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件神奇而精美的西漢銅制文物,高41.8、蓋徑13.8、底徑13厘米,通身遍布圖案。細細觀察看這些紋飾,從上到下一共分為四層,圖案中的人物、禽獸、花木、祥紋都是栩栩如生,用“連環畫”一樣的四卷圖畫講述了一個“引魂升天”的故事,這就是中國最早的“連環畫”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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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廣西壯族自治區博物館的“鎮館之寶”——西漢漆繪提梁銅筒,1976年在貴縣(今貴港市)羅泊灣1號墓出土。該器蓋頂有環鈕,深直腹,上部有一對鋪首銜環耳,系活動提梁,圈足。從它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圖案并不是刻在青銅器上,而是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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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的第一眼,我真的誤認為這些圖案是使用的青銅器表面篆刻工藝,不知道屏幕前的你是不是和我有著相同的判斷。聽完講解員的介紹,我才知道原來是它采用的是漢代漆繪工藝,在銅器表面涂漆,以朱、黑二色彩漆作畫,是名副其實的“連環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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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器物與我們現代的竹制存水器或者茶杯非常相像,其形狀類似今廣西壯族、苗族、瑤族人民外出勞動時隨身攜帶用以盛水或裝粥的竹筒。那它當年的真實用途是什么呢?辛苦大家一邊閱讀文章,一邊思考,文末揭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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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畫的閱讀順序
整個銅壺模仿竹節的構造,分上下兩節(筒蓋和筒身)四段(畫面)。整個筒身的畫面被拓印后,即為上圖所展示的內容。那么這篇被專家鑒定為“引魂升天的連環畫”,應該以怎樣的順序來觀看閱讀呢?當然,肯定要遵循古人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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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觀看順序應該是從下至上,從右向左看。因為古人的宇宙觀是分層級的,人間在下界,當然應該在畫面下層,然后逐步向上層發展。這種表現方式正與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所出T形帛畫相同。所畫題材,造型生動,線條流暢,給人以惟妙惟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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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畫的逐層解讀
最下層:兩個穿著寬袍大袖的方士對面而立,在溝通著引魂儀式。溝通完畢后,兩個方士相向而坐開始施法。墓主人出場,和方士穿袍子不同,墓主人穿的是褲子。正在揮拳打向前來考驗并接應他的神犬,旁邊的扶桑樹巧妙的起到了分割畫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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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方士在和兩個跪坐的女子講些什么,可能是對墓主人的妻子講述儀式,也可能是在對隨葬的女子進行引魂儀式。墓主人身穿制服并騎上了云豹,后面跟著象征招魂鳥的飛廉和象征祥瑞的白免,他貌似通過了又一重的升天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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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層:方士跪坐在地,面前放了一個卮杯,杯前墓主人徹底征服并牽著第一層出現的神犬,前往升仙之路。這一畫面墓主人出現了三次,分別和白虎,朱雀和魚等神獸手舞足蹈,雖然看上去一派歡慶祥和之相。但結合漢代神獸的普遍形象,應該也是在和神獸做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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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層:獨角獸(也認為是鎮墓獸)和神犬呈搏斗狀,一邊朱雀也在揮舞著翅膀。方士恭敬地對著墓主人,墓主人也終于換上了華麗的衣服,完成了仙界的挑戰成功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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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整幅畫面運筆有輕重、疾徐的變化,富于節奏韻律和生動寫實,展現了漢代漆繪畫作的精美和高超制作技藝。其“連環畫”式的故事開創了中國最早的創作范本。它所表現出的想象力豐富又精彩,是漢代“天人合一”哲學觀念的真實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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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的造型、服飾可在戰國楚人繪畫遺物中找到源頭,并且,畫面中兩次出現的朱雀是楚人藝術創作中最為常用的母題之一。漆畫展現的畫面內容以上下不同層次展開的表現方式,正與長沙馬王堆所出土的帛畫相同。這說明西漢時期廣西地區深受中原楚地文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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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升天”的故事說明西漢仍然保留了秦朝想要“長生不老和升天成仙”的愿望,畫作中展現出來的神獸都是互相爭斗的緊張局面,由此看來漢代人的升仙之道并非理所應當,而且與“西天取經”一樣需要克服重重難關,經受住層層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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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來了
西漢漆繪提梁銅筒的真實用途其實是盛酒器,與前面介紹過的北宋·鏨花鎏金銀摩竭的用途是一樣的,看來中華民族自古以來的酒文化真是根深蒂固啊。在銅筒的外部用彩漆繪制了四段圖畫,每段都是一幅內容完整的畫卷,各自獨立而又前后有所連貫,就是我眼中最早、最美的“連環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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