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北洋政府隨手簽了一紙國際條約,當時并沒人把它當回事。
但沒想到,國運來了誰也擋不住,就是這一紙條約,卻讓中國在100年后賺大了。
這個條約究竟是什么?為什么當時北洋政府不在意?又為什么現在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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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門條約
這份條約就是《斯瓦爾巴條約》,它的名字聽起來拗口,但實質上是一項關于“誰能在北極圈內挪威管轄的斯瓦爾巴群島上開展活動”的游戲規則。
斯瓦爾巴群島,位于北極圈內,最靠近北極點的有人居住區域,是挪威領土最北端的一部分。
它的主島“斯匹次卑爾根”,常年冰封,氣溫零下三十度以下,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農業和城市發展。
但正因其極地位置特殊,自16世紀起,這片群島便被探險家、捕鯨人和淘金客視作“冰雪邊界上的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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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代演進,斯瓦爾巴逐漸暴露出其真正的價值:石油、天然氣、煤礦、稀土,以及戰略航道和科考價值。
早在19世紀末,英、俄等國便在斯瓦爾巴建立了臨時定居點,進行煤礦開采。
由于當時群島并無明確主權歸屬,這片土地成了誰先到、誰動手、誰占據的“灰色地帶”。
于是,為了規范行為、避免沖突,同時給挪威一個“名分”,各國開始醞釀一項多邊條約,既承認挪威對群島的主權,又保障其他國家在此的經濟活動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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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斯瓦爾巴條約》應運而生,這份條約有三個核心要點:
第一,承認挪威對斯瓦爾巴群島擁有完整而和平的主權。
這是各國給挪威“名分”的方式,雖然島上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居民和企業,但主權歸屬明確,有利于治理和法律執行。
第二,所有締約國享有“平等利用權”,也就是說,簽了這份條約的國家,其公民和法人都可以在島上自由從事商業、科研、漁業、礦業等活動。
甚至可以擁有土地、建設房產,而不受挪威政府特別限制,這是它區別于一般“外國領土”的關鍵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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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軍事中立化,斯瓦爾巴群島不能用于建立軍事基地或進行軍事部署。
這項規定防止這塊“北極門戶”被卷入大國博弈,保障其和平利用的基礎。
這就使得斯瓦爾巴群島成了世界上極少數“你有主權、我有使用權”的特殊存在。
更妙的是,只要是當年條約的簽署國,就擁有法理意義上的“永久準入權”。
你或許會問,中國當時身陷軍閥割據,哪來的精力與資格參與這類國際談判?恰恰相反,正是當時的“亂”,讓北洋政府有機會隨手簽了這個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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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一簽
1925年,北洋政府步入尾聲,政局混亂、民心浮動,外有列強步步緊逼,內有各路軍閥割據盤踞。
段祺瑞在這一年擔任“臨時執政”,也就是說,他不是總統,卻握著總統的實權。
此時的北洋政府已是風雨飄搖,任何一個決策,都必須權衡再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就在這種局勢下,法國駐華公使向中國外交部遞交了一份“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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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是邀請中華民國政府加入一份《斯瓦爾巴條約》,這是幾年前由九國共同起草、討論并逐步完成簽署的國際文件。
外交部官員將這份文件送交給國務院討論時,幾乎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當時的國務總理許世英連具體地理位置都說不清楚,官員們翻地圖翻了半天,才在挪威北部的北極圈里找到那片叫斯瓦爾巴群島的小島嶼。
“冰天雪地,跟咱中國八竿子打不著,簽這個干什么?”不少官員頗為不解。
但法國人卻態度熱情,特意解釋說:“這是一份象征性的條約,加入之后,可以享有在該地區商業與科考活動的平等權利。”并強調:“其他列強都加入了,現在就等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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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這似乎是一份毫無緊迫性的條約,但外交從來都不是單靠內容說話。
法國這番舉動,看似無足輕重,實則暗藏深意。
1925年初,震驚全國的“金佛朗案”剛剛爆發,法國駐華士兵在北京街頭公然搶奪中國商人的金佛,并將其暴力驅趕,激起民憤。
全國掀起大規模抵制法貨浪潮,民間情緒高漲,法國方面外交壓力巨大。
為緩和矛盾、修補關系,法國外交部急需一個姿態,象征“友好”與“尊重”,邀請中國加入斯瓦爾巴條約,正是這種“補償外交”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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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北洋政府而言,面對法國人的“示好”也別有一番盤算。
其一,段祺瑞當時正在推動“善后會議”,試圖建立一個看似合法的文人政府,以平息軍閥之間的爭斗。
他急需西方列強特別是英、法、日等國的“默認”,來穩住局勢,若法國在外交場合頻頻向中國釋放善意,無疑能為他多爭取一點喘息空間。
其二,這份條約并不涉及領土讓渡、財政賠償,也不要求中國做出任何實質性貢獻。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外交姿態,既不損害主權,也不花一分錢,還能“與列強并列”,對當時處境艱難的北洋政府而言,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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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盡管大多數人對北極無感,但有一小批知識分子和技術官僚已經隱隱意識到極地的重要性,特別是在海權、資源和氣象觀測上的潛在價值。
外交部內部曾有一封文件指出:“雖地處極北,然將來通航或可啟用,不宜放棄權利。”
就這樣,北洋政府在無人聲張的情況下,于1925年7月10日正式完成了加入《斯瓦爾巴條約》的程序。
不過這項“簽了就完”的外交行動,在當時沒有引起任何波瀾,甚至連報紙都懶得報道一句,甚至在之后的幾十年里也無人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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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先機
直到1991年,中國科學家高登義受挪威卑爾根大學教授葉新的邀請,前往北極地區進行聯合科考。
在朗伊爾賓的博物館里,高登義偶然看見一本厚厚的《北極指南》,他隨意翻閱著,目光忽然在一行小字上停住了。
書中提到《斯瓦爾巴條約》的締約國名單,排列著幾十個國家的名字,其中“CHINA”赫然在列。
他反復確認,確認那確實是“CHINA”,葉新教授注意到他的神情,走過來說:“你不知道嗎?中國也是條約成員國之一,你們的科學家可以在斯瓦爾巴自由建站、考察、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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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義整個人僵在原地,手指還停在那頁紙上,嘴里只擠出一句:“真的嗎?”
葉新微笑著點頭:“這條約至今有效。”
高登義回國后,立刻把這件事報告給中國科學院,并附上自己在北極拍攝的資料和《斯瓦爾巴條約》的英文影印頁。
起初,很多人都半信半疑,以為那只是學術誤讀,畢竟在新中國成立后的幾十年中,從未有人提起過“北極條約”這個概念,更沒人知道中國在那上面簽過字。
但隨著檔案檢索的深入,外交部終于在歷史文件中找到了關鍵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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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7月,中國北洋政府確實加入了《斯瓦爾巴條約》,而且簽署手續完備。
當這個消息被確認后,整個科研界都沸騰了,高登義因此被推到了事件的中心。
隨后的幾年,他幾乎跑遍了國內所有與極地研究相關的單位,從中國科學院到外交部,再到自然資源部和海洋局。
終于,經過十年努力,2001年,挪威駐華大使館向中國政府發來正式照會,邀請中國在斯瓦爾巴群島建立科學考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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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28日,五星紅旗在新奧爾松緩緩升起,中國在北極的第一個科考站“黃河站”正式建立。
從此,中國科學家擁有了自己的極地基地,能夠獨立監測北極氣候變化,參與國際極地科研合作。
2005年起,中國每年派出多支科考隊前往北極,進行大氣、海洋、生態等多領域研究。
十幾年間,黃河站已成為國際合作的重要平臺,這里有中國的儀器、挪威的科研船、德國的氣象設備,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共同記錄冰川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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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變現”
自20世紀末以來,隨著全球氣溫逐年升高,北極地區冰層加速融化,“北極航道”不再只是未來幻想,而成為現實中的巨變導火索。
如果說上世紀全球地緣戰略的焦點是中東石油、東南亞航運和南海爭端,那么21世紀的新棋盤,則正緩緩鋪展在北極冰原之上。
誰掌控北極,誰便擁有未來十倍于當前的能源儲量,誰占據航道,誰就握住了連接亞歐大陸最短路徑的經濟主動權。
甚至連天氣預報與海洋氣象預警的準確性,也開始與“誰有極地站”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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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估算,北極圈可能蘊藏著全球未開采石油資源的13%、天然氣資源的30%。
斯瓦爾巴群島及周邊海域,更是煤炭、鐵礦和稀有金屬分布密集區域。
而北極航道的開通,將極大縮短從中國港口到歐洲的航運距離,相比傳統的馬六甲-蘇伊士路線,足足縮短30%-40%的航程和油耗。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一次戰略轉型的契機,也意味著一次大國角力的預演場。
早在2008年,俄羅斯便派遣核潛艇在北極海床插旗宣示主權;美國則以“自由航行”為由頻繁試探冰域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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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挪威、丹麥等“極圈國家”也加緊在極地布點擴展科研與軍事影響力。
而中國,作為《斯瓦爾巴條約》的合法締約國,雖然在地理上不屬于“北極國家”,卻擁有“國際法門票”。
從早期的黃河站單點科考,到后來的常態化極地觀測體系,再到“雪龍”號、“雪龍2”號接連執行北極科考任務,中國不僅參與了“科研合作”,更是在悄然布局“極地存在”。
2020年,“極地絲綢之路”被正式寫入中歐經貿戰略議程,成為“一帶一路”的延伸線。
而在聯合國框架下,中國主張“極地事務應由全球共享、合作共治”,在國際會議上提出“尊重條約、強調科研、反對軍事化”的三原則,得到了多數發展中國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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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起點,不過是百年前的“無心一簽”,就像那句老話說的:無心插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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