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案后，蔣介石語重心長的問蔣經(jīng)國：你能讓我落葉歸根嗎？

1950年的吳石案，厲害到讓國民黨的掌舵人都慌了神，甚至說出過近乎認栽的話——誰能想到，他們軍界頂層的中將參謀次長，竟是藏在眼皮子底下的“密使一號”。

吳石這人，擱國民黨里本該是標桿級的人物。保定軍校畢業(yè)時考了第一，后來去日本讀炮兵學(xué)校、陸軍大學(xué)，兩次都拿了榜首，中日軍界那會兒都知道他的名字。抗戰(zhàn)的時候，蔣介石每周都要叫他過去問意見，他寫的那本《日軍作戰(zhàn)之研究》，大家都叫“藍皮本”，前線軍官人手一本，沒它都沒法打仗。可他親眼看見，國民黨接收淪陷區(qū)時根本不是辦事，是搶東西——高官把日軍倉庫當自家后院，前線士兵卻穿著單衣，吃的米飯里還摻沙子。1938年見了周恩來之后，他更明白，這才是真為老百姓做事的人，心里早就涼透了。

1949年蔣介石調(diào)他去臺灣當參謀次長，中共勸他留在大陸，他搖頭非要去。那時候他手里的情報有多重要？臺灣的軍事地圖、海軍在哪布防、陸軍每個番號的位置，連金門、舟山的兵力配置圖，全打包交給了朱楓。這些情報全送到了粟裕手里，解放軍打起來，少走了不知道多少彎路。

蔡孝乾是1月29號被抓的，沒扛住，才6天就把朱楓和吳石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全說了。2月18號朱楓在舟山被捕，吳石那時候還沒慌，反而冒險安排其他同志撤離，直到3月1號才在自己家里被抓。

毛人鳳早就懷疑吳石，可蔣介石一直罵他瞎猜，沒證據(jù)別亂搞。直到特務(wù)在吳石辦公室搜出情報膠卷，蔣介石這才不得不信。后來臺北“國史館”解密了蔣介石的日記手稿，1950年2月27號那天，他知道吳石涉案，寫的是“殊為寒心，令即逮捕”，八個字里全是震驚和火氣。

勸降的不是蔣介石本人，是3月12號蔣經(jīng)國去的，是他爹讓去的。蔣經(jīng)國想拿“黨國栽培你這么多年”說動他，結(jié)果吳石直接頂了回去：“我忠誠的是中山先生說的天下為公的黨國，不是現(xiàn)在這個爛透了的黨國。”蔣介石到最后簽死刑令的時候，日記里還寫著“郁結(jié)未解”，顯然沒順過氣，最后摔了文件，當天就下令槍決，還特意讓特務(wù)把行刑后的照片送給他看。

朱楓被捕后的事兒，現(xiàn)在想起來都讓人心里發(fā)緊。她在舟山顧孫謀家里被抓時，趁看守沒注意，把身上帶的金鏈、金鐲全吞了，金屬劃破內(nèi)臟，疼得她直接昏迷，搶救過來后還是不松口，法庭上還喊“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6月10號行刑那天，她掙開軍警的手，自己走向刑場，中了7槍才倒下。后來毛澤東還專門夸她，說“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這話一點都不夸張。

同一天死的還有吳石，他穿著中將軍服上的刑場。刑場上他念了句詩：“憑將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對我翁”，之前還寫過“五十七年一夢中，聲名志業(yè)總成空”，給妻子的訣別信里，才寫了“平生殫力唯忠善，如此收場亦太悲”。那時候舟山已經(jīng)解放了——5月19號就解放了，消息是獄里的難友告訴他的，他臨刑前還跟人念叨了句“舟山回來了”。

案子結(jié)了之后，有傳言說蔣介石帶著蔣經(jīng)國去了海邊。那時候臺灣剛穩(wěn)住點，可連這么高層的中將都是臥底，他是真慌了。日記里寫了不少對吳石案的火氣，可對著大海的時候，那股勁突然沒了，只剩累，問蔣經(jīng)國：“你能讓我落葉歸根嗎？”

這話不是隨口說的。他退到臺灣后，就沒忘過奉化溪口的老家。吳石案就像一盆冷水，把他想反攻大陸的念頭澆沒了——連最信任的中將都靠不住，這孤島還能守多久？蔣經(jīng)國當時沒說話，后來他整了情報系統(tǒng)，把毛人鳳斗倒了，可到最后也沒讓他爹回成大陸。

吳石犧牲后，家里人其實沒遭太大罪，多虧了陳誠。陳誠的日記殘頁里還記著，1950年3月2號，他給毛人鳳發(fā)過電報，說“敵我還沒分清，別連累婦女小孩”，還把吳石的夫人王碧奎轉(zhuǎn)到警備總部的醫(yī)務(wù)室，躲開了保密局的控制。后來還幫著弄了“戶籍手術(shù)”，讓吳石的孩子改隨母姓“王”，偷偷給錢養(yǎng)著他們，直到1956年孩子們?nèi)ッ绹Ｍ醣炭?951年出獄后，靠織布掙錢過日子，1956年終于去美國跟孩子團聚了。吳石的長子吳韶成、長女吳蘭成在大陸，組織上一直照顧著，1982年還去美國跟臺灣的親人見了面。

23年后，大陸追認吳石為革命烈士。1994年5月22號，國家安全部幫著把吳石夫婦的骨灰從臺灣遷到北京福田公墓，墓前立了塊漢白玉碑，刻著“吳石將軍、王碧奎夫人之墓”。后來吳石的次子吳健成，2013年把他父親的印章捐給了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館，印章上刻著“吾之選擇，非為黨派，實為蒼生”，這話現(xiàn)在看還是讓人心里一震。

現(xiàn)在還有人站在國民黨那邊，說吳石是叛徒。可從民族大義來講，他送出去的情報，讓內(nèi)戰(zhàn)結(jié)束得更快，少死了多少人。就像他在遺書寫的那樣，“吾之選擇，不為黨派，只為蒼生”。直到今天，吳石的雕像立在北京西山，蔣介石的靈柩還在臺灣。這兩個人，一輩子為不同的念想奔忙，到最后，都沒繞開“落葉歸根”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