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mèng)》第五十一回“薛小妹新編懷古詩 胡庸醫(yī)亂用虎狼藥”,晴雯傷了風(fēng),賈寶玉見胡庸醫(yī)開的藥方有枳實(shí)和麻黃等物,大罵胡庸醫(yī),叫茗煙再請(qǐng)王大夫去。
賈寶玉認(rèn)為,他就如那野墳圈子里長的幾十年的一棵老楊樹,晴雯就如秋天才開的白海棠,他都禁不起的藥,晴雯肯定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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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等笑道:“野墳里只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么大笨樹,葉子只一點(diǎn)子,沒一絲風(fēng),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寶玉笑道:“松柏不敢比。連孔子都說:‘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可知這兩件東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
《紅樓夢(mèng)》襲人和麝月是一類人,自比松柏,作者借賈寶玉之口做出評(píng)價(jià):“不怕羞臊”。賈寶玉捫心自問,覺得自己只配當(dāng)一顆守墳的白楊樹,因?yàn)椋鬃印⒅T葛亮、岳飛這類的圣人、忠義之士,才配比松柏。
然而,晴雯被攆的時(shí)候,賈寶玉卻拿她比松柏,認(rèn)為天下之物,皆是有情有理的,極有靈驗(yàn),所以這海棠亦應(yīng)其人欲亡,故先就死了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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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嘆道:“若用大題目比,就有孔子廟前之檜,墳前之蓍,諸葛祠前之柏,岳武穆墳前之松。這都是堂堂正大隨人之正氣,千古不磨之物。世亂則萎,世治則榮,幾千百年了,枯而復(fù)生者幾次。這豈不是兆應(yīng)?”
襲人聽了這篇癡話,又可笑,又可嘆,因笑道:“真真的這話越發(fā)說上我的氣來了。那晴雯是個(gè)什么東西,就費(fèi)這樣心思,比出這些正經(jīng)人來!還有一說,他縱好,也滅不過我的次序去。便是這海棠,也該先來比我,也還輪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
自恃天下第一賢人的襲人,聽了自然不服氣,賈寶玉竟然拿晴雯比孔子、諸葛亮、岳飛?晴雯是圣人嗎?是忠臣志士嗎?還真是!
《紅樓夢(mèng)》有一篇“風(fēng)流雋逸,忠義慷慨”的《姽婳詞》,正是晴雯死后,賈政命令賈寶玉寫的,當(dāng)與《芙蓉女兒誄》對(duì)照著看!并無兩樣!
《紅樓夢(mèng)》一篇故事,作者為閨閣昭傳的真正用意,是以“閨閣”寫“忠義”,晴雯便是“姿色既冠,且武藝更精”的林四娘!眾所周知,晴雯是大觀園所有丫環(huán)里面模樣最好的,即“姿色既冠”,連王夫人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點(diǎn)。再看武藝,晴雯則是“樣樣比別人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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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道:“但晴雯那丫頭我看他甚好,怎么就這樣起來。我的意思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誰知變了。”王夫人笑道:“他色色雖比人強(qiáng),只是不大沉重。若說沉重知大禮,莫若襲人第一。雖說賢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順舉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襲人模樣雖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
那么,恒王和林四娘又是一篇什么樣的故事呢?什么叫做“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紛紛將士只保身,青州眼見皆灰塵,不期忠義明閨閣,憤起恒王得意人。”一句“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就足以證明《紅樓夢(mèng)》此書,為閨中女兒立傳的真面目!女兒未嫁,是寫將相未降,賈寶玉所有關(guān)于女兒的荒唐言,盡在這把辛酸淚中!
恒王意為犬羊之惡,不足大舉,因輕騎前剿。不意賊眾頗有詭譎智術(shù),兩戰(zhàn)不勝,恒王遂為眾賊所戮。于是青州城內(nèi)文武官員,各各皆謂:‘王尚不勝,你我何為!’遂將有獻(xiàn)城之舉。林四娘得聞兇報(bào),遂集聚眾女將,發(fā)令說道:‘你我皆向蒙王恩,戴天履地,不能報(bào)其萬一。今王既殞身國事,我意亦當(dāng)殞身于王。爾等有愿隨者,即時(shí)同我前往;有不愿者,亦早各散。’眾女將聽他這樣,都一齊說愿意。
一篇《芙蓉女兒誄》,太平不易之元,年便奇,暗藏“恒王”二字。其為質(zhì)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堪比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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