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夏,蘭州軍區司令員皮定均,專門驅車前往一項計劃三年竣工的水利工程現場查看。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到了工地現場才發現,這里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揮汗如雨的施工場面,相反,工地上到處都是稀稀拉拉的施工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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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跳下車,不打招呼、不聽匯報,徑直走向作業面。挖掘現場,幾十個戰士正圍著一段土坡作業,鐵鍬起落間顯得有氣無力。隨行人員想要召集干部,被他擺手制止。
他攔住了一名戰士,問他今天的施工進度,一共挖了多少,戰士抹著汗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只是說按進度來的……
皮定均強壓心中的怒火,問戰士具體的數字,戰士嚇得再也不敢吱聲了,周圍空氣驟然凝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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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后的兩小時里,他讓人查遍了施工記錄、人員排班、機械使用情況。賬面上的數字讓他眉頭越鎖越緊:每人每日挖掘量竟不足一立方米。更讓他震怒的是,管理團隊各自為政,技術組埋怨后勤保障不力,后勤指責施工組效率低下,整個工程陷入內耗泥潭。
工作人員告訴他說,如果按當前速度,這個計劃三年完工的工程,需要整整十三年。皮定均騰的一下站起來,回應道:你沒聽說嗎,這里人都開玩笑說,這工程要換三批領導,經歷五代士兵。”
皮定均的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工作人員個個低頭屏息。誰都聽說過皮司令治軍嚴格,不知道面對如此稀拉的工程,他會采取什么措施,但可以預見的是,力度不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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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石進元叫來,我要問問他是怎么回事。工作人員不敢耽擱,直接把軍區后勤部副部長石進元叫了過來,這項工程就是由他具體負責的。
石進元急忙趕了過來,進到屋子里就感受到了這里壓抑的氣氛。皮定均看了看他,直接問道:“石進元,你有幾個兒子?”
石進元愣在原地,半晌才訥訥道:“皮司令,您不是知道我家情況嗎?”
“我問你,有幾個兒子?”皮定均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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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您到底想說什么,就直說吧,您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瞞你說,我也是沒辦法。”石進元說道。
皮定均一掌拍在臨時拼湊的木桌上,茶杯震得哐當作響:“你在怕什么,既然有兩個兒子,還怕絕后嗎?那還顧慮什么?這樣的工程進度,你對得起誰?”
石進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明白了司令的深意,可他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這已經不是一個工程的問題了,而且是涉及到大量的人情的問題了,有些干部他甚至根本指揮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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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見石進元面露難色,有話不敢說的樣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下,大聲地告訴他,干部不合適,換掉就好了,誰有意見的話,讓他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這既是批評更是授權。幾天后軍區便下發了通知,調整領導班子,優化施工方案,實行三班倒作業制。一周后,工地日挖掘量翻了幾番。
這件事很快在蘭州軍區傳開。干部們說起皮司令,既敬畏又敬佩。他那對石進元“幾個兒子”的質問,也成為治軍嚴謹的經典注腳。在皮定均看來,軍隊是要打仗的,任何懈怠都可能付出血的代價。這種近乎苛刻的要求,背后是對軍隊建設極端負責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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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當年參與工程的老兵回憶起來仍感慨,說皮司令來了之后,換了一批干部,作風轉變太快了,永遠都忘不了他的這種敢作敢為,雷厲風行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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