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則成剛到保密局天津站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他明明是單人漢,卻上報自己已經娶妻,而且跟吳敬中匯報的時候,還說自己的妻子大字不識。
原本按照組織的安排,是要把“陳秋平”安排給余則成做假夫妻的——謝若林買到的情報,說的就是“陳秋平”,但有時候她姐姐“翠平”又是“王翠平”、“陳桃花”、“陳家大丫頭”,這就有點亂套,也不知是編導疏忽,還是這對姐妹同母異父。
且不管翠平和秋平姓什么,我們都不能不承認翠平的潛伏無疑是成功的,即使她承認自己是“臥底”,吳敬中也會嘲諷:“你知道‘臥底’倆字怎么寫嗎?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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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敬中眼里,翠平“蠢得掛相”,可以直接送進博物館,渾身破綻就等于沒破綻,所以李涯拿出那盤足以證明翠平確實“營救”過“八路軍女戰士”的錄音帶,吳敬中也是一百個不愿意相信。
吳敬中在歷史上確有其人,那可是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留過學,在軍統臨澧特訓班當過電訊、情報教官,在中蘇情報所當過科長的人,說他是特供專家都一點不過分,錄音帶是真是假,吳敬中不用專業設備也能聽得出來。
吳敬中不是不知道翠平有問題,他只是不愿意承認翠平有問題,因為翠平是站長太太的“傻妹子”,而站長對太太的感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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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潛伏》小說原著中還有這樣的描述:“站長夫人是位身材高大,性格粗豪的老太太,50多歲,據說是北洋時期一位督軍的女兒,那位督軍是行伍出身,于是女兒便繼承了家風,雙手能打盒子炮。翠平向老太太行大禮認親,老太太也為她準備了非常貴重的首飾和衣料作為見面禮。”
小說原著中,翠平認站長夫人為義母,還是吳站長先提出來的,那是在改翠平接風的酒宴上,翠平就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把侍者(小說中為領班)叫過來要了一碗面條,于是場面就熱鬧了:“站長聽罷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孩子,好孩子,夠爽快,我至今生了六個渾蛋兒子,就是沒有個女兒,你作我的干女兒吧!過幾天還是這些人,去我家,我這姑娘那天正式行禮改稱呼,你們都得帶禮物,可別小氣啦。”
余則成跟吳敬中的關系,是兄弟(老吳這樣叫,余則成不同意),也是師生,師徒如父子,所以老吳認翠平為義女也沒差輩兒。站長夫人梅姐,跟翠平的關系,更是沒得說——按年紀可以做母女,但相處得就像親姐妹,梅姐“有事”,翠平可是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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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平從女游擊隊長變成女地下工作者,是陰差陽錯,也是歪打正著,在關鍵時刻,他確實幫了余則成大忙——可能大家只看到翠平給余則成添亂,卻似乎忽略了翠平用一張“紅中”幫余則成跳出了吳敬中設下圈套。
左藍或許是一位稱職的特工,但個人“武功”顯然不及翠平,要不是翠平那一腳,左藍肯定會被馬奎抓住,類似的事情還有第二次:組織上派來的狙擊手意外不能趕到,又是翠平用駁殼槍洞穿了陸橋山的太陽穴。
游擊隊原本就跟“特種作戰”沾邊,所以翠平迅速適應環境并進入角色,余則成也罷她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們甚至可以說,要沒有翠平的幫助,余則成可能早就暴露了——這倒不是說余則成的潛伏功夫不到家,而是少了翠平這個紐帶,站長兩口子就不可能對他那么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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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大勇若怯,大智如愚。這句話用在翠平身上是很恰當的,反觀她的妹妹秋平,雖然沒有出現,但通過翠平的介紹,我們知道那是一位有文化且十分聰明、漂亮的姑娘,這兩個“優勢”,在潛伏中卻完全可能變成劣勢:太有文化了,梅姐不喜歡;太漂亮了,會招致穆晚秋的記恨;太聰明了,吳敬中就不會對她那么放心。
其實不僅僅是在情報戰線,就是人生和職場當中,太過出色的人都不太受歡迎,比如《風箏》中的鄭耀先,簡直就是眾矢之的,除了陸漢卿和程真兒,也就是徐百川、宋孝安、趙簡之、宮庶等少數人幾人不想弄死他。
如果鄭耀先到了保密局天津站,可能連三集都活不過去,太過“優秀”的秋平取代翠平會有啥結果,估計李涯不用把腦袋從腳后跟里拿出來也能想得到:秋平是不可能跟梅姐成為好姐妹的,穆晚秋的性格很難琢磨,她拿到“翠平未婚”的診斷書可以秘而不宣,如果她拿到的是秋平的診斷,還不第一時間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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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秋之所以沒揭穿翠平,一方面是因為翠平對她很好,另一方面她也認為翠平“不如”自己,所以她只要不操之過急,還是有機會取而代之的。
筆者曾經想過:如果到天津跟余則成做搭檔的是秋平,站長那雙尖銳的眼睛,肯定會在她身上多停留幾秒,而且還要懷疑余則成已經被秋平策反。所以吳敬中和馬奎都應該知道,跟余則成假扮夫妻的不是翠平而是秋平,那后果將會是十分嚴重的——他們從懷疑妻子到不信任丈夫,中間其實只隔著一層窗戶紙。
秋平雖然沒有出現,但她的形象和性格應該跟左藍差不多,讀者諸君可以試想一下:一個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女子,余則成卻遲遲不肯接來,站長會怎么想?站長和馬奎看到來的是“蠢得掛相”的翠平,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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