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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30日,美聯儲正式開啟本年度第五輪降息操作,宣布將聯邦基金利率下調25個基點,目標區間調整為4.00%至4.25%,這是自2024年9月啟動寬松周期以來的連續第五次政策轉向。距離上次加息頂峰僅13個月,利率已從2023年7月創下的5.5%高位累計回落150個基點,貨幣政策轉向速度遠超市場年初預期。
與此同時,聯儲官員在會后聲明中釋放明確信號:預計在12月11日召開的下一次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會議上,極有可能再次實施25個基點的降息舉措。然而,此次決策過程被一層“數據真空”所籠罩——由于美國聯邦政府自10月1日起陷入停擺狀態,已持續近一個月,導致包括非農就業報告、CPI通脹指數及GDP初值在內的多項關鍵經濟指標未能如期發布,統計體系處于事實性凍結狀態。
在此背景下,美聯儲實質上是在缺乏最新宏觀經濟參照的情況下作出利率決定,相當于在信息盲區中進行政策導航。這一情形打破了長期以來“數據驅動”的決策傳統,引發外界對貨幣政策獨立性與科學性的廣泛討論。對于中國投資者而言,在人民幣匯率走強趨勢逐漸顯現的同時,更應審慎評估全球流動性擴張背后潛藏的真實收益邊界與系統性風險。
根據2025年10月30日公布的議息決議文件,本輪降息標志著美聯儲進入加速寬松階段。當前利率水平相較2023年7月的歷史高點已大幅回調,累計降幅達1.5個百分點。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調整并非基于新出爐的經濟數據支撐,而是建立在對前期趨勢的延續判斷之上。
決策環境發生根本變化,根源在于美國政府自2025年10月起進入全面停擺模式。截至會議當日,已有整整三十天未發布任何官方月度經濟統計資料。勞工部、商務部及統計局等核心部門暫停運作,直接影響了失業率、消費者價格指數和工業產出等多項指標的更新進程。
以往美聯儲制定利率政策時,高度依賴這些高頻數據作為風向標,尤其關注核心PCE是否趨近2%的目標線,以及勞動力市場是否維持緊平衡狀態。而本次會議卻不得不依賴2025年9月及更早的數據模型進行推演,輔以金融市場隱含的降息概率和機構預測均值作為替代參考。
這種脫離實時數據支持的決策方式,在美聯儲近百年歷史上極為罕見,屬于特殊情境下的應急響應機制。盡管部分官員認為歷史趨勢具備一定延續性,但缺乏驗證手段仍使政策前瞻性大打折扣,增加了誤判可能性。
原本市場普遍預估政府停擺將在兩周內得到解決,最長不會超過三周。然而現實發展超出預期,截至10月30日,國會兩黨仍未就新財年預算案達成共識,僵局持續擴大。這場政治博弈的背后,或隱藏著更高層級的戰略考量。
有觀點指出,現任總統特朗普對貨幣政策走向施加了顯著影響。其多次通過公開講話敦促美聯儲加快降息節奏,表面理由是應對潛在經濟放緩壓力,深層動因則與財政可持續性密切相關。目前美國聯邦債務總額已突破35萬億美元大關,每年支付的利息負擔不斷加重。
據測算,每降低25個基點的基準利率,聯邦政府年度利息支出可減少約875億美元。這對于緩解財政赤字壓力、騰挪更多資金用于減稅、基建和社會福利項目具有重要意義,也為特朗普后續執政提供了更大的財政操作空間。
因此,不排除此次政府停擺存在策略性拖延的可能性,即通過制造經濟不確定性倒逼央行提前采取寬松行動。若此邏輯成立,則意味著財政訴求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介入貨幣政策領域,形成“以行政停滯換取金融寬松”的新型政經互動模式。
此類現象在美聯儲歷史上尚無先例,嚴重挑戰了中央銀行獨立運行的原則底線。一旦形成路徑依賴,未來或將出現更多“政策綁架”案例,削弱市場對制度公信力的信任基礎。
利率下行直接降低了資本使用成本,使得跨國企業融資更為便利,個人貸款負擔減輕。當無風險收益率下降時,投資者被迫延長資產久期,主動追逐成長型資產以獲取超額回報。股票市場、房地產以及新興市場科技類資產估值普遍迎來重估機會。
但必須清醒認識到,本輪降息并非發生在經濟穩健復蘇階段,而是在宏觀能見度極低的環境下實施的預防性舉措,本質上屬于“危機前干預”,而非“繁榮期微調”。正常周期中,美聯儲通常會在確認通脹持續回落、就業市場健康的前提下逐步放松銀根。
而當前局面恰恰相反:經濟前景模糊不清,政府功能部分癱瘓,未來走勢面臨雙重風險。其一,長期停擺可能導致約12萬名聯邦雇員及合同工臨時失業,依據勞工統計局2024年歷史數據模擬,這類群體收入中斷將拖累整體消費信心,進而沖擊零售與服務業。
其二,一旦政府恢復運轉后集中發布積壓數據,若顯示通脹出現反彈跡象,如能源價格回升或供應鏈再度緊張,則美聯儲可能被迫逆轉政策方向,重新啟動加息程序,從而引發金融市場劇烈震蕩。
正是在這種高度不確定的氛圍中,全球資本呈現出明顯的結構性偏好分化。美國頭部科技企業成為避險首選,10月30日納斯達克綜合指數收盤上漲1.2%,蘋果、微軟、英偉達等龍頭企業股價刷新年內高點。
國際資金之所以持續涌入這些標的,并非完全基于對公司基本面的信心,更多源于其在全球資產版圖中的“相對安全屬性”。美元占據全球外匯儲備總量的58.3%,美債市場規模高達28萬億美元,構成全球最大規模的安全資產池。
同時,美國企業在半導體設計、人工智能基礎設施、云計算平臺等領域掌握超過七成的核心技術主導權,使其資本市場具備較強的抗沖擊能力。即便全球經濟前景黯淡,多數機構仍認為美股是“最能承受負面沖擊”的投資場所。
這種“別無選擇的選擇”心理促使全球資本形成一致性行為——即使不看好美國經濟基本面,也難以找到足以替代的優質資產。由此催生出“寬松環境下的資產抱團”效應,推動科技股進一步脫離盈利增速實現估值躍升。
對中國投資者來說,美聯儲本輪降息帶來的傳導效應主要體現在兩個維度。首先,美元利率下行帶動美元指數邊際走弱,10月30日報收于101.5,較降息前下跌0.8點,對人民幣匯率形成有力支撐。
10月31日,人民幣對美元中間價報6.89,單日升值230個基點,創下近兩個月最大漲幅。與此同時,港股市場情緒明顯回暖。由于恒生指數高度依賴外資定價邏輯,美元走弱增強了離岸人民幣資產吸引力。
10月30日,恒生指數單日上漲1.5%,恒生科技指數更是飆升2.1%,雙雙錄得一個月來最佳表現。其次,隨著全球風險偏好回升,中國資本市場作為估值洼地的價值開始受到關注,北向資金流入節奏有所加快,部分外資上調對中國股市的配置評級。
但需強調的是,海外貨幣寬松并不能直接轉化為中國經濟增長動能。它所帶來的主要是外部金融條件改善,提升市場風險容忍度,并促使部分資金回流新興市場。
真正決定中國企業盈利能力的,仍是內部經營要素,如市場需求擴張、成本結構優化、研發創新能力提升等,這些都無法由美聯儲政策直接驅動。此外,外部降息對國內實體經濟的影響路徑較為間接,主要通過緩解人民幣貶值壓力,為中國人民銀行保留更多貨幣政策自主空間提供有利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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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中國經濟能否實現可持續復蘇,關鍵仍在于內需引擎的激活程度。以2025年第三季度為例,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長5.2%,消費支出同比上升4.8%,雖保持正向增長,但增速尚未恢復至疫情前水平,消費意愿仍受制于就業穩定性與未來收入預期。
要真正釋放居民消費潛力,仍需依靠收入分配改革、社會保障強化、地產市場企穩等一系列本土政策協同發力,這絕非外部降息所能替代或加速完成的任務。
從長遠視角看,美聯儲第五次降息不僅是短期市場波動的催化劑,更是全球經濟深層矛盾的一次集中暴露。當前世界經濟并未真正走出下行周期,資產價格的普遍上漲更多反映的是流動性泛濫的結果,而非真實生產力提升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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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一旦政府停擺結束,被壓抑的經濟數據陸續公布,若顯示經濟衰退風險加劇或通脹卷土重來,美聯儲或將面臨政策回調的壓力,屆時全球資本市場將迎來新一輪洗牌。
對投資者而言,既要把握外資流入、估值修復帶來的階段性機會,更要堅守價值投資原則,重點關注企業盈利能力、行業景氣度和宏觀經濟基本面等長期變量,警惕陷入由廉價資金堆砌而成的“虛假繁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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