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夏末,岳西冶溪鎮,將6000名解放軍戰士被3萬敵軍包圍,戰火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位年逾半百的地主,突然挺身而出,淡淡一句:“我一人,就可退敵。”
這個地主是誰?他為何能有此底氣?他又憑什么只身撬動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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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圍之下
1946年夏,老蔣自抗戰勝利后野心暴漲,假意談判,實則密令各地軍閥嚴陣以待,一場蓄謀已久的內戰如同黑云壓頂,率先席卷了中原腹地。
三萬國民黨部隊,從四面八方圍向我中原解放區,密集的兵力宛如鐵桶,層層推進。
彼時我軍尚在恢復元氣,僅有六萬守軍布防在中原一線,兵力、裝備、后勤,每一項都處于絕對劣勢,已難以應對如潮水般的國軍攻勢。
中央果斷決策,決定進行戰略性轉移,主力部隊分批隱蔽撤退,保存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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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撤退,終需有人斷后,否則敵軍尾隨窮追,遲早會將整支部隊拖入泥潭。
于是,吳誠忠、張體學率領獨立第二旅,余6000人,主動暴露行蹤,引開敵人主力,為大部隊爭取時間。
這6000人面對的是足足三萬裝備精良的國民黨軍,還是美械精裝部隊,雙方差距猶如天壤。
隊伍一路南撤,白日隱匿,夜間疾行,沿途留下隱秘痕跡引敵人跟隨。
敵軍如影隨形,緊咬不放,當行至岳西冶溪鎮東側時,地勢漸窄,四面群山環繞,通行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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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誠忠意識到,敵軍已將這里視作天然圍場,試圖將他們徹底封死在這里。
他們做好了不可生還的準備,紛紛拿出了自己寫給家人的遺書。
他們疏散鎮上的居民,婦孺被送往山林深處,許多老者堅持留下要與子弟兵共存亡,卻被戰士們溫言勸回。
就在整個小鎮即將陷入死戰準備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輕笑聲卻劃破沉沉夜色。
那笑聲來自胡家大院的主人胡之杰,他站在吳誠忠面前,神情淡定:“不必憂心,明日我一句話,保你六千人安然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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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舊事
胡之杰,原籍安徽,祖上是書香門第,家教極嚴,自幼便以詩書傳家,受儒家忠孝仁義熏陶。
盧溝橋槍響,日寇鐵蹄踏碎千家萬戶時,胡之杰毅然關掉自家私塾,扔下筆桿,穿上軍裝,義無反顧投身西南川軍。
幾場浴血奮戰下來,他的謀略、膽識、遠見,在川軍內部逐漸樹立威信,很快升至師長之職。
可是在抗戰勝利后,老蔣疑心病發作,開始系統性排擠非嫡系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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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軍上下遭遇“明升暗降”的架空政策,從不會曲意逢迎的胡之杰也未能幸免。
于是,他在最風光之時,遞交辭呈,交出兵權,轉身離開那個權謀縱橫的世界。
回鄉后,胡之杰未曾像其他退役將領那般高調,他用了退伍金和積蓄,購置數百畝田地,開墾荒地,修整水渠,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地主。
可與那些壓榨佃戶、魚肉鄉里的“惡地主”不同,胡之杰從不克扣丁糧,遇上荒年還主動免租賑濟。
他仍教書,但只收學童一頓粗飯;他仍讀報,但關心的不再是仕途,而是百姓生計與國家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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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間,解放軍部隊曾多次路過岳西山區,每每駐扎,紀律嚴明,秋毫無犯。
他默默地看在眼里,不說話,只是在廚房多做幾碗熱湯,讓戰士吃得飽些。
眼看著吳誠忠率領的部隊陷入困境,他決定再次挺身而出:“旅長,明日我去一趟,或能退去這萬余鐵騎。”
“先生此言何意?”
“七十二師,乃我舊部。”胡之杰眼神一凝,仿佛舊夢浮現,“我帶過的人,我知他們的性格。此戰雖困我軍,可也困了他們,一味硬拼,只會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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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定乾坤
是夜,胡之杰翻出一套早年裁制的舊軍服,棉布早已洗得發白,金屬扣件泛著鈍光,袖口微磨,卻仍整整齊齊。
這是他久別多年后,再度以軍人之身邁入戰局,翌日清晨,天剛破曉,胡之杰在吳誠忠的護送下,登上一輛借來的驢車。
吳誠忠送他至村口,低聲道:“胡先生,一切小心。若有萬一,我軍絕不坐視。”
胡之杰微微一笑,神情平和:“旅長放心,我這老命,還值幾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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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即命車夫轉向鎮東,幾里之外,國軍主力扎營于半山腰,鐵絲網、崗樓、掩體層層疊疊,一副固若金湯的態勢。
營門口的哨兵遠遠望見來人,正要上前喝止,一眼認出車中老者后,先是怔住,繼而臉色一變,飛奔入營。
沒多久,一名中年將領快步迎出,正是現任師長楊文瑔。
他脫下手套,激動地扶起胡之杰:“胡師長,真的是您?弟兄們剛還在說起您,哪料真能再見!”
胡之杰打量著昔日那個毛頭副官,如今已是帶兵一方的中流砥柱,語氣溫和卻不失分寸:“老了老了,不敢當師長之稱了,今日來此,是為舊日情誼,也是為避一場無謂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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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瑔略顯遲疑,暗中向身邊軍官使了個眼色,擺手請眾人退下,二人進了帳中,香茗熱茶齊上。
楊文瑔先開口:“胡師長,您這次前來……可與被圍那隊解放軍有關?”
胡之杰點頭,目光清澈如水:“那是支好隊伍,紀律嚴明,秋毫無犯,若強攻,縱然你們兵多,也必血流成河,你應當明白,那幫人已下了死戰決心。”
楊文瑔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也不想打。可命令之下,不容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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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才來勸你。”胡之杰輕聲道,“你我出自川軍,歷經戰陣,早知老蔣如何待人。當年我卸甲歸田,是因不愿為那等權術所困,如今你若傷亡慘重,他會念你功勛?怕是第一時間裁撤整編,你可還記得川軍幾位老長官的下場?”
帳中氣氛陡然壓抑,楊文瑔神色一變,思緒顯然已被勾起,胡之杰趁勢繼續:
“你我兄弟走到今日,誰不是拿命拼來的?可在他眼里,你我不過是消耗品,他疑心重、排異已成習慣,你若真忠于他,我便無話可說,但你若也曾疑惑,也曾不甘,為何不留一手?”
“留一手?”楊文瑔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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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之杰點頭,“這次放他們一馬,其實是你為自己留退路,萬一他日局勢反轉,今日這情分,便是你將來最值錢的通行證,你該知道,共產黨不是不記恩的隊伍。”
楊文瑔面色陰晴不定,良久,他低聲說:“胡師長,我信你,但我不能明著放人,否則整個師都要牽連。”
胡之杰輕輕一笑:“你只需讓出東邊那條林道,命一支小隊調防即可,就說防區輪換,不必多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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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沉默片刻,最后楊文瑔重重一拍桌:“好,就聽您的。”
當夜,冶溪鎮東側那條小路上的國軍崗哨悄然換防,駐守士兵拔營西調,未留下一句解釋。
次日拂曉,吳誠忠率部悄然起身,按胡之杰指示的路徑展開轉移。
胡之杰,以他一生沉淀下的威望與洞察,在最關鍵的一夜,完成了退敵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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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晚年
幾周后,解放軍方面特意派人前來,欲當面致謝并邀胡之杰北上共商大計。
吳誠忠親筆撰寫介紹信,稱其“心有丘壑,智可定邊,若再不用,實乃國家之損。”
而胡之杰,面對那份蓋著紅印的大聘文書,只笑著擺了擺手。
“我當年的血氣,已留在滇緬線上的戰壕里了,如今只愿安于鄉土,教幾個娃識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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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不解,連問三次:“如今新中國初立,正需賢達輔政,先生怎能坐看不為?”
胡之杰輕聲道:“國家好,不必我這把老骨頭添火;若真有亂,我自不會獨活,只是眼下,我更愿看這幾個小孩,少吃點苦。”
說罷,他低頭,繼續批改手邊學生的字帖,筆劃之間,仍見當年穩健軍令之風。
消息傳至上級,幾度致電相邀,但胡之杰始終不動如山。
最終,吳誠忠在一封回信中寫下:“胡公雖身退于山野,然心懷天下,其志未嘗一日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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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復一年,他只在簡陋的講臺上教書,解放后的村鎮干部換了幾茬,人人都知道這個“不一般的老先生”。
他不坐官、不議事,連選舉時也從不站隊,卻人人尊敬他。
直到1970年代末,胡之杰年已過七旬,一次在講學時突發咳血,被送往縣城小醫院,醫生搖頭嘆息:“內傷舊患,實在難治。”
回鎮那日,鄉人相迎,學生簇擁,幾天后,他交代家中后人:“把我葬在后山林中,別建墳碑,也莫設香火,清清靜靜,不擾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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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個能一言退敵的軍中梟將,終歸泥土,不留名利,不求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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