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在很多人眼里，洗澡這事兒也能當成職業？
尤其還是給老人洗澡，一次收個五百塊，多少人聽了都要皺眉頭。
可偏偏在陜西有這么一個人，叫聶積燕。
憑著自己學的護理本事，成了專門為老人洗澡的“助浴師”。
不僅收費高，還得提前半個月預約，生意忙得連軸轉。
這背后的門道，遠不是 “搓澡” 兩個字能說清的。
走上助浴師之路
最開始，聶積燕也是一個不愁吃穿的事業女強人，在西安開旅行社，日子過得風風火火。
可疫情一來，旅游業直接停擺，沒撐半年就破產了，還欠下了二十多萬外債。
那段時間聶積燕天天愁得睡不著，偶然刷到助浴師的信息。
聽說收入不錯還不用高學歷，走投無路的她咬咬牙報了培訓，學完就入了行。
可真上手才知道，這活兒比她想象的難上十倍。
助浴不是拎個水桶上門就行，每次出門，聶積燕和同事都要扛著兩大箱設備。
里面裝著折疊浴缸、防滑墊、恒溫花灑、消毒用品等等，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多斤重。
而且很多老人住的是沒有電梯的老舊小區，最高要爬五六樓。
有一次，聶積燕扛著箱子爬完六樓，剛放下箱子就扶著墻干嘔，胸口悶得喘不上氣，緩了好幾分鐘才敢抬手敲門。
進屋后，還要過 “心理關”，很多長期臥床的老人家里，難免會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異味，有的老人衣服上還沾著排泄物。
有一次，聶積燕接到一個訂單，服務一位臥床五年的張大爺。
出發前，張大爺的兒子特意打了“預防針”：“我爸身上有褥瘡，情況不太好，您到時候多擔待。”
可當聶積燕掀開蓋在老人身上的被子時，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老人尾椎處的褥瘡爛得見了肉，周圍皮膚又紅又腫，還滲著膿液。
聶積燕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拿出生理鹽水小心翼翼地沖洗傷口，再用無菌紗布輕輕吸干水分，最后均勻地涂上藥膏。
處理完傷口，才開始準備洗澡。
先把老人一步一步挪進浴缸，用溫水打濕身體，再用軟毛巾一點一點擦。
隱私部位她會請同團隊男性同事幫忙，還拉上屏風，全程保持尊重。
洗完澡后，她又幫老人吹干頭發、修剪指甲，最后給老人換上干凈的衣服。
忙完這一切還不算結束，她還要把用過的所有器械進行徹底消毒、打包。
每次這樣一套流程下來，至少要三個小時，聶積燕常常累得腰酸背痛。
這樣的場景，成了聶積燕的日常，但真正在她心里刻下印記的，還是 2020 年那次為肺癌晚期老人服務的經歷。
特殊的訂單
當時接單時，家屬就說得很明白：“老人時日不多了，我們就想讓她體面地洗最后一次澡。”
掛了電話，聶積燕心里很不是滋味，特意加派了兩個經驗豐富的女技師，提前一天反復檢查所有設備，還額外準備了急救包，就怕出什么意外。
到了老人家，氣氛比聶積燕想象的還要沉重。
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靜靜地躺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聶積燕沒有立刻開始工作，而是蹲在床邊，輕輕握住老人干枯的手，跟她聊起了家常。
聊著聊著，說起老人年輕時喜歡聽的秦腔，老人的嘴角竟然微微動了動，眼神里也多了一絲光亮。
洗澡時，聶積燕一點點擦拭老人的身體，連耳后、指縫這些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都沒放過。
還一邊擦一邊輕聲哼著秦腔的調子，試圖讓老人更放松些。
可就在聶積燕準備給老人擦干凈身體，抱回床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呼吸變得急促，臉色瞬間蒼白。
聶積燕心里一緊，立刻示意團隊停下動作，三人小心翼翼地托著老人的背和腿，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放回床上。
家屬趕緊拿來氧氣瓶，聶積燕則幫老人調整到半臥位，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順氣。
幾分鐘后，老人的呼吸才漸漸平穩，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安詳地沒了氣息。
家屬紅著眼眶握住她的手："謝謝您，讓我媽干干凈凈地走了。"
那一刻，聶積燕突然明白了，自己選擇的不僅僅是一份能賺錢的工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使命。
工作引起爭議
干這行久了，聶積燕也常遇到質疑和不解。
有人一聽說洗澡要收 500 元，立馬反問：“就洗個澡而已，怎么這么貴？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服務？”
還有鄰居背后議論 “一個女人家，天天給老頭老太太洗澡，多丟人”。
甚至有次聶積燕去小區服務，保安攔著不讓進，說 “你這不像正經工作，別是來騙老人錢的”。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她的心，可聶積燕從沒辯解過，直到有次本地媒體聽說了她的故事，專門跟拍了她的工作日常 。
鏡頭里記錄下她扛著箱子爬樓、小心翼翼給老人處理褥瘡、幫老人吹干頭發的樣子。
這時候大家才明白，那五百塊錢買的，是專業的護理、細致的關懷，更是老人丟失已久的尊嚴。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這份工作的價值遠不止于此。
根據數據統計，中國目前有 2.64 億 60 歲以上的老人，其中失能和半失能的老人就有 4000 萬，可全國的專業助浴師還不到兩萬人。
對那些長期臥床、行動不便的老人來說，洗澡早已不是簡單的清潔需求，而是一種奢望。
聶積燕見過太多老人因為長期不洗澡變得自卑敏感，也見過家屬因為沒時間照顧。
而聶積燕和其他助浴師的出現，恰恰填補了這份空白。
所以對他們，不僅不該有半點歧視，反而該真心說句感謝，因為他們守著的，是老人們最后的體面。
大家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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