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林戰犯管理所里,廖耀湘時不時爭論說,如果當年蔣介石聽自己的,戰局絕不會如此收場。
眾人譏笑:“你再能耐,還不是被林彪打得找不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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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耀湘氣得要命,責怪起了老上司杜聿明:“我落到這步田地,你起碼占一半責任!”
兩人曾經并肩作戰,如今卻在戰犯管理所里埋怨起來,這是結下了怎樣的恩怨?
廖耀湘畢業于黃埔六期,被送到法國陸軍大學深造,抗日戰爭時期,帶著“五大主力”之一的新六軍跟日本人打仗,戰果出色,1940年還跟著杜聿明遠征緬甸,當時兩人關系還很好。
抗戰結束后,杜聿明當上了東北保安司令,廖耀湘的新六軍也在其麾下。1947年,東北國民黨軍隊告急,新六軍成了“消防隊”,哪里“著火”往哪里派,等到1948年遼沈戰役打響時,部隊已被損耗嚴重。
1947年7月,杜聿明因為打了敗仗被調離東北,廖耀湘升官了,當上了第九兵團司令官,這實際上把他推進了火坑。
1948年9月,林彪的大軍直撲錦州,蔣介石對東北“剿總”司令衛立煌下了命令,讓廖耀湘的部隊去救錦州。
衛立煌不太認可這個做法,認為部隊一出遼西肯定全軍覆沒,廖耀湘也不認為這是好主意。蔣介石一氣之下飛到沈陽,先是罵了一圈將領,然后單獨叫來廖耀湘,指責他不聽命令。被逼無奈,不上也得上了,10月3日,廖耀湘被任命為西進兵團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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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衛立煌的預料,部隊剛出沈陽,就遭到我軍的頑強阻擊。廖耀湘小心翼翼,總怕被“包了餃子”,走一段路就要找退路,磨磨蹭蹭往前挪。10月15日傳來消息,錦州丟了,十萬守軍全軍覆沒,副總司令范漢杰被活捉。
錦州丟了,按理說該撤了吧,救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可蔣介石判斷我軍打了大仗肯定累了,短時間不可能再打,又下令繼續前進,奪回錦州。這次督戰的人正是杜聿明,被任命為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命令當前,廖耀湘又一次被迫前進。
10月23日,部隊到了黑山,我軍死守陣地,廖耀湘打了三天三夜,傷亡8000多人,寸步難行。25日,偵察兵報告,我軍主力從兩翼包抄過來了。
廖耀湘很慌,趕緊往營口方向撤,半路碰到解放軍一支小部隊,以為是主力,嚇得又掉頭逃跑,想跑回沈陽。
混戰中指揮不動人,廖耀湘只能跟著潰兵到處逃,28日拂曉,戰斗結束,西進兵團全軍覆沒,他在高粱地里躲了一整天。
第二天,廖耀湘看到一個落單的老百姓,花大價錢買了一套破衣服和些吃的,到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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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遼河邊,廖耀湘打聽了一下,沈陽也丟了,那就往葫蘆島跑吧。廖耀湘弄了頂破氈帽戴上,穿著破棉袍,趕著一頭小毛驢,驢背上還馱著兩袋花生米,走到黑山附近,恰巧碰上我軍戰士盤問。
廖耀湘壓低嗓音,用湖南話亂報了身份,我軍戰士盯著他看了看,突然笑了,開口就背出了他的特征:“矮胖子,眼睛有毛病,頭發花白,說話湖南口音。”原來自己早就露餡了,廖耀湘豁出去了,大聲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被俘后,廖耀湘先后被關在沈陽、哈爾濱、撫順,1952年轉到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所。1956年,廖耀湘在這里見到了杜聿明,杜聿明之前一個人住單間,這次戰犯集中,兩人被安排住在一起成了“室友”。
廖耀湘在監獄里很用功,把馬列著作和毛澤東著作讀了個遍,有些重要文章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讀書之余,廖耀湘還是忍不住要爭論,想給自己掙回個面子,認為要是自己兵力完整,裝備齊全,絕對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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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倒是不跟他爭,時間久了,還給廖耀湘講過自己得脊椎結核的事,講周總理怎么批準進口昂貴的藥物給他治病,這一感慨戰犯們受到的良好待遇,兩人心里慢慢都有了變化。
參考資料《國民黨三大“王牌兵團”覆滅記之一:廖耀湘的西進兵團兵敗被俘出盡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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