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絆的萌芽:《呼嘯山莊》第十三章的成長暗流與命運伏筆
《呼嘯山莊》第十三章是敘事節奏的 “緩沖帶”,卻也是兩代人命運羈絆的 “萌芽期”。在前十二章中,希斯克利夫已牢牢掌控呼嘯山莊,埃德加沉浸在喪妻之痛中撫養小凱瑟琳,而第十三章則將視角轉向 “時間的流逝”—— 它以小凱瑟琳的童年成長與哈里頓的少年馴化為主線,在看似平淡的日常里,悄然編織起下一代與兩座莊園的命運聯結。艾米莉?勃朗特在這一章中,用細膩的生活細節替代激烈的沖突,讓 “悲劇的種子” 在平靜中生根發芽,為后續兩代人愛恨糾葛的爆發埋下隱秘卻關鍵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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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的核心敘事線索,是小凱瑟琳的 “童年成長” 與對 “外部世界的好奇”。此時的小凱瑟琳已長到六歲,繼承了母親凱瑟琳的 “野性與活力”,卻因埃德加的刻意保護,從未踏出過畫眉田莊的邊界。內莉的回憶中,小凱瑟琳的形象鮮活而靈動:“她不像普通貴族小姐那樣安靜聽話,總愛穿著裙子在花園里奔跑,爬上蘋果樹摘果子,甚至會偷偷模仿母親當年的樣子,對著荒原的方向唱歌。” 這種 “不受束縛的天性”,與母親年輕時如出一轍,也預示著她終將沖破埃德加設置的 “保護罩”,與呼嘯山莊產生不可避免的交集。
埃德加對小凱瑟琳的 “過度保護”,反而激發了她的好奇心。他嚴禁仆人向小凱瑟琳提及呼嘯山莊或希斯克利夫,甚至在地圖上把呼嘯山莊的位置涂掉,試圖讓她徹底遺忘這個 “威脅”。但越是刻意隱瞞,小凱瑟琳的疑問就越多:“為什么不能去山那邊?媽媽是不是從那邊來的?” 內莉描述了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場景:“小凱瑟琳踩著凳子,扒著畫眉田莊的圍墻,努力向呼嘯山莊的方向眺望,陽光照在她臉上,眼里滿是向往。” 這道 “圍墻” 不僅是物理上的邊界,更是埃德加為小凱瑟琳筑起的 “命運屏障”—— 他以為能將女兒與悲劇隔絕,卻不知好奇心早已讓屏障出現裂痕,而這道裂痕,終將成為小凱瑟琳踏入呼嘯山莊的 “入口”。
小凱瑟琳的 “善良天性” 在這一章中也多有體現,這為她日后與哈里頓的情感糾葛埋下伏筆。有一次,她看到一只受傷的小麻雀,不顧仆人的阻攔,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回房間,用布條包扎傷口,還偷偷省下自己的面包喂它。內莉回憶道:“小凱瑟琳看著小麻雀痊愈飛走時,高興地跳起來,說‘以后要是還有受傷的小動物,我還要救它們’。” 這種 “未經世事污染的善良”,與哈里頓 “被刻意扭曲的粗鄙” 形成鮮明對比,也暗示著未來她或許能成為 “拯救” 哈里頓的人 —— 用善意喚醒他被壓抑的本性,打破希斯克利夫設置的 “精神牢籠”。
第十三章同時聚焦哈里頓的 “少年馴化”—— 他在希斯克利夫的刻意塑造下,逐漸變成一個 “粗鄙、麻木的鄉野少年”,徹底失去了貴族后裔的模樣。此時的哈里頓已十歲,每天的生活就是干農活、酗酒、說粗話,對讀書寫字一竅不通,甚至以 “無知” 為榮。內莉描述道:“哈里頓穿著沾滿泥土的粗布衣服,頭發亂糟糟的,手里拿著鞭子,對著佃戶的孩子大吼大叫,活像個小惡霸。希斯克利夫看到這一幕,不僅不阻止,反而笑著說‘這才像我的孩子’。” 希斯克利夫的 “滿意”,恰恰暴露了他的 “復仇執念”—— 他要讓亨德雷的兒子永遠活在 “底層”,永遠無法恢復家族的榮光,以此完成對亨德雷最徹底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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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哈里頓的 “麻木” 之下,仍藏著一絲 “未被完全泯滅的本性”。有一次,小凱瑟琳的風箏不小心飛到了呼嘯山莊的領地,哈里頓撿到后,本想隨手扔掉,卻在看到風箏上繡著的小花朵時,猶豫了一下 —— 那是小凱瑟琳親手繡的,透著一股天真的溫柔。內莉回憶道:“哈里頓拿著風箏,愣了很久,手指輕輕摸了摸上面的花朵,最后還是把風箏扔到了草叢里,但眼神里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這個細節暗示著,哈里頓并非天生粗鄙,他的本性中仍有 “柔軟” 的一面,只是被希斯克利夫的暴力與冷漠壓制了。而這絲 “柔軟”,也為他日后的 “覺醒” 留下了可能 —— 當他遇到小凱瑟琳,感受到善意與溫暖時,被壓抑的本性或許會重新復蘇。
除了下一代的成長,第十三章還通過希斯克利夫的 “日常行為”,展現他復仇計劃的 “持續深化”。他雖然已掌控呼嘯山莊,卻并未停止對埃德加的 “隱性施壓”—— 時常派仆人在畫眉田莊附近徘徊,故意讓埃德加看到哈里頓的 “粗鄙模樣”,以此刺激他。內莉描述道:“有一次,希斯克利夫帶著哈里頓騎馬經過畫眉田莊的門口,故意讓哈里頓大喊大叫,還對著莊園的方向吐痰。埃德加在書房里看到這一幕,氣得渾身發抖,卻只能緊緊攥著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希斯克利夫的目的很明確:他要通過這種 “精神折磨”,一點點摧毀埃德加的意志,讓他在恐懼與憤怒中逐漸崩潰,為日后奪取畫眉田莊的繼承權做好準備。
希斯克利夫對 “凱瑟琳遺物的執念” 也在這一章中有所體現。他將凱瑟琳的舊照片、手帕、梳子等物品,全部收藏在呼嘯山莊的一個密室里,每天都會花時間翻看,甚至對著照片說話。內莉偶然撞見一次,描述道:“希斯克利夫坐在密室里,手里拿著凱瑟琳的照片,眼神溫柔得不像他,嘴里輕聲說‘凱瑟琳,你看,我把亨德雷的兒子變成了這樣,你滿意嗎?’” 這種 “對遺物的偏執”,暴露了他內心的 “矛盾”—— 他一邊用復仇麻痹自己,一邊又無法真正放下對凱瑟琳的思念;他以為復仇能讓自己解脫,卻不知復仇早已成為他無法擺脫的 “枷鎖”,將他困在對凱瑟琳的回憶與對仇人的仇恨中,永遠無法獲得真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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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的環境描寫依然與人物命運緊密相連。內莉在回憶中多次提到 “荒原的春天”:“春天來了,荒原上長出了新的小草,開出了野花,就像小凱瑟琳身上的活力,擋也擋不住”“但呼嘯山莊周圍的草長得雜亂,花朵也很少,就像哈里頓被扭曲的人生,看不到正常的生機”。春天的 “生機與希望”,在兩座莊園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狀態 —— 畫眉田莊的春天充滿活力,象征著小凱瑟琳的 “未來可能”;而呼嘯山莊的春天依舊壓抑,象征著哈里頓的 “命運困境”。這種 “對比” 不僅強化了人物的命運差異,也暗示著未來小凱瑟琳或許能為呼嘯山莊帶來 “一絲生機”,打破它長期的壓抑與黑暗。
《呼嘯山莊》第十三章的價值,在于它用 “時間的力量” 推動命運的齒輪 —— 它沒有激烈的沖突,卻讓下一代的性格與命運逐漸清晰;它沒有直白的預言,卻通過細節伏筆,讓兩代人的羈絆慢慢顯現。小凱瑟琳的好奇與善良、哈里頓的麻木與隱藏的柔軟、希斯克利夫的執念與布局,都在這一章中得到充分展現,為后續的 “小凱瑟琳闖入呼嘯山莊”“哈里頓的覺醒”“希斯克利夫的終極復仇” 做好了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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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內莉的回憶停在 “小凱瑟琳站在圍墻上,望著呼嘯山莊,哈里頓在不遠處的田里干活,兩人的目光在不經意間相遇,又很快錯開” 時,讀者能清晰地感受到:兩代人的命運絲線,已在不經意間開始纏繞。小凱瑟琳終將跨越圍墻,踏入呼嘯山莊的領地;哈里頓終將在她的影響下,逐漸覺醒;而希斯克利夫的復仇計劃,也終將因為這兩個年輕人的相遇,出現意想不到的轉折。這一章的平靜,如同暴風雨前的醞釀,它讓讀者在感受童年純真的同時,也為即將到來的悲劇與救贖,埋下深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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