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是公司工程部部長,八面玲瓏職場交際花。
替老板鉆了半輩子法律空子。
他卻因為公司項目被搶要我去殺人。
開玩笑,法律空子可鉆,刑法是真的不行啊。
可他指著我女兒放學的監控畫面。
「處理好了,保你們父女平安。不聽話,她明天就出意外。」
看見女兒附近老板安排的保鏢。
我舉起了扳手。
1
海瀾居爛尾樓頂層,風夾著雨水在洗刷著什么。
我右手死死攥著一個扳手。
上面沾著幾道已經發黑、絕不屬于我的血跡。
「王華,你殺人了!為了小雨,你他媽的真的殺人了!」
幾個小時前,
我還是鑫鑫建工那個八面玲瓏、老板倚重的工程部部長王華。
而現在?
一個被逼到絕路的殺人犯。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顫抖著掏出來,一個陌生號碼:
「干得不錯,清理現場。你女兒很安全。」
我猛地抬頭,瘋狂掃視著四周。
一輛黑色無牌轎車從樓下緩緩駛過,消失在路的盡頭。
是郭鑫的車。
他甚至懶得隱匿行蹤。
他一直在看著。
從我動手,到現在。
或許,他來得更早。
我耷拉著雙手,跪倒在冰冷濕滑的水泥地上。
扳手掉落,刺耳的撞擊聲被雨聲吞沒。
扳手是他下午親手放在他辦公桌上的。
還帶著新工具的油味。
2
下午三點,鑫鑫公司頂層。
郭鑫的辦公室安靜得可怕,只有他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的聲音。
他終于從屏幕上抬起眼,沒問我任何工作。
「鋒銳建設,李峰。」他慢慢吐出這個名字。
「他手腳不干凈,動了我的東西。」
我心頭一緊,卻不敢表現出什么。
「郭董,聽說他有點背景,要不要我先去接觸一下?」
「背景?」郭鑫嗤笑一聲,身體向后靠進寬大的皮椅里。
「在海州,我就是背景。」
他手指停住敲擊。
「老王,你得幫我把他處理掉。」
處理!!!
「郭董,這玩笑可開不得。」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拒絕,反而拉開抽屜。
從里面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過桌面。
「做成了,獎金翻倍。夠你給小雨換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專家。」
「你也不用天天夜里守著,熬得眼里全是血絲。」
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信封上。
這厚度起碼得6位數。
他怎么連我最近熬夜照顧小雨都知道?
「當然。」他話鋒一轉,手指劃過手機屏幕,點亮,滑動。
「你這些年經手地東西…要是交出去,也夠你在里面蹲到小雨大學畢業了。」
典型的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
我嘴唇哆嗦著,還想掙扎。
「郭董,錢我不要了,我可以辭職,我帶著小雨離開海州。」
「離開?」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后,手腕一轉,將屏幕對準我。
畫面是實時監控。
他的拇指按住屏幕,緩緩拖動,畫面放大,再放大,最終死死定格在小雨的側臉上。
小雨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正靠在一輛摩托車上。
這個人我見過,不止一次。
小雨放學路上,小區門口,甚至上次她發燒我半夜帶她去急診,醫院走廊盡頭似乎也有個類似的身影!
我一直以為是錯覺。
他的指尖就那樣點在屏幕上,點著我女兒的臉。
「老王,處理好了,你們父女平安,富貴榮華。」
「不聽話。」
他頓了頓,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敲了敲。
「她明天放學,可不能這么蹦蹦跳跳了。」
我膝蓋發軟,重重地跪倒在地毯上
他收回手機,仿佛只是給我看了一張無關緊要的照片。
「李峰的車,今晚十點半,會經過濱海西路斷頭路那段施工區。沒監控,路燈也壞了。」
「哐當」一聲,一把嶄新的、沉甸甸的扳手,被他扔在了那疊鈔票旁邊。
「你知道該怎么做。」
3
接下來的幾天,我調動了工程部所有的資源。
把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包裝成了一場交通意外。
我先讓手下信得過的技術員,以檢修線路為由,提前處理了濱海西路沿線幾個關鍵節點的老舊治安監控。
不是完全破壞,那太明顯。
而是制造了幾段時好時壞的故障期。
尤其是在十點半前后那個時間段,數據流會出現無法修復的紊亂和缺失。
報告會顯示,這只是設備老化和天氣共同導致的小概率事件。
然后,我親自去了那段「事故多發」的斷頭路現場。
雨還在下,地面泥濘。
我指揮著幾個聽話的老工人,開著我們公司的工程車。
用特殊清理工具模糊掉一些過于清晰的輪胎印記。
用另一輛車制造出幾段看似因雨天打滑而倉促制動留下的、深淺不一的刮擦痕。
雨水是最好的幫兇,它會迅速沖刷并固化這些偽造的現場。
材料實驗室的小劉,被我以測試新型復合材料抗壓性為由叫來。
我給了他一塊從李峰公司同類車型上弄來的剎車片。
暗示他模擬極端潮濕環境下的金屬疲勞強度測試。
幾天后,一份顯示「材料內部存在砂眼,臨界應力下易發生結構性斷裂」的報告出現。
最后是輿論鋪墊。
我讓公關部的一個心腹,聯系了兩家常年合作、拿慣了車馬費的本地資訊自媒體。
提供了一點業內人士爆料。
關于「某新冒頭的建筑公司為搶工期,忽視車輛保養,司機多次反映剎車有問題」的模糊消息。
一旦意外發生,這就會成為引導公眾視線的先見之明。
郭鑫很滿意。
他只需要結果。
4
一切終于結束了,我累得癱在辦公室的椅子,眼皮抬不起來。
一閉上眼,李峰血肉模糊的臉就貼在眼前,粘滿血的雙手瘋狂扯著我的褲腿。
警察沖進我的辦公室,一把將我制服。
最可怕的是小雨,她看著我,眼神里全是恐懼和厭惡。
用力甩開我想牽她的手,尖叫著「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殺人犯爸爸!」
我猛地驚醒,呼呼地喘著大氣,冷汗已經濕透了襯衫。
我沖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嘩嘩流下。
我一遍遍地搓洗雙手,兩手皮膚被搓得發紅、生疼。
最后我直接把頭埋進洗手池,讓冷水徹底淹沒頭頂。
窒息感短暫地壓過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懼。
「師父,您沒事吧?」
一個清脆又帶著擔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水珠順著頭發滴落,狼狽不堪。
周淼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旁邊,正關切地看著我。
他是我的徒弟,來公司已經3年了。
小伙子長得干干凈凈的,是個孤兒,很能干,一直寄宿在我家里。
「沒事。」
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擠出一點輕松的表情。
「剛睡醒,有點熱,沖一下涼。」
「您臉色很差,黑眼圈重的都成大熊貓了,要多注意休息。」
「臭小子,敢取笑你師父了。」
我朝他胸口輕輕打了一拳,試圖轉移話題。
「下班和我一起去接小雨回家。」
我轉身走回辦公室,努力讓自己的腳步看起來不那么虛浮。
臨近下班,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卻聽見外面員工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那個峰銳的李老板,出車禍死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剛搶了咱們郭董的大項目就出事了。」
「噓!小點聲!這可不興亂說啊。」
我推開門,瞬間安靜了。
大家就像抱頭亂竄的老鼠,馬上回到各自工位上。
敲鍵盤、點鼠標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我看著他們裝模做樣,氣不打一處來。
「下班了嗎?啊?一個個都很閑是吧?誰下次再亂八卦,自己收拾東西走人。」
下午6點,我和周淼趕到小雨學校門口,看見一群人圍在那里。
我們撥開人群進去,只見小雨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校服褲子的膝蓋處擦破了,滲出血跡。
她抱著手臂,頭埋在膝蓋上,身體微微發抖,發出微微地哭泣聲。
「小雨!」我沖過去抱住她,「怎么回事?」
「爸。」小雨帶著哭腔。
「剛才…剛才有輛黑色的摩托車,開得飛快,突然從后面沖過來。」
「我朝邊上躲的時候摔倒了。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好兇,直接就跑了。」
我緊緊抱住女兒,感覺她的身體在我懷里輕輕顫抖。
「沒事了,爸爸來了,你淼哥哥也來了。」
「淼子,你來,帶小雨去車上,我們去醫院,我先去邊上看看。」
安頓好他們,我徑直走向街角那家蛋糕店。
店里靠窗的位置坐著兩個身材高大的人,戴著墨鏡,穿著保鏢制服。
我知道他們,小雨上學多久,他們就在這里值班了多久。
「為什么沒有保護好我女兒?」
「郭董是讓你們來吃干飯的?不想干了?」
「離得太遠了,趕不及。」
他們站起身,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其中一個人走過我身邊,笑容玩味地看著我。
「BOSS讓我們提醒你,管好自己的嘴。」
「下次可能就不是摩托車,也沒這么好運了。」
5
從醫院回到家,安撫好小雨后,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閉上眼,就是摩托車轟鳴聲,小雨蒼白的臉,那句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更深的噩夢。
夢里,小雨穿著那件染血的校服,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奔跑,身后是摩托車的引擎聲。
她回頭喊爸爸救我,充滿害怕和無助。
郭鑫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手里拿著那把嶄新的扳手,沖我獰笑著舉起。
李峰從地下鉆出來,惡狠狠地嘲笑我。
「當初怎么殺我的,你女兒也會怎么死。你逃不掉!你們都逃不掉!」
我尖叫著從床上彈坐起,渾身冷汗淋漓,快速地呼吸著,身體隨著呼吸一上一下,心臟狂跳得像要炸開。
客廳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最終在我門口停下。
我盯著門口,以為是李峰來索命了。
「師父?」周淼輕輕敲了敲我臥室虛掩的門。
「您做噩夢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我沒說話,算是默許。
他推門進來,沒有開燈,借著微光走到桌邊,拿起我的杯子去接了杯溫水,遞到我手里。
我接過茶杯,捧著杯身,大拇指不停地在杯子上劃拉著。
連日來的恐懼、壓力、悔恨,和對小雨深深的擔憂,在這一刻,在這個視我如父的年輕人面前,再也無法壓抑。
我最后的防線徹底崩塌了。
「淼子」我聲音嘶啞哽咽,「師父,師父完了。」
我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滲出。
「郭鑫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用小雨的命,逼我,逼我去殺人。」
我斷斷續續,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向周淼吐露了那個雨夜煉獄般的真相。
「我手上沾了血了。淼子,我完了,我死不足惜。可是小雨,小雨怎么辦啊!郭鑫那個畜生,今天的事就是他干的!」
我像個溺水的人看向唯一可能抓住的浮木,絕望地看著周淼。
周淼站在那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的真相擊懵了。
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識地扶住了桌角才站穩。
房間里死寂了很久,只有我壓抑的哭泣聲。
突然,他緊握的拳頭猛地砸在桌子上,娃娃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近乎兇狠的表情。
「師父!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不能坐以待斃!郭鑫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他能用小雨逼您去殺人,就能用同樣的手段逼您做更可怕的事!」
「或者哪天他覺得你沒用了,或者小雨礙事了,他肯定會下毒手!」
他蹲下身,用力抓住我顫抖的手臂。
「師父,小雨的安全,指望他的仁慈是做夢。只有徹底扳倒郭鑫,把他送進監獄,才能得到真正的保證!沒有第二條路!」
扳倒郭鑫?
這個念頭只在我的腦海里閃過一下,隨即就被更深的絕望淹沒。
「扳倒他?我們做不到的。他在海州經營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通吃。」
「我們可以找證據。」周淼的聲音斬釘截鐵。
「行賄的記錄、偽造的工程文件、瞞報的安全事故、陰陽合同都可以。我們把這些都收集起來!找到最直接、最致命的證據!」
「然后想辦法捅出去!只要證據夠硬,夠轟動,引起上面足夠的重視,他再大的保護傘也護不住他!」
我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視如己出的年輕人。
忽然想起他剛來公司時那股愣頭青的沖勁,想起他叫我師父時依賴的樣子。
而現在,他在教我怎么做人,怎么絕地求生。
我反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卻帶上了一絲決絕。
「好!師父聽你的!我們干!」
昏暗中,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一個被逼到絕境的父親,
一個為愛和正義奮起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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