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殘卷中曾載,南荒深林藏有一種異木,世人喚之 “人木”。其形與尋常古木無差,蒼勁枝干盤桓如虬,老皮皸裂似飽經(jīng)風霜,唯有湊近細觀,方能察覺異樣 —— 樹皮紋理間隱現(xiàn)若有若無的紋路,竟如人類肌膚下的脈絡般,隨林間風動微微起伏,似有生命在其中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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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木最奇之處,在于其夜間的異狀。當月華灑落在枝干上,樹皮會滲出透明汁液,滴落在地面便凝成細小的、形似人形的結晶,若將結晶置于燭火旁,結晶會緩緩舒展,仿佛在模仿人類的呼吸,燭火也會隨之忽明忽暗,似有無形之物與火焰相呼應。更詭異的是,凡在人木周圍搭建屋舍者,夜里常能聽見木枝輕叩門窗的聲響,時而還夾雜著模糊的低語,似在訴說著什么,卻又始終無法聽清字句。若有人試圖砍伐此木,斧刃落下時,樹干會滲出暗紅汁液,如鮮血般順著斧痕流淌,空氣中還會彌漫起淡淡的、類似檀香卻又帶著一絲哀戚的氣息,執(zhí)斧者往往會心頭驟生寒意,手中斧柄竟似被無形之力束縛,再也難以落下第二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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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樵夫曾言,某次暴雨過后,他在人木旁發(fā)現(xiàn)幾片脫落的樹皮,樹皮內側竟印著模糊的圖案,有的似山巒疊嶂,有的似河流蜿蜒,更有一片印著密密麻麻的符號,與世間已知的文字截然不同。他將樹皮帶回家中,當夜便夢見自己置身一片迷霧森林,林中矗立著無數(shù)與人木相似的樹木,枝干間纏繞著發(fā)光的藤蔓,藤蔓上掛著的果實,每一顆都映著一張模糊的人臉。待他從夢中驚醒,桌上的樹皮已化為灰燼,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異香,三日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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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人木的來歷,世間眾說紛紜。有人說它是遠古先民獻祭后,靈魂與樹木相融所化;也有人說它是山林靈氣匯聚,歷經(jīng)千年才擁有了類似人類的靈韻。但無論何種說法,都無人能真正洞悉人木的奧秘。如今南荒深林愈發(fā)幽深,人木的蹤跡也愈發(fā)難尋,只在古老的傳說中,偶爾還能聽聞那關于會 “呼吸”、會 “低語” 的異木的零星片段,為這片神秘的土地,又添了一抹難以言說的詭譎與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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