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哭我的新疆寶貝,是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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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灘的風刮了千年,把麥種吹進綠洲,便長出了馕。
這圓餅子能追溯到新石器時代,漢代西域文書里就有 “胡餅” 記載,如今土坯馕坑燒著胡楊木,麥香混著炭火味飄出半里地,
咬一口脆渣掉在衣襟上,是新疆人揣在懷里的踏實。
草原上的羊最懂季節,阿勒泰大尾羊啃著夏季的針茅,到了秋末便肥得流油。
手抓肉不用花哨調料,清水煮透撒把鹽,肉香能勾著人跑過氈房。
哈薩克族待客時,刀削下最嫩的肋條遞過來,
這是 “禮失求諸野,飲食見人心” 的實在,
沒有虛禮,只有把最好的給你吃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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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絲綢之路的商隊帶來了花椒,四川移民的手藝和本地土雞碰撞,就有了椒麻雞。
紅辣油裹著撕得粗細不均的雞肉,麻得舌尖跳,辣得喉嚨暖。
老茶館里磚茶煮著牛奶,咸香漫過唇齒,這味道里藏著變遷:
是游牧與農耕的和,是遠客與主人的融,一口下去,都是新疆的煙火氣。
今天,跟諸位聊聊新疆的干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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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魯番葡萄干
南朝梁武帝時就嘗過它的甜頭,
高昌國進貢的葡萄干,在唐代墓葬里還能尋見蹤跡。
這“七十二顆葡萄干”的典故雖帶點傳說味,但吐魯番人晾葡萄干的本事,可是國家級非遺!
晾房建在屋頂或戈壁灘,四面通風,葡萄串掛上鐵架,任熱風自然抽干水分,不曬不烤,
全靠老天爺的“火候”,曬出的葡萄干甜得純粹,連牙都舍不得放它走。
別看它皺巴巴的,咬開全是蜜!
無核白葡萄干含糖量直逼24%,一口下去,甜中帶點酸,
像極了新疆人的熱情,直接、濃烈,不帶半點虛的。
從張騫帶回葡萄種,到如今中歐班列運著它奔向巴黎,這小小葡萄干,串起了兩千年的絲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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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大棗
傳說王母娘娘的仙棗墜入凡間,被和田的日頭曬足三百天,棗皮染成瑪瑙紅,棗肉甜得能淌蜜。
史載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時,絲路商隊必帶此棗補元氣,
棗核刻字傳情,成了最早的“異地戀信物”。
《本草綱目》更夸它“久服輕身延年”,當地人常說“一日吃三棗,郎中不用找”。
這棗兒模樣也招人稀罕,
個頭賽鴿蛋,皮薄得透光,核小得像芝麻,肉厚實得能掐出汁。
咬一口,甜而不齁,軟中帶韌,像咬開一包濃縮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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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蘇核桃
人稱“塞外長壽果”,典故繞著絲路飄香。
張騫鑿空西域時,從波斯帶回“胡桃”,在阿克蘇落地生根。
溫宿縣神木園那棵300年古核桃樹,至今還在結“克克依”(維語“殼薄”),果仁含油量高如“油核桃”,當地人笑稱“一年種,三年掛滿筐”。
慈禧太后愛飲核桃酪養顏,古籍《食療本草》更載其“潤肌黑發”,這味“天賜圣果”便成了皇家秘方。
如今阿克蘇核桃,殼薄如紙,一捏即開,乳白果仁脆甜爆漿,咬下時“噗”聲清脆,
甘甜汁水在舌尖化開,似喝核桃奶露。
溫185品種皮薄仁厚,油潤不澀,晾曬后更添醇香。
這里光照足、晝夜溫差大,雪水滋養,成就了“中國核桃之鄉”的美譽。
外地人來疆,總愛兜里揣把核桃,嚼著脆甜,
念著絲路故事,這口“攢勁”的滋味,比冰糖心更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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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車巴旦姆
人稱“青春圣果”,其根可溯至1300年前古波斯。
據《酉陽雜俎》載,盛唐時它沿絲綢之路傳入,在莎車扎下根來,成了維吾爾族心中的“吉祥果”。
傳說中,伊力臺力西可汗曾以巴旦姆治瘟疫,
百姓日啖七粒加牛奶,三日即愈,自此其價超黃金,
家家種樹,圖案還繡上了花帽、刻進小刀,成了“亞克西”生活的象征。
這果仁扁橢圓、黃褐皮,殼薄如紙,一咬即裂,奶香裹著甜潤在舌尖炸開,像含了把陽光曬過的杏仁糖。
莎車人愛它不單為口腹,
《本草綱目》里都夸它“仁甘美,點茶似榛子”。
如今,這“中國地理標志產品”不僅是干果攤的C位,
更成了莎車百姓的“金豆豆”,咬開殼,咬住的是千年絲路味,嚼出的是西域煙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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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沙色買提杏干
四百年前清順治年間由農人色買提從中亞引種培育,成“絲路天然補給站”,
商隊過英吉沙必取杏干充饑,故得“冰山玉珠”美名。
傳說色買提救杏苗于風中,遇杏花仙子小杏,二人以杏湯治瘟疫,結為夫妻,杏干遂成“福果”。
2008年北京奧運,色買提杏以“零差評”征服全球味蕾,成“國禮級”珍果,
2009年獲國家地理標志保護,2020年更名“英吉沙杏”,與小刀、土陶并稱“英吉沙三絕”。
這杏干,甜得跟蜜似的,咬一口,滿嘴都是陽光的味道!
果肉厚實如凝脂,酸甜比例恰似黃金分割,纖維少到幾乎“入口即化”,
曬足昆侖山雪水與塔克拉瑪干干風,甜度直逼2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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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河枸杞
清光緒末年,精河一對夫妻靠采城墻根紅果充饑,讓老母和鄉鄰免受饑荒。
這紅果便是野生枸杞,經歲月馴化,
1960年代從寧夏引種培育,終成“紅瑪瑙”般的精河枸杞。
其名載《周禮》“秋食花實”養生之道,
更獲農業部2012年地理標志保護,連《詩經》“采苓首陽”的詩意也沾了它的光。
這枸杞圓潤飽滿,皮薄如紙,咬開是蜜甜裹著微甘。
精河獨有堿性沙壤和天山雪水滋養,讓果粒比普通枸杞大兩成,含糖量高卻甜而不膩。
當地人愛直接嚼食,或泡茶、燉湯,說它“滋陰補血,健胃養肺”。
如今精河枸杞遠銷日韓美,連老外都認這口“新疆紅”。
這紅果從荒野到餐桌,串起的是精河人“苦盡甘來”的韌性,也是天地饋贈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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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附開心果
唐時自波斯(伊朗)引入,載于《海藥本草》,古稱“阿月渾子”,維語喚“皮斯特”。
示巴女王曾將其封為皇室珍果,蓋專屬印章;
亞歷山大大帝遠征時,士兵食后體力驟增,終克波斯,
這粒“沙漠綠金”的傳奇,已流轉千年。
它生在喀什疏附的戈壁與雪山交界處,果殼黃白微裂,翠綠果仁裹著紫紅外衣,咬開“咔嚓”一聲,甜香裹著陽光的余溫漫開。
單果核重0.62克,含油率超45%,鉀、鈣含量賽過許多水果,是天然的“心臟保鏢”。
如今,疏附開心果獲國家地理標志認證。
果農說:“這果子,得曬夠日頭、熬過寒夜,才攢得足甜。”
外地人來新疆,總愛捎上幾袋,
畢竟,這粒“開心”的果子,嚼的是千年風沙,品的是戈壁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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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康打瓜籽
清乾隆四十一年,阜康因“物阜民康”得名,而打瓜籽的種植史可追溯至更早。
據《新疆農業志》記載,當地人早在50年前便開始零星種植打瓜,
如今新疆打瓜種植面積占全國75%,阜康更成核心產區。
傳說朱元璋與陳友諒鄱陽湖決戰時,石良將軍曾以打瓜籽充軍糧,
其“多籽多福”的寓意,在西北民間演化出鹽炒、花椒干炒的獨特炮制法,
至今仍被老輩人視為“過年必擺的吉祥物”。
這瓜籽黑邊白心,片形大如銅錢,皮薄仁厚,千粒重可達320克。
咬開時“咔嚓”一聲脆響,油香混著清甜在舌尖炸開,像極了新疆的直爽性子。
當地人常說:“打瓜籽嗑的是日子,嚼的是盼頭。”
如今,這顆小籽兒不僅上了央視《每日農經》,
更被農業部列為“全國農產品地理標志”,成了外地人來新疆必帶的“硬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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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皮山西梅干
典故得從西梅的“西遷”說起,
這南美李種21世紀引入新疆,卻在伽師縣扎了根。
老輩人說,當年為種活它,人們竟在戈壁架鐵網捕霧取水,用自制水槍沖沙栽苗,硬把荒漠變萬畝梅園。更巧的是,曹操“望梅止渴”的傳說,
倒暗合了梅子解渴生津的天然特性,
如今西梅干成了“天然益生菌”,比香蕉火龍果還“亞克西”。
這果子模樣憨實,深紫果肉裹著白霜,咬開先軟糯后酸甜,像咬住一口濃縮的陽光。
果肉厚得能嚼出纖維感,山梨醇和膳食纖維拉滿,既解饞又潤腸。
最妙是自然風干工藝,鮮果直接曬干,配料表干凈得只剩“西梅”,老人小孩都能放心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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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木薩爾沙棘果干
當年鐵騎征戰赤峰,戰馬傷病瀕死,丟進沙棘林后竟膘肥體壯、毛色發亮。
蒙古人便稱它“長壽果”,隨軍攜帶,士兵吃果、戰馬吃葉,疾病痊愈、體力暴增,
橫掃歐亞的傳說里,沙棘是“馬兒發光樹”的活見證。
乾隆下江南時,藏傳大師獻“圣果”丹丸,
服后龍體生威,這“圣果”正是沙棘,后來成了清宮御用,忽必烈活到八十歲,也靠它“續命”。
這果干酸得直咂嘴,后勁兒甜絲絲,像新疆人的脾氣,
直爽又實在!保留野生沙棘的維C、黃酮,熱風烘得透亮,
咬開是沙沙的果肉,泡水喝酸香回甘。
2021年它入了全國名特優新農產品名錄,成了吉木薩爾的“金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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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繼續吃吧。
葡萄干黏在牙上,棗核硌著口袋,核桃的碎殼落進戈壁,轉眼被風埋了。
人活一世,不過一張嘴。
可這張嘴嘗過的甜與咸、硬與軟,都會變成你我的筋和骨。
拍一拍衣襟,馕渣掉下來,兜里總有新的吃食等著。
新疆這么大,夠我們吃上一輩子。
下次見面,或許我正蹲在喀什的老巷口,咬著一牙甜瓜。
你走過來,坐在旁邊,不必說話。
陽光把我們的影子烙在土墻上,像兩粒挨著的葡萄干,皺巴巴,甜得扎實。
走吧,帶些干果上路。
若在異鄉夜里摸出一顆,掰開了,皺褶里都是天山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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