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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對阿龔而言并不陌生,去年約莫也是這個時候,蘇打綠曾來此進行《秋:故事》復刻版的拍攝。作為樂團的鋼琴手、中提琴手,亦是音樂制作的靈魂人物,時隔一年再度歸來,他仍是那個我們熟悉的“蘇打綠阿龔”,更以本名“龔鈺祺”與大家鄭重相見,在深秋的京城分享自己最新的作品與舞臺。
似乎只有當指尖觸碰琴鍵時,阿龔才是那位“古典音樂家”,其余時候他更是像一個充滿好奇的漫游者,行走在北京的現代詩意之中,回味過去那些與這座城市緊密連結的情愫,也收集新的靈感與故事,最終將它們化為音符。
離開十月走在路上仍會汗流浹背的臺北,阿龔直言北京此時干爽的天氣舒適極了,“這好像是我一年之中最喜歡的天氣狀態。”
阿龔對于北京的畫面大多停留在表演的時刻,他甚至還記得“舊版”《秋:故事》時期蘇打綠來演出是在糖果Livehouse,而那里如今早已關門歇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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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分享自己的全新演奏專輯《月光動物園》和即將在北京展覽館劇場舉辦的音樂會,他特地提前來京與媒體和樂迷們見面。采訪、拍攝、聽歌會......離開團員的陪伴,獨自面對所有朝向自己的問題與鏡頭,“緊張!”阿龔不諱言。
需要適應的事情很多。除了音樂里“有歌詞和沒有歌詞”,還包括平常依賴團員的事情。“經常會丟三落四的是我們團長阿福,結果這次排練我一直忘東西,想說是不是因為現在身邊沒有他們。”雖說有些無奈,但阿龔同時又覺得挺有趣,這趟旅程似乎也讓他發現了一個“新的自己”。
DAY 1
14:00
??? belo park彼落公園
結束一上午緊鑼密鼓的行程,阿龔終于得以暫時休息一會兒,來到東五環附近的城市微度假空間彼落公園短暫“避世”,吃吃喝喝,填飽肚子,甚至發會兒呆。當然看到這里的鋼琴,他還是按耐不住要上手彈奏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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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學習古典音樂,主修鋼琴也受過室內樂與管弦樂訓練,喜歡舒曼、肖斯塔科維奇也愛聽久石讓,無論演奏還是創作,阿龔都累積了扎實的底蘊。作為蘇打綠編曲制作核心的他更是給樂團的音樂賦予了細膩的情感色彩。后來,他憑借電影《百日告別》配樂入圍金馬獎最佳原創音樂,摘得金鐘獎戲劇配樂獎。首張鋼琴創作作品《KUNG’s vol.1》又入圍金曲獎最佳演奏專輯。
“有時候我會開玩笑說,自己從小到大念的學校好像都還不錯,雖然成績沒有到頂尖,但是除了跟同學們一起好好努力學習、好好考試之外,也許我只是額外多了‘喜歡創作’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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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練琴對阿龔而言仍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倫敦、柏林、武漢、上海......無論走到哪座城市,他都不會疏于練習,甚至曾經在巡演的過程中把鋼琴搬進酒店。在各個城市找琴房成了一種有趣的體驗,他會有意選擇不用坐車、步行就能到達的距離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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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城市練琴的環境都不太相同,比如柏林的琴房有很多小隔間,里面會有其他人同時在,感覺就像在學校里一樣。雖然我沒有長期住在這些地方,但那段走路去琴房的時光,讓我對每個城市的記憶更深,就像日常就生活在那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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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幾乎成了阿龔的“書桌”,平常很多事情都在鋼琴上做,寫樂譜、做文書、睡覺,甚至連電腦都擺在上面,“所以除了吃東西以外的時間我可能都會待在我的琴房。”鋼琴下有一張厚厚的地毯,彈琴的時候,他的狗狗們就喜歡躺在那兒呼呼大睡,完全不畏懼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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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
戶外/將府公園
???
《月光動物園》是一張從“思念”出發的專輯,而這一主題的主角便是阿龔三只已離世的愛犬亮亮、晶晶與妃妃。他希望通過自己的音樂構筑一座位于平行時空、能讓它們可以快樂棲身的“動物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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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友好的belo park背靠將府公園,天氣好時,人們在戶外小坐,毛孩子們也盡情撒歡。雖說樹林仍未被金黃覆蓋,但沐浴在逐漸接近傍晚卻仍舊溫暖的陽光下,看著那些可愛的小家伙們,與愛犬們的回憶不禁在阿龔腦海里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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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蘇打綠北京演唱會前一天凌晨,阿龔最小的狗狗、黑色的法斗妃妃離開了。除了團員和家人,當下他沒跟任何人提起,很快處理好后事,憑著責任感和意志力,最后順利趕上了飛往北京的班機。期間其實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耳朵里一整天都有‘滴滴’的電流的聲音穿過,不管在室內室外還是在搭飛機的時候。”
演唱會上阿龔雖然如同往常一樣彈著琴,但面對世界就像是看在默片。“我的耳朵是被遮住的,是無聲的狀態。”那天在臺上,青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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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離別阿龔經歷了三次。回去后他大病一場,慢慢適應變得寂靜無聲的家。直到妃妃離開的100天之后,也就是蘇打綠快要唱到南京場時,才公開這個消息,完成了這場“百日告別”。也正是在那樣的思念下,他又回到北京拍《秋:故事》的MV。彼時邊聽著專輯里的歌,他似乎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包括是時候繼續把對它們的思念記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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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思念在過了百日之后還一直存在著,這份思念雖然是無形的、隨時會涌上來的情緒,但另外一方面又成為了我新的音樂作品,成為了我抒發的方式,療愈我、讓我能夠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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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o park彼落公園
地址|朝陽區將臺東路23號將府公園南區北門
營業時間|10:30 - 22:00
將府公園
地址|朝陽區房村臨甲10號
營業時間|06:00 - 20:30
16:00
??? X美術館
歷史文化、古色古香的地方去了不少,這次阿龔終于有機會在北京走進美術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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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藝術創作的永恒命題。致力于連接各個國家地區的新生代藝術家的X美術館坐落在青年文化勝地之一的郎園Station內,彼時正在展出的“以愛相傳——時代延續與媒介迭新”就是以“愛”為核心敘事線索,用百余件藝術作品呈現對愛的多重投射與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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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奔跑的小女孩和她身邊同樣往前跑去的一只小狗,既親切又充滿靈性,青銅又賦予了作品獨特的質感和張力——阿龔在李燕蓉的《馳》前停下了腳步。
離開學校畢業后差不多加入蘇打綠的那會兒阿龔才開始養狗,它們跟著他一起從出租屋慢慢到有更大更舒適的房子可以住。阿龔把家安在離市區40分鐘車程的地方,遠離城市的霓虹燈,晚上和狗狗們一起散步時,抬頭便是清晰可見的星星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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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人的相處一樣,我相信每個人在跟寵物分別之后心里都會有愧疚:之前應該多帶它出去玩、多給它吃點東西......但我覺得取決于相處的時候你是不是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在它們身上,如果有,那些小小的愧疚只是多想,只要美好的時光收藏在心里就足夠了。”
透過音樂去記錄,不管是動物還是其他人和事,這是阿龔表達“愛”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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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龔說,自己在創作時常需要一些諸如圖像的視覺靈感,有時候看到一幅畫或者是一種自然景色,腦海里就會有一些音符產生,譬如這次專輯里的《Stairway To Light》。
離開前他在美國極簡主義先驅喬·貝爾(Jo Baer)的作品《無題》前久久駐足,“我平常都去音樂廳,很少去美術館,有機會可以看看這些作品,覺得收獲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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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美術館
地址|朝陽區半截塔路53號郎園Station-E1棟
營業時間|10:00 - 18:00
郎園Station
地址|朝陽區半截塔路53號
DAY 2
??? 音樂會排練
經由錄制《秋:故事》專輯里弦樂的老師引薦,這次音樂會阿龔將與一群新認識的北京的樂手合作,“年輕,有活力。”他形容道,“老師們都對我的音樂很熟悉,所以很快可以抓到演奏的感覺,很期待接下來的正式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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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動物園》音樂會特別邀請了與蘇打綠淵源頗深的指揮Bernd Burf,亦是享譽國際的演奏家。“這次專程把他邀請過來一起巡回,因為之前他從來沒有跟我們用樂器合作過,音樂會上除了指揮之外他也會用薩克斯風演奏我其中幾首作品。”阿龔不斷向大家隆重介紹這位重磅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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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打造一個“聲音劇場”,通過光影與場景設計,讓現場的所有人都能成為動物園的一份子,開啟奇幻的探索之旅,讓思念能夠被“聽到”“看到”。當然,最重要的主角——三只狗狗也會以特別的形式出現在舞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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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因蘇打綠《二十年一刻》巡演和團體專輯制作,阿龔的個人創作停滯了許久。如今,以鋼琴與弦樂為核心不使用鼓組與電子音色的十二首純演奏作品終于問世,他正在用《月光動物園》構建自己的音樂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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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打綠《二十年一刻》巡演現場
忙里偷閑的阿龔最近在看“肖邦國際鋼琴大賽”,觀看一位選手三四十分鐘的演奏如同“追劇”,有的曲目他還會再加入播放列表反復聆聽。
“實在太詩意了。”他直言自己不擅長彈肖邦的作品,接著又開心地說:“但因為我同時也在聽自己的專輯,所以我的名字現在跟肖邦排在一起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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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撰文:大藍
攝影:笙笙
部分圖片:場地及藝人方提供
特別鳴謝:belo park彼落公園、X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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