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8日,在錫察草原(錫林郭勒盟和察哈爾盟)上,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斗,我察哈爾盟工委、盟政府遭受重大損失,中共察哈爾盟工委代書記肖誠、盟長蘇劍嘯及其下屬干部、戰士共18人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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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布日臺事件烈士紀念碑
1948年12月6日早晨,參加完中共錫(錫林郭勒盟)察(察哈爾盟)巴(巴彥塔拉盟)烏(烏蘭察布盟)工委召開的重要會議,中共察哈爾盟工委代書記肖誠、盟長蘇劍嘯、新任察哈爾盟副盟長朱玉珊、盟機要科長牛潤清以及充實到察哈爾盟工作的干部,準備出發,他們要盡快返回察哈爾盟戰斗第一線開展工作。
中共錫察巴烏工委領導本想多抽調一些兵力護送,可是當時留守貝子廟(今錫林浩特市)的守備部隊只有100多人、而戰斗連僅80人,同時又有情報說攻打喇嘛庫倫(今東烏珠穆沁旗所在地)的土匪已由東浩齊特向貝子廟方向活動,只能從騎兵16師留守貝子廟的部隊中抽調出兩個戰斗班、并攜帶一挺輕機槍,進行護送。
然而,受冷空氣的影響氣溫驟降,6日凌晨,北風呼嘯,白雪迷蒙。護送肖、蘇、朱等首長和察哈爾盟干部的兩個戰斗班去趕馬群,因天氣驟變未能按時返回。等到下午1時半,擔任護送任務的兩個戰斗班仍然沒有返回來。急于返回察哈爾盟前線開展工作的肖誠、蘇劍嘯決定不再等待,留下話讓讓擔任護送的部隊在貝子廟以西偏南60余里的烏格木爾地方與他們會合,然后他們一行27人便在白毛風中出發了。
由于濃云蔽日、風雪彌漫,不易分辨道路,肖誠、蘇劍嘯一行人提前轉向,走錯了路。他們并沒有到達烏格木爾地方,當晚住在比力格圖(今屬阿巴嘎旗轄域)。7日清晨,急于趕路的肖誠、蘇劍嘯一行人沒有等護送部隊趕到,便又繼續出發。當日晚,肖誠、蘇劍嘯一行走到沙布日臺地方(今錫林浩特市西南60余公里處,今屬阿巴嘎旗洪格爾高勒鎮),宿營在一個僅有兩個蒙古包的小浩特;并商定8日清晨出發,當天趕到奎蘇廟(今正鑲白旗善都蘇木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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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誠、蘇劍嘯行軍圖
宿營時,肖、蘇、朱三位首長帶領著干部、戰士保持著我黨我軍的光榮傳統,都露宿在牛羊馬圈,肖誠、蘇劍嘯、朱玉珊三位首長,身先士卒輪流帶班放哨。傍晚,一個“牧民”說是要去尋找牛羊,騎著駱駝離開了浩特。這位“牧民”還告訴三位領導,附近有11名土匪。此時,三位領導見護送的部隊遲遲沒有趕上來,便派人到25里外的烏蘭寶拉格偵查了解情況。
原來,護送部隊在6日晚6時半從貝子廟出發追趕肖誠、蘇劍嘯、朱玉珊一行,由于天氣惡劣、天晚夜黑,他們也走錯路,第二天才趕到烏格木爾地方。指戰員們沒見到肖誠、蘇劍嘯一行人,就急速南下一路追趕到紅都烏蘇(地名,今屬阿巴嘎旗)。
8日拂曉,警衛戰士利米德和另一個戰士正在飲馬,有幾個身份不明的人慢慢靠近過來,他們突然沖上前來搶走一支槍,利米德隨即飛身上馬持槍還擊,那幾個人驚慌失措,丟下4匹馬逃走了。肖誠、蘇劍嘯怕連累群眾,隨即集合隊伍,向奎蘇廟方向進發。
肖誠、蘇劍嘯率領隊伍大約行進了三四里地,前方出現小股土匪,警衛班立刻與之交火,土匪一觸而潰。他們繼續趕路,不久,又有土匪攔截,人數多于上一撥,但依然是一觸而潰。肖誠、蘇劍嘯準備率領隊伍繼續前進,此時,機要科長牛潤清提醒領導們說,土匪可能不是敗退,很可能是誘餌,后面可能有大股土匪,我們應該退回貝子廟。牛潤清是從野戰部隊調轉到察哈爾盟工作的,富有戰斗經驗,可是他的意見沒有被采納。不幸被牛潤清科長言中,肖誠、蘇劍嘯率領隊伍沒走多遠,大股土匪出現了,這股土匪是在錫察草原上作惡多端的胡圖凌嘎匪幫。此時,肖誠、蘇劍嘯率領的隊伍已經無法后退,所處地形腹背受敵也極為不利,警衛班立即搶占一個大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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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布日臺戰斗遺址
戰斗打到上午10時,土匪增至70多人,而且還有繼續增加的跡象。為了弄清情況,肖誠趁戰斗空隙給對方寫了一封信,說“如是我軍請來一人,如是敵人立即向我投降”。對方回信拒絕投降,并反而讓肖誠、蘇劍嘯等人投降,還威脅“不投降即消滅”。戰斗到下午時分,土匪已經增加到200多人,而且火力也占絕對優勢,有1門六〇炮、3挺輕機槍。而我方僅有1挺輕機槍,因為大多數是干部,步槍也不多。土匪憑借著人數、火力的優勢,瘋狂沖鋒,我干部、戰士沉著應戰,敵人被一撥又一撥打回去,陣地前留下了一具又一具土匪的尸體。
戰斗越來越激烈,呈白熱化。激戰中,我方陸續有人員傷亡。蘇劍嘯左臂受傷,警衛員田秀英勸他退出陣地,他說:“沒關系,我還有一只手,打敵人要緊。”不久,朱玉珊的腰部受重傷,緊接著又被炮彈炸斷腿,他仍然頑強戰斗,最終頭部中彈英勇犧牲。烏玉林是朱玉珊的妻子,當時已懷有身孕,丈夫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她眼含熱淚、強忍悲痛繼續戰斗。田秀英在東西兩個沙窩之間運送彈藥時,頭部中彈犧牲。我方傷亡不斷增加,戰斗力逐漸減弱。肖誠、蘇劍嘯對堅守陣地的人員進行調整,分成兩個戰斗組堅守東西兩個沙窩,肖誠與牛潤清焚燒文件,準備堅持到天黑后突圍。突然機槍手犧牲了,沒有了機關槍的壓制,土匪高聲怪叫著蜂擁而前,牛潤清見狀立即端起機槍向土匪掃射,土匪被壓制下去了,而牛潤清卻不幸頭部中彈犧牲。
戰斗打到下午4時,拴馬樁被土匪的炮彈擊中,馬匹被驚散。土匪又發起一輪沖鋒,包圍圈越縮越小,沙窩外面都能聽見土匪的說話聲了。肖、蘇首長決定強行突圍,為掩護其他同志突圍,他倆與德勒格爾一起沖進東沙窩吸引土匪火力。烏玉林、七十三、道爾吉等人翻身上馬向外沖去。這時,土匪沖進沙窩里,肖誠、蘇劍嘯、德勒格爾3人誓死不屈,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烏玉林在即將沖出包圍圈時中彈落馬,被土匪殘忍殺害。
在此次慘烈的戰斗中,肖誠、蘇劍嘯、朱玉珊、牛潤清、烏玉林、德勒格爾、海龍、王福貴、秦樹貴、耿亮、貢其格扎布、田秀英、榮升、甄有、利米德、錢福、古振東、宋中玉等18人壯烈犧牲;另有烏玉林腹中的胎兒,尚未出生就被土匪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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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誠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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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劍嘯烈士
這場戰斗不是遭遇戰,土匪是有備而來。后來證實,那個借口找牛羊的“牧民”其實是土匪的耳目,是他向胡圖凌嘎匪徒通風報信。此人解放后被鎮壓。
這場戰斗史稱“沙布日臺事件”。中共察哈爾盟工委、盟政府的主要領導在這次戰斗中英勇犧牲。肖誠、蘇劍嘯、朱玉珊等人是久經革命斗爭考驗的領導干部,他們的犧牲是黨領導的內蒙古革命事業的一個重大損失。
沙布日臺事件以后,為了迅速剿滅胡圖凌嘎這股十惡不赦的匪徒,1948年12月,內蒙古軍區副司令員王再天在貝子廟召開剿匪工作會議,胡圖凌嘎匪徒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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