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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雯
一、誰在撒謊,誰在失職?
鄭智化的一句“連滾帶爬”,讓整個網(wǎng)絡(luò)炸了鍋。
視頻出來之后,許多人指責他“夸大事實”“煽動情緒”,甚至上升到“陰謀論”。
于是,他發(fā)文道歉,說是自己用詞不當,一時氣憤所致。
但輿論反轉(zhuǎn)得太快了。
人們追著一個形容詞吵,卻忘了事件的本質(zhì)——一個殘障者登機時受阻,是制度問題,不是情緒問題。
他是不是“連滾帶爬”,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為什么他必須靠別人攙扶才能登機?
——為什么那25厘米的高度差,成了一個輪椅的障礙?
——為什么機場有“安全規(guī)范”,卻沒有“人性考量”?
這起事件揭露的,不是一個詞的偏差,而是一個系統(tǒng)的冷漠。
鄭智化可以為“措辭失當”道歉,但真正該道歉的,是那套沒有做到位的公權(quán)力系統(tǒng)。
二、“制度化冷漠”:當規(guī)則壓過人性
深圳機場的解釋是:
“為了防止設(shè)備刮碰飛機,根據(jù)安全規(guī)范,登機車與艙門必須保持20厘米的高度差。”
這句話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實則冰冷。
它說出了某些管理上的一個典型病癥——規(guī)則至上,責任模糊,人性失語。
在心理學上,這叫“去人化機制”。
它指的是,當個體陷入一個龐大的系統(tǒng)中時,會不自覺地用“標準操作流程”取代“人類同理心”。
于是,保障人員看不到一個坐輪椅的旅客,只看到一臺“移動設(shè)備”需要被處理;
安檢員不在意他是藝術(shù)家還是病人,只在意支架里有金屬;
機場的管理層不關(guān)心殘障者的體驗,只在乎合規(guī)報告上有沒有“事故記錄”。
每個環(huán)節(jié)的人都沒錯,但合起來就錯得離譜。
其實,沒有充分人性化的規(guī)則,看起來安全,其實最危險。
當公共服務(wù)者把“遵守程序”當作“盡責”的全部,就會出現(xiàn)這種荒謬——系統(tǒng)沒有出錯,但人已經(jīng)被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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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感恩邏輯”的陷阱:弱者必須低頭嗎?
有評論人說,鄭智化“無視工作人員的付出”“不懂感恩”。
這其實揭示了我們社會深處的一種思維:弱者不能生氣,弱者不配指責。
在權(quán)威倫理社會中,道德的天平始終傾向于強者。
人們潛意識里認為:
“你能得到服務(wù),就該感謝。”
“你是殘障人士,還挑三揀四,不懂體諒。”
“別人已經(jīng)幫你了,你還敢抱怨?”
這種邏輯,把“權(quán)利”降格為“恩惠”,讓“尊嚴”變成“可被施舍的慈悲”。
心理學家曾指出:
“當一個社會習慣以憐憫代替平等,它其實在鞏固不平等。”
殘障人士不需要憐憫,他們需要的是制度性的尊重。
真正有公民意識的社會,不要求弱者“懂事”,而要求強者“有心”。
鄭智化不是在乞討,而是在提醒公權(quán)力:“別讓規(guī)則變成鐵籠,讓人掉進25厘米的縫隙里出不來。”
四、公權(quán)力的責任:不是“配合服務(wù)”,而是“主動保障”
“升降車高度差是安全要求”——這句話聽起來很專業(yè),但如果換個角度,你會發(fā)現(xiàn)它暴露了更大的問題:
機場只是在完成“物的安全”,而不是保障“人的安全”,在他們的邏輯里,飛機是核心,乘客只是變量。
然而,公共服務(wù)機構(gòu)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讓規(guī)則更順暢,而是讓人活得更方便。
這就是心理學中“社會契約意識”的缺位——在現(xiàn)代社會,公共部門是納稅人的代理人,不是上位者。
他們收了公共預(yù)算,就要主動提供公共便利。這不叫“幫忙”,這叫“義務(wù)”。
試想,如果機場真把“人”放在核心位置,事情根本不至于鬧成這樣:
他們可以預(yù)留殘障旅客登機時間;可以提前調(diào)整升降平臺高度;可以配備輪椅坡道;可以用人手輔助而不是讓人“自己想辦法”。
但他們沒做——因為沒有壓力。
直到輿論爆發(fā),才最終道歉,但愿那不是危機公關(guān),而是真正的反思。
是的,真正的道歉,應(yīng)該是來自制度,而不是來自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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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麻木者的共謀”:我們都成了默認的旁觀者
為什么每次出事,都要靠輿論來推動?
因為公眾已經(jīng)對“公權(quán)力的慢半拍”形成了條件反射。
社會心理學把這種現(xiàn)象稱為“冷漠者效應(yīng)”:
當責任被分散,每個人都覺得“不是我的事”,于是所有人都袖手旁觀。
機場有規(guī)定;安檢有程序;工作人員有上級;上級有制度——結(jié)果是,每個人都沒錯,但弱者的尊嚴就這樣死在“沒錯”的鏈條里。
我們習慣了麻木。
習慣了“算了,他也不容易”;
習慣了“別惹事”;
習慣了“反正我不坐輪椅”。
可這正是問題所在:當麻木成了常態(tài),公權(quán)力的惰性就會被默認為合理。
鄭智化的憤怒,其實在撕開我們的冷漠。他用一個殘障者的尷尬,讓我們看見了系統(tǒng)的傲慢——那種“程序沒錯,人就該忍”的傲慢。
六、一個細節(jié),就是一個國家的溫度
你也許覺得,25厘米不算什么,但對一個坐輪椅的人,那就是尊嚴的分界線。
一個國家的文明,從來不是看GDP,也不是看機場多大,而是看——當一個最弱的人需要幫助時,系統(tǒng)是否伸出了手。
心理學有個概念叫“社會支持感”:它決定了一個人對社會的安全感與歸屬感。
當一個人一次次被拒絕、被推諉、被“按流程”時,他得到的不是幫助,而是羞辱。
“連滾帶爬”不是撒謊,而是情緒化的真實感受。
那是一種羞恥、無力、被世界拋下的痛。
我們不該用冷笑去審判這種情緒,而應(yīng)該反思:為什么一個輪椅要被迫去滾?為什么一個殘障者要為正常登機付出道歉的代價?
真正的道歉,不該出自他口中,而是應(yīng)該出自那個讓他丟掉臉面的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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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從制度到人心:真正的改進要從哪開始?
一個機場的無障礙問題,看似小事,其實是整個社會治理的縮影。
公共機構(gòu)往往陷入一種“合規(guī)幻覺”:只要我按標準執(zhí)行,就算盡責。
但社會學家哈貝馬斯早就提醒我們:“現(xiàn)代社會的危機,不在于效率的缺乏,而在于理性的過度。”
我們修地鐵、蓋航站樓、造摩天大廈,卻不愿多花一點心思在一個斜坡上。我們花億萬在AI安檢,卻不花幾十元配個軟墊給殘障者。
這不是能力問題,是態(tài)度問題。
鄭智化事件后,深圳機場火速道歉,且積極做好各項措施應(yīng)對,是開了一個極好的頭。
八、梅娘說:當弱者連滾帶爬,我們都在沉默中共謀
鄭智化不需要被捧,也不該被罵。他只是一個讓我們看到系統(tǒng)漏洞的人。
一個社會若連弱者的抱怨都容不下,那所謂的“文明”就只是裝飾。
一個機場若只在乎安全規(guī)范而忘記尊嚴保障,那就不是“現(xiàn)代化”,而是“機械化”。
所以——連滾帶爬的鄭智化沒有撒謊,真正該道歉的,是那個讓他必須連滾帶爬的機場。
因為他不是在鬧情緒,他只是在為每一個可能摔倒的我們,爭一口氣。
別把弱者的憤怒當作矯情,那其實是一個社會的體檢報告。
當公權(quán)力學會為25厘米的高度差負責,這個國家的文明,才真正有了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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