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為,蔡孝乾一叛變,吳石一犧牲,臺灣的地下黨就徹底斷了線——連國民黨自己都這么覺得,可他們不知道,李克農早留了最后一張底牌。
蔡孝乾不是普通聯絡員,他是臺灣工委書記,手里攥著整個地下黨的脈絡。1949年12月他第一次被捕,趁看守不注意跑了;可1950年1月第二次落網后,沒扛住幾天就全招了,從工委委員到街頭聯絡員,1800多人的名單像流水一樣報給保密局。先是陳寶倉、聶曦被抓,接著吳石在3月1日被捕,受了四十多天酷刑,左眼都瞎了也沒認罪,6月10日就和朱楓一起犧牲在馬場町刑場。那段時間,臺灣街頭到處是保密局的黑色汽車,只要被點到名的,基本沒跑。地下黨同志要么犧牲,要么躲進深山,連傳遞消息的渠道都快斷了,國民黨報紙還專門登了“共諜巢穴全覆沒”的新聞,等著看李克農的笑話。
可李克農在北平接到消息時,沒像旁人那樣急得團團轉。不是他不心疼犧牲的同志,是他心里清楚,1931年派去潛伏的程一鳴,還沒暴露。這張牌藏得極深,連吳石都不知道程一鳴的真實身份——按李克農定的規矩,這種級別的潛伏者,只跟他單線聯系,連上級都不互通姓名,就是怕一旦有人叛變,整個線都斷了。
程一鳴1926年就入了黨,1931年奉命“投靠”中統。他腦子活,寫情報報告又快又準,還懂點軍事,沒幾年就混到了中統核心圈。1949年國民黨撤去臺灣,他跟著到了臺灣保安司令部,成了少校參謀,管的就是內部人員審查。這個位置太關鍵了,別人查潛伏者,他卻能借著審查的名義護著自己人。蔡孝乾供出的名單里,有兩個聯絡員是程一鳴發展的,他看到名單當晚,就借著“核實情況”的由頭找到這倆人,讓他們假裝“被冤枉”,自己再在審查報告里寫“證據不足,予以釋放”,硬是把人從保密局手里撈了出來,連夜用貨車送到鄉下躲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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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救人,情報也沒斷。吳石犧牲后,臺灣的防務情報成了空白,程一鳴就借著跟美軍顧問團對接的機會,把美軍在臺灣的駐軍人數、M41坦克的裝備數量,還有國民黨準備往金門增派一個師的消息,用米湯寫在普通家信的字縫里,晾干后再涂上碘酒顯影,托去香港做茶葉生意的朋友帶出去,轉交給北平。有一次,那封信差點被海關查出來,他假裝成急著給家里報平安的生意人,跟海關工作人員吵了起來:“這是我媽盼了半年的信,你們憑什么拆?”吵到最后,海關沒敢拆信,他攥著信的手心里全是汗——后來他在回憶錄里寫,那天怕的不是自己暴露,是斷了跟組織的聯系,對不起犧牲的吳石同志。
為了不暴露,程一鳴還得裝成“反共干將”。1945年在重慶時,他就借著中統的身份,參與偵破了李公樸、聞一多暗殺案的外圍線索,靠著這份“功勞”,到臺灣后又升了一級,成了中校參謀,能接觸到更核心的文件。他把臺灣的防空雷達部署圖、國民黨軍隊的訓練計劃,一點點記在腦子里,再趁著深夜沒人時,偷偷抄在薄紙上藏進茶葉罐夾層。有好幾次,保密局的人跟他一起開會,說要“徹底肅清共諜”,他只能跟著點頭,散會后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坐好久,盯著墻上的地圖發呆——這種對著仇人笑臉相迎,心里卻記著自己是誰的日子,比在戰場上拼殺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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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程一鳴還在臺灣待了十幾年,直到1964年12月,他帶著《金門防御部署圖》《國民黨潛伏特務名單》,還有5支無聲手槍,借著到澳門公干的機會起義,才終于回到組織身邊。蔣經國得知他叛變后,當場摔斷了電話,連夜清洗情報系統,臺灣對大陸的情報網好幾年都沒緩過來。
現在有人說,程一鳴的潛伏太“憋屈”,沒有吳石那樣轟轟烈烈的犧牲,可誰知道,在敵人眼皮子底下裝了三十多年“忠臣”,每天都要跟特務打交道,還要忍著悲痛看著同志犧牲,這種堅守,比赴死更需要勇氣。要是當時李克農沒留這張底牌,臺灣的地下黨會不會真的全軍覆沒?那些沒被抓的同志,能不能活下來?這些問題,恐怕只有當年躲在鄉下的聯絡員,才最清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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