”,“三”字,代表著珠峰第三女神——米玉洛桑瑪。在藏語中,“珠穆”意為女神,“朗瑪”意為第三。珠穆朗瑪峰因此得名,當地人也親切地稱之為“第三女神之峰”。
珠穆朗瑪峰位于喜馬拉雅山脈的中心地帶,周圍有四座較高的次峰,分布在東西兩側。依次為馬卡魯峰、洛子峰、珠穆朗瑪峰、章子峰和卓奧友峰。無論從哪個方向看,珠峰都排在第三位,這便是其名字中“朗瑪”一詞的由來。
索朗多吉的家鄉,在當雄縣羊八井地區,那里矗立著一座海拔6000米的山峰——啟孜峰。他第一次接觸雪山是在初中時,因為家旁就是羊八井登山訓練基地。每次路過,他都會看到許多登山者在進行拉練。彼時,他覺得那些裝備帥極了。高中時聽說登山學校招生,他毫不猶豫地報名,隨后被順利錄取。“那時候心里很開心,想著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穿著很酷的裝備進山了。”
4年前,索朗多吉畢業于喜馬拉雅登山向導學校,這是一所軍事化管理的學校,采用“3+2”體系:前三年為培訓期,包含學習與考試;隨后兩年進行實習。他于2016年入學,2021年畢業后,第一次跟著登山隊,登上神圣的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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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邊歷練
海拔不斷攀升,空氣中的含氧量已不足平原的三分之一。上山每一步都是在稀薄的空氣里,搬運自己和團隊的責任重量,以及和時間賽跑。雪山上的路并不是天然存在的,所謂“修路”,是指在山體上借助巖釘、冰錐、雪錐等裝備,將路繩固定在冰壁或巖面上,其他攀登者便可以用上升器等設備,將自己系在路繩上安全前進。
“修路隊員被稱作‘開路先鋒’。”2020 珠峰高程測量登山隊接應組組長、西藏拉薩喜馬拉雅登山向導學校校長次仁桑珠這樣解釋,“因為沒有提前鋪設的路繩作為保護,修路隊員自己要承擔更多風險。”沒有路繩,后續的登山隊員也就無法越過高聳的冰壁和裂縫;而鋪設路繩的修路隊員,往往也是每年最早踏上峰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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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隊的行程大約持續一周:第一天從海拔5200米的大本營出發,前往5800米處過夜;第二天,到達海拔6500米的前進營地,此時必須全副武裝——連體登山服和高山靴、安全帶、冰爪等裝備穿戴齊全;第三天,經過海拔6800米的雪線,抵達7028米的北坳一號營地。修路隊會將路線鋪至7500米的大風口后返回營地過夜;第四天,修路隊到達海拔7790米的二號營地,將路修至8000米后,再下撤回二號營地駐扎;第五天,隊伍會登上海拔8300米的突擊營,將路線修至8500米后回營休整;第六天,打通山脊,修好珠峰著名的“第三臺階”,當日下午約2點登頂,然后一路下撤至6500米的前進營地,幾天后再帶領大部隊進山沖頂。今年,索朗多吉參與帶領的登山團隊中,三十余名隊員全部成功登頂珠峰。說起這件事時,他的語氣中透著驕傲。
山上的風險無處不在。一次修路作業中,索朗多吉遇到了流雪。那是他第一次目睹山里的風險,心中難免害怕。但隊長站出來告訴大家要冷靜,不要恐慌亂跑。是大家停下腳步,按照所學的理論知識,原地集體討論對策。慢慢地,多吉的心也沉靜下來。地形帶來的壓迫、風雪中的低溫、腳下不索朗多吉|只要風還在吹穩的雪層,都不會阻擋修路隊的進程。因為這些勇敢的人清楚知道,只有路被修出來,峰頂才算真正“存在”于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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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劉海倫
撰文 = 沚蘩
插畫 = 王浩彥 + 闞海濱(ID 黑紙白字)
排版 = 傅炯樺
熱文回眸
是的,你們的男人裝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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