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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咱聊個周朝的“狠角色”:周厲王姬胡。
這主兒是周代第十個天子,趕上了個王朝由盛轉衰的坎兒,可他不僅沒想著拉一把,反倒一腳把王朝踹得更往下滑,說他是西周衰敗的“加速器”,那是半點不冤。
先給大伙兒鋪墊下背景,免得看著迷糊。厲王之前,他太爺爺周穆王多威風啊,騎著千里馬滿世界溜達,西邊跑到昆侖見了西王母,南邊跑到江漢流域,那時候周朝家底厚,政治經濟都硬氣。
架不住后代不爭氣,共王、懿王、孝王、夷王四代下來,北邊的戎狄、南邊的蠻夷跟打地鼠似的沒完沒了,年年打仗耗得國庫見底。
沒法子就只能往老百姓身上加擔子,糧稅、勞役一漲再漲,國內怨聲載道,連些中小貴族都快破產了,背地里罵娘的都不少。
就在這火上澆油的節骨眼,厲王繼位了,按說該學著省著點花,安撫下民心吧?他偏不,一上臺就挑了個會拍馬的榮夷公當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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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大興土木,夷宮落成)
這榮夷公別的本事沒有,拍馬溜須、幫著主子撈錢的法子倒是一套套的,倆人剛搭班子,就先搗鼓著建了座豪華的“夷宮”,雕梁畫棟不說,連臺階都用玉石鋪的,銀子花得跟流水似的,本來就空的國庫更見底了。
剛蓋完宮殿,南邊的淮夷就打過來了,人家瞅著周朝國力虛,想來搶點東西,厲王面子掛不住,派虢公長父帶著大軍去平叛,結果呢?輸了個底朝天,士兵死傷大半,連兵器都丟了不少。
打了敗仗該收斂了吧?不,厲王反倒變本加厲對外打仗,東邊打東夷,北邊打犬戎,每次出兵都要征調糧草壯丁,諸侯們個個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被他拉去當炮灰。
這里插個有意思的小插曲,楚國國君熊渠本來都給自己三個兒子封王了。擱以前周王室強盛時,誰敢這么干?早被拉來打板子了。可熊渠見厲王這么暴虐,打輸了還硬撐著四處征戰,嚇得連夜把兒子們的王號給撤了,嘴里還念叨著“咱是蠻夷,不配跟中原天子一個稱呼”。
你看,厲王這威懾力,靠的不是威望是兇名,跟街頭惡霸靠拳頭嚇人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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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榮夷公獻謀)
打仗加享樂,國庫很快就空得能跑老鼠了。榮夷公眼珠一轉,給厲王出了個“餿主意”:“大王,天下的山啊河啊都是王室的,憑啥讓老百姓隨便去打獵捕魚、開荒種地?咱把山澤全壟斷了,誰要用就交稅,銀子不就來了?”
厲王一聽,拍著大腿叫好:“就這么辦!”擱以前,山澤是公有的,老百姓去山里砍點柴、河里捕點魚、開墾點荒地,都是不用交稅的,這可是窮苦人家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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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山澤壟斷,官吏征稅)
這下可好,厲王派了大批官吏去看管山澤,丈量新開的私田,按畝收租,交不上稅的就抓起來賣為奴隸。這一下,等于斷了老百姓的活路。
當時有個叫芮良夫的老臣急了,跑到宮里跟厲王掰扯:“大王啊,王室要完啊!這山澤之利是天地養萬物的,哪能歸一家所有?普通人壟斷叫強盜,君王這么干,誰還跟你混啊?”
他還引經據典,說文王當年就是靠著給百姓謀福利才打下江山的,可厲王聽得不耐煩,揮揮手就讓人把芮良夫趕了出去,反倒更信任榮夷公,把全國的山澤壟斷搞得風生水起。
這事兒一搞,鎬京的國人(就是住在都城的平民和小貴族)可就炸了鍋。
街頭巷尾、酒館茶館,全是罵厲王的話,有的說他“只顧自己享樂,不管百姓死活”,有的說“再這么下去,遲早要出事”。
大臣召公趕緊跑去找厲王:“大王,老百姓扛不住你的政令了,再這么搞要出亂子的,快收手吧!”
厲王一聽勃然大怒,覺得這些老百姓敢議論君王,簡直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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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巫師監民,鎬京 “啞城”)
他眼珠一轉,想到個“好辦法”:找了群衛國的巫師,讓他們整天在街上溜達,穿得跟普通人一樣,專門聽誰議論朝政,一旦抓住就告發,抓起來直接殺頭。
這招夠狠,沒幾天街頭就沒人敢說話了,熟人碰見都不敢張嘴打招呼,只能互相遞個眼神,跟打暗號似的。諸侯們也干脆不來朝見了,怕一不小心就被安個“議論朝政”的罪名。
過了十二年,厲王的監控更嚴了,鎬京成了“啞巴城”。他得意洋洋地跟召公炫耀:“你看,我把他們的嘴都堵上了吧!現在沒人敢說我壞話了。”
召公氣得直跺腳,留下了句千古名言:“大王啊,你這是堵老百姓的嘴啊!堵百姓的嘴,比堵黃河還危險!河水堵久了會決堤,傷人無數;百姓的怨氣堵久了,一旦爆發,可比洪水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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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召公諫言,“防民之口”)
召公還苦口婆心地勸:“百姓能說話,就像大地有山河,衣食財富都從這兒來。讓他們說出來,好的政令就推行,壞的就改掉,這才是治國的理兒。你把他們的嘴堵上,就跟把耳朵眼睛都堵上一樣,遲早要栽大跟頭!”
可厲王根本聽不進去,覺得召公是老糊涂了,依舊我行我素,每天就知道跟榮夷公琢磨怎么撈錢,怎么監控百姓。
公元前841年,國人終于忍無可忍了。成千上萬的人拿著鋤頭、鐮刀、斧頭,從四面八方沖進了王宮,喊著“殺了厲王”“還我活路”的口號,史稱“國人暴動”。
厲王正在宮里喝酒享樂,聽到外面的喊殺聲,魂飛魄散,連龍袍都沒穿整齊,裹著件舊外衣,在侍衛的掩護下從后門逃了出去,一路往北邊跑,最后躲到了彘地(今山西霍縣),才算撿了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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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國人暴動,沖擊王宮)
暴動的國人沒抓到厲王,火就沒處撒。這時有人說,太子靜躲在召公家里,大家又浩浩蕩蕩地把召公家圍得水泄不通,喊著要殺太子泄憤。
召公嘆著氣對家人說:“我當初勸大王不聽,才有今天的禍事。要是太子死了,大王肯定以為我公報私仇,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最后他咬咬牙,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換了出來,冒充太子給國人殺了,太子靜這才保住了性命。
這段“換子救主”的故事,《史記·周本紀》里有明確記載,但也有學者提出質疑,說當時召公是重臣,國人未必敢真的沖進去殺太子,可能是召公為了保護太子故意演的一出戲。不過不管真相如何,正史普遍認可召公保護了太子,這也成了他后世被稱贊的重要原因。
厲王跑了,太子又不能馬上繼位,國政總不能沒人管吧?大臣們商量來商量去,最后決定讓召公和周公兩位老臣共同執掌朝政,史稱“共和執政”。
特別要提一句,公元前841年“共和元年”,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有確切且連續紀年的年份。在此之前,歷史年代都是靠考古發現和文獻推算的,誤差很大,從這年開始,中國歷史才有了清晰的時間線,這也算是厲王暴政帶來的一個“意外收獲”。
厲王在彘地一躲就是十四年,這十四年里,他成了個沒人管的“廢王”,每天看著窗外的山,估計也后悔過,但為時已晚。公元前828年,厲王在彘地病死了,死的時候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也算凄慘。
這時候太子靜已經在召公家長大成人,二十多歲了,既懂事又有才干。召公和周公就召集諸侯,擁立太子靜繼位,也就是周宣王。
宣王剛繼位,就吸取了他爹的教訓,在召公和周公的輔佐下整頓朝政:不許大臣欺壓百姓,不許官員魚肉鰥寡老人,不許貴族沉湎于酒色,還減免了不少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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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宣王中興,親耕籍田)
他還親自去田里參加耕種,雖然只是象征性的“親耕籍田”,但也讓老百姓看到了他的誠意。對外,宣王也不含糊,派尹吉甫率兵打敗了來犯的獫狁,一直把敵人趕到太原以外;又平定了南方的蠻夷,諸侯們見周朝又強盛起來,紛紛重新來鎬京朝貢,這就是歷史上的“宣王中興”。
可惜中興的好景不長,宣王晚年腦子也犯了糊涂。他覺得自己功勞大了,就慢慢驕傲起來,不僅放棄了親耕籍田的儀式,還聽不進大臣的勸諫。
公元前789年,他親自率兵去打姜戎,結果在千畝(今山西介休南)一戰中大敗,自己都差點被俘虜,軍隊死傷無數。
為了補充兵力,宣王要在太原清查人口,大臣仲山甫勸他:“清查人口會讓百姓不滿,失了民心啊!” 可他根本不聽,硬是搞了清查,周朝的威望又慢慢降了下去。
咱回頭說說厲王,這人不是沒本事,楚國熊渠怕他怕得撤了兒子的王號,說明他有威懾力;他搞山澤壟斷,本質上也是想充實國庫挽救王朝,只是方法完全錯了。芮良夫和召公的勸諫句句在理,可他剛愎自用,聽不進不同意見,把百姓的嘴堵上,也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有句老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就像水,君王就像船,水既能讓船航行,也能讓船翻沉。厲王偏要跟水對著干,非要把水堵起來,最后被洪水沖得身敗名裂,客死他鄉,這教訓夠深刻吧?
其實歷史上像厲王這樣的君主不少,總覺得自己是天子,想干啥就干啥,不顧百姓死活,最后都沒好下場。而宣王中興的曇花一現,也說明一個王朝一旦失去民心,再想挽回就難了,就算有賢明的君主,也只能撐一陣子,沒法從根上解決問題。
周朝的故事還沒完,宣王之后又出了個周幽王,搞了出“烽火戲諸侯”的鬧劇,直接把西周給作沒了,那又是另一段熱鬧故事了,咱下次再聊。
本篇為歷史通俗演繹,主要參考《史記》《二十五史簡明讀本》,部分情節融合民間傳說與文學再構。
參考資料:
《史記》
李國章,趙昌平.二十五史簡明讀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08-01
本文部分配圖來自AI生成,僅為增強歷史氛圍與理解體驗,非史實復原,請讀者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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