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月30日至11月3日,2025首屆上音國際音樂家比賽經過兩輪緊湊激烈的復賽競選,決出4人晉級決賽名單,他們是德國選手Sonja Kowollik、法國選手Sélim Mazari、中國選手謝凌飛以及法國選手Arthur Coatalen。11月10日,4位選手將登上賀綠汀音樂廳決賽舞臺,攜手上音交響樂團演繹莫扎特協奏曲,展現對音樂全局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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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選手Sonja Kowoll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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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選手Sélim Maz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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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選手謝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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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選手Arthur Coatalen
在復賽階段,鋼琴家們先后與器樂演奏者、聲樂演唱者協作,在弓弦、音色、呼吸、分句的瞬息萬變中尋找平衡。本屆比賽以一場系統性的賽制創新,將鋼琴家從琴房的孤島推向合作的海洋。賽事發起人之一,評委會主席拉爾夫·戈托尼(Ralf Gothóni)坦言:“我們很難再單純以‘如何彈得更好’來評價一位演奏者,評判的標準應該轉向更本質的追問:‘我們為何而演奏?’”
上音國際音樂家比賽致力于重塑21世紀音樂人才的培養標準,為全球音樂教育革新提供中國方案。本屆比賽由上海音樂學院攜手福建泉州市惠安人民政府與芬蘭薩翁林納音樂學院等海外合作院校機構聯合舉辦。這一新創賽事是世界范圍內首個以“音樂家比賽”命名的國際賽事,其創新性地構建了三輪不同類別的競賽單元,全面、系統地評估選手的綜合藝術素養與實踐能力。
合作的煉金術:從技術到藝術的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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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維亞選手José André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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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煜軒和兩位上音樂手徐堉杰、沈郝
在復賽室內樂輪次中,選手們在組委會提供的室內樂團協作下(少部分為自帶合作音樂家),演繹貝多芬、勃拉姆斯或理查·施特勞斯的經典弦樂奏鳴曲,或貝多芬與舒伯特的鋼琴三重奏,考驗其對室內樂的對話性與合作結構感知力的把握水平。
“我不是一個人在表演,和搭檔的對話、互動,甚至即興發揮,讓整個過程更有生命力。”德國選手馬特奧·韋伯在復賽首輪帶來勃拉姆斯《第三小提琴奏鳴曲》、德彪西《小提琴奏鳴曲》。雖然沒能晉級,但他對自己的表現挺滿意,并計劃在中國多待幾周,看看泉州的寺廟,去上海逛逛。Sonja Kowollik就讀于柏林漢斯·艾斯勒音樂學院,以往參加過很多獨奏比賽。她表示,這次與不同的藝術家合作是最大的挑戰,“必須觀察合作者的狀態,調整自己的演繹——這雖然很困難,卻是蛻變的契機。”
汪煜軒是上音指揮與鋼琴雙專業學生,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即入圍復賽,感到很幸運,更幸運的是遇到了同頻共振的室內樂伙伴。“這一個月簡直脫胎換骨。這次比賽讓我學習到了很多精彩的作品,讓我在排練中燃起熱血。”汪煜軒第一輪演出了貝多芬《鋼琴三重奏“Ghost”》,她的偶像正是貝多芬,能彈琴、能作曲、能指揮,身兼多能,她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為全面的音樂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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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璋與韓國選手Jeongro Park合作
上音碩士研究生、小提琴手李秉璋作為合作樂手,與韓國、玻利維亞、德國、中國的4位選手完成了合作。“我們幾乎都是第一次見,要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磨合,把心聚在一起。”據管弦系主任劉照陸介紹,這次挑選了近20位上音學生校友作為室內樂團隊參與本次比賽,其中既有大獎獲得者,也有職業院團的主力。“這對我們的樂手是極大的考驗,他們必須具備相應的曲目量和藝術水準,才能在短時間高質量完成配合,并與參賽選手一同接受國際評委和觀眾的檢驗。”
合作不僅是技巧的疊加,更是音樂觀的重塑。美籍華裔選手Edward Leung強調:“室內樂演繹需要大量相互遷就”;新西蘭選手Ruiyang Chen則生動比喻:“歌唱家與弦樂家的呼吸方式、腦回路皆不同,必須調整手感與方向。”賽事評委、上音鋼琴系副主任孫穎迪指出,合作中的謙遜與傾聽,成為衡量藝術成熟度的標尺。決賽輪中,指揮樂隊完成莫扎特協奏曲的演繹,需同時融合室內樂功底、獨奏技巧與歌劇化表達——這正是復合型音樂家的終極畫像。比賽的核心價值在于樹立行業新標準,合作演奏不是獨奏淘汰者的退路,而是全能能力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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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蘭選手Ruiyang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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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音青年教師史博陽與搭檔陳亦柏
跨文化對話:當德奧傳統遇見中國詩韻
通過復賽首輪篩選,20名選手中8人進入藝術歌曲輪次。選手們不僅詮釋舒伯特、舒曼等人的德奧經典,還演繹了選自上海音樂學院與德國大熊出版社聯合出版的《玫瑰三愿:中國藝術歌曲16首》中的兩首中國作品。中西曲目的并置構成了一場微縮的文明對話。選手們需同時駕馭德奧藝術歌曲與中國經典,語言與文化的溝壑成為試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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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籍華裔選手Edward Leung與聲樂演唱者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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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選手謝凌飛與聲樂演唱者許蕾
Sonja Kowollik選擇《踏雪尋梅》與《玫瑰三愿》時,經歷了一場聽覺的“皈依”。她描述道:“中國藝術歌曲與我的文化背景中的作品截然不同,但演唱者的分句與音色變化自成邏輯。”這位德語母語者通過反復聆聽錄音、請教合作者,在陌生語匯中捕捉情感的脈絡。
就讀于新加坡楊秀桃大學的謝凌飛首次嘗試演奏中國藝術歌曲時發現:“雖然中文是母語,但聲樂的換氣點與想象中很不同。”這種“熟悉的陌生感”迫使他跳出慣性思維,在《紅豆詞》《春思曲》中重新理解語言的韻律性。
而Edward Leung則以《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憶秦娥·恒山月》為舟,駛向文化根脈:“作為鋼琴家,我曾演繹大量中國民樂,但藝術歌曲的文本與音樂交融更深邃。”最具象征意義的是Ruiyang Chen的跨文化穿梭,他剖析道:“德奧藝術歌曲需謹慎處理語言發音,中國作品則要把握‘意境’——兩種文化背景下的表達邏輯本質不同。”這種雙重視角,恰恰符合賽事評委、指揮家奧科·卡姆(Okko Kamu)的觀察:“音樂家需要互鑒,如同海洋連接大陸。”奧科以海洋文明為喻:正如絲綢之路連接東西方,音樂合作亦讓不同人群、不同文化在碰撞中互信理解。泉州作為古代海洋絲綢之路的起點,其包容互鑒的基因,與賽事“通過音樂連接人類情感”的使命形成歷史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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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短短一個月,我學到了成為音樂家最重要的東西。”謝凌飛感悟道。當呼吸與心跳與他人同步,音樂終于從琴鍵上升起,化為連接彼此的橋梁。首屆上音國際音樂家比賽的復賽舞臺,印證了評委會的核心信念:音樂的本質不是競爭,而是共創。
來源:上音國際音樂家比賽組委會
編輯:彭暢
審核:張卓
小音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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