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的長安城,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寂。一年前,太子劉據在湖縣泉鳩里自縊身亡的消息傳入宮中,漢武帝最初仍堅信兒子謀反,直至壺關三老令狐茂與高寢郎田千秋接連上書,以“子弄父兵,罪當笞”的樸素情理點破迷障,漢武帝才幡然醒悟。他下令復查巫蠱案卷,發現江充所呈證據漏洞百出,所謂太子宮中所掘桐木人竟多為栽贓。一場由寵臣構陷、宦官煽動、丞相縱容的陰謀終于浮出水面,而漢武帝的報復也隨之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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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頭一開始就對準那些動手害太子的,江充先被太子誅了,詔書還是下去,要滅三族,按道侯韓說早被太子門客做掉,黃門蘇文被縛在橫橋上點火,人都還在橋上,圍追堵截太子的官員也被翻賬,北地太守張富昌在湖縣踹門逼得太子自盡,被抄全族,新安令史李壽抱著太子遺體去邀功,滿門一起問罪,戰場上有功的重合侯馬通也沒避開,因參與圍捕太子而被一并處死,詔里那句話傳得很直,凡加兵刃于太子者,皆族,這話出去,誰碰過太子,自己心里都明白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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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風向落到兩個人身上,丞相劉屈氂,貳師將軍李廣利,辦事的手走在前面,心思也擺得明白,盯著昌邑王劉髆那一條路,劉屈氂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子,平日做事謹慎,太子變故時露出一股急勁,太子逃到覆盎門,司直田仁私下放行,劉屈氂就拿人問責,御史大夫暴勝之勸了一句,轉身便自裁,這一幕寫在史書里,清清楚楚,李廣利這邊,仗打得多,靠著李夫人的家里那條線,和劉屈氂結成親家,幾次向上推昌邑王的名字,宮里有人盯著,外頭軍報又催著,李廣利人不在京里,劉屈氂的事卻被內謁者郭穰捅到案頭,說夫人行巫蠱咒皇帝,詔下得快,罪名是大逆,腰斬在東市,妻兒梟首,市上木樁立著,人看一眼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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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利在路上接到家破的消息,帶著七萬人馬往匈奴腹地猛扎,想立下軍功把事扳回來,仗沒打成,兵散掉,他投向匈奴,營帳里過了一年,衛律起了疑,按部族禮法把他殺了去祭天,昌邑王那條線到這一步斷透了,另一個推手是鉤弋夫人,她沒有立刻被治罪,她的心思也寫在朝議里,為幼子劉弗陵爭位置,后來那句子幼母壯落下來,她被賜死,宮門關上時人都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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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舉起來的不只為報仇,還有把錯往外挪的意思,武帝建思子宮,立歸來望思臺,宮道那一段走過幾趟,心里那處沒有轉過去,殺人多了也換不回繼承的穩固,太子 gone,皇位出現了空處,燕王劉旦著急,進謁求立,惹得武帝不喜,廣陵王劉胥過日子松散,朝臣看他不堪大任,目光只好落在年幼的劉弗陵身上,重擔壓給他,輔政的人要挑,霍光這批人抬起來,權在外廷的勢頭就從這兒起,史官把筆按在紙上,寫下了后面許多年的格局.
巫蠱之禍前后把人心攪成一鍋,輪臺那道罪己的詔書出來,字句放在那,能看出自省的意思,報復的路子越走越重,想用殺伐把判斷修正回來,落到地上是族滅劉屈氂,逼走李廣利,幾萬人的性命被卷進去,這些舉動把權威撐住一陣,也把國力往下壓了一截,鋒芒沒了那會兒,朝野的氣口也變了.
茂陵的黃土越堆越厚,故事埋在下面,父子這段經過沒有散,思子宮的臺上風吹過,鐘聲敲起來,長安城里的人抬頭聽一聽,又各自走開,史書翻頁時,名字還在,筆跡還在,這些事就一直在那兒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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