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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許家印這個人,大家腦子里蹦出來的多半是恒大那些高樓大廈,或者后來那場大風波。可要真聊他的發跡前那些年,得從頭捋捋,那時候他還只是個河南農村娃,日子過得苦哈哈的,擱誰身上都得咬牙挺著。
1958年10月9日,他出生在河南省周口市太康縣高賢鄉聚臺崗村,這地方土薄水淺,莊稼長得費勁,村里窮人多得數不過來。他爸許賢高早年當過八路軍騎兵連長,戰場上挨了槍子兒,傷好后退伍回家種地,身體一直帶毛病。
村里人提起他爸,總帶點敬意,因為那段抗日老底子。可家里本就拮據,他媽在他八個月大時得了敗血癥,沒錢治,就這么走了。從那起,許家印就跟爸和奶奶相依為命,成了半個孤兒。
小時候的許家印,日子真叫一個緊巴。村里土地不肥,糧食產量低,上世紀六十年代那場饑荒更雪上加霜。他上學路上得踩著泥巴地,書包是用麻繩捆的破布包,里面塞幾本課本。吃飯全靠紅薯頂著,一天三頓,餓了就啃干的薯塊。
衣服一件件補丁摞補丁,領口磨得發白,冬天裹著單薄棉襖,風從門縫鉆進來,凍得人直打哆嗦。他爸腿腳不利索,干活出力有限,家境滑坡得厲害,成了村里頭號窮戶。許家印后來回憶,那幾年他沒穿過一件新衣裳,全是舊的改的,鞋底還得用草繩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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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歸窮,這小子從小就顯出點小聰明,不光是讀書,還會琢磨怎么多掙點零花補貼家用。奶奶有釀醋的手藝,在村里小有名氣,醋酸香撲鼻。他上小學后,放學就跟同父異母的堂兄許家欽一塊兒,扛著竹籃沿街叫賣。
籃里壇壇罐罐,賣一瓶換幾毛錢,能添點米面進鍋。嘗到甜頭后,他中學時又盯上植樹造林那股風,國家號召全民種樹,樹苗價躥得老高。他攢點小錢去鎮上收秧子,當倒爺賺差價。自行車推著滿車綠苗,擺攤吆喝,半天賣光,兜里叮當響。
這小買賣雖苦,家里日子總算松快了點。他爸看在眼里,咬牙供他念書,許家印也爭氣,成績在班里拔尖。
高中畢業那年是1975年,許家印回村務農。七十年代農村,物資短缺,農民日子苦得像嚼蠟。他扛鋤頭下地,翻土割麥,汗水滴進土里,手掌磨出老繭。
啥活都干過:開拖拉機在田埂上轟鳴,引擎抖得人牙酸;賣石灰推車沿村喊,灰塵嗆鼻;水泥廠打預制板,胳膊酸得抬不起來;生產隊挖糞時,他不嫌臟,第一個卷袖子上去,隊里人看他那股子勁頭,都說這娃有出息。
還當過村里保安,叫大隊治保員,抓偷豬摸羊的,巡邏時手電晃蕩,腳步踩碎石子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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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高考恢復,這消息像救星。許家印報了名,可時間緊,準備不足,落榜了。沒氣餒,次年1978年,他咬牙補課五個月。
住拖拉機站破房,漏風漏雨,背一筐窩頭加紅薯餅,外加瓶鹽當菜。干糧長霉了,洗洗接著啃,1.76米個子瘦到九十斤出頭。復習時數理化抓得緊,物理總第一,其他課前三。結果,周口市上百萬人口,他考第三,進了武漢鋼鐵學院冶金系,學金屬材料及熱處理專業。那年他20歲,錄取通知書到手,村里炸鍋了,窮娃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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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四年,許家印像上了發條。學校在武漢郊區,宿舍硬板床,他鋪被褥拍平。課堂前排坐,筆刷刷記筆記,實驗戴護目鏡夾試管,看金屬高溫變色。圖書館泡著,鉛筆勾數據,借書腳步快。靠獎學金過活,飯堂端碗夾菜,嚼勻吞下。
專業對口,就業穩,他腦子里轉著當煉鋼工人的念頭,至少不回農村。1982年畢業,24歲,國家分配到河南舞陽鋼鐵公司。
那是國企,平頂山舞鋼市,廠區機器轟鳴。他本想去大城市,分配這兒有點失落,但咬牙認了。從熱處理車間助理干起,車間主任陸躍章手下,300多號人,主要管鋼坯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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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廠頭兩個月,許家印就憋不住了。憑大學底子,他上手快,主動提合理化建議,全公司最多。很快搞出“生產管理300條”,從流程到考核,量化標準一條條列,配套罰款。夜班工人打盹兒,他就定規矩:身體開超過150度,算睡覺,扣錢。
這套東西把車間管得鐵板一塊,效率蹭蹭上。1983年,升副主任,幫陸主任巡視線,調整爐溫,指揮工人壓坯。聲音蓋過風機,邊角別變形。第三年1984年,當上主任,干了七年。熱處理車間成廠里最有活力的,舞鋼后來的管理制度,好多是他首創。許家印那股硬朗風格,后來恒大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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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鋼十年,他像鐵人。每天最早進廠門,背飯盒直奔車間,下班鈴響,最后一個走。沒請過一天假,早出晚歸成常態。1987年,拿冶金部高級經濟師職稱,還得六項科技進步獎。寫過專著,廠電視臺拍專題片,風頭正勁。
車間占地大,他巡視設備,擦灰聽回音辨故障。同事張軍后來回憶,這家伙強勢,管人像鐘表走,出身農家卻氣場足,廠里無人比得上。
另一個老伙計說,他提建議時干練沉穩,不啰嗦,不裝腔作勢。王芳管合理化,那年許家印的條子堆成山,至今印象深。許家印不光技術牛,管理也一套一套,車間流水線容不得拖拉,他眼尖手快,問題當場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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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企業改革,高層競爭上崗。許家印報廠長,材料準備厚厚一摞。會上陳述方案,優化熱處理,廢品率降兩成。專業口碑無人敵,工人擁護,私下說非他莫屬。結果呢,敗給關系戶,那人總公司后臺硬,綜合素質差一截。
許家印心灰,辦公室坐半宿。1992年,又攤上賣氧化鐵渣的事,合作單位買鋼板沒設備切,他幫切掙小錢,給員工發福利。避嫌自己不拿,被上級查,成了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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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企內耗常態,他扛不住,遞辭呈。收拾行囊,揣兩萬塊南下。那年鄧小平南巡講話,廣東遍地金,體制內人下海成風。許家印想過一輩子在舞鋼,可愿望落空。
回看許家印發跡前這軌跡,河南農村的苦,大學咬牙,舞鋼十年磨礪,擱誰都得服氣。窮小子靠腦子和狠勁,一步步爬,不靠關系,全憑實打實。舞鋼那十年最關鍵,學了國企鐵規矩,又見識內斗,早出晚歸的習慣,管理那股狼性勁,全帶出來了。
同事說卿本不凡。南下后,他用上這些老本,地產起家,恒大從廣州小公司,今年全國開花。足球、文旅、健康,一攤子攤開,身家飆到首富。
可風水輪流轉,2020疫情砸下來,資金鏈繃斷,債務堆山。2023年9月28日,他涉嫌違法,被強制措施。恒大重組磕絆,2024年證監會頂格罰4700萬,終身禁入證券市場。9月深交所處分,2025年8月港股退市。帝國塌了,從煉鋼工人到階下囚,這輩子翻盤機會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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