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東佛山,一場靜默的“滅蚊戰役”正在悄然展開。7月23日至24日,園工人分批向湖中投放了5200尾特殊的魚苗——這些體長只有3-5厘米的小家伙,正是被稱為“滅蚊魚”的食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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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食蚊魚以蚊卵和幼蟲為食,通過生物防治手段降低蚊蟲的密度,從源頭上切斷基孔肯雅熱等蚊媒傳染病的傳播鏈條。
食蚊魚原產于美國得克薩斯—瓜達魯普河,早在百年前就踏上了中國的土地。上個世紀20年代,食蚊魚作為滅蚊“奇兵”被引入上海,隨后逐漸擴散至南方各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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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蚊魚的適應能力非常強,它們既能在污染水體中存活,又能適應10℃至35℃的水溫變化,甚至在鹽度較高的半咸水環境中也能繁衍。
這種頑強的生命力,再加上喜食蚊子幼蟲的習性,使其成為全球范圍內應用最廣的生物滅蚊工具之一。
食蚊魚的“滅蚊效率”非常之高。一項科學研究顯示,一條饑餓的食蚊魚,單日內最多可以捕食438條蚊幼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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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學家進一步觀察發現,食蚊魚最愛攻擊剛羽化成蚊,因為此時的蚊子翅膀未干無法逃脫;其次是水面漂浮的卵塊和游動的孑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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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蚊子種群的精準打擊,讓它們在蚊蟲繁殖的各個階段都能發揮作用。
更值得關注的是,食蚊魚的消化系統能夠快速處理蚊類,被吞食的孑孓通常在5小時內即可完成消化,化作繼續捕食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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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場生物防治行動也引發了生態層面的思考。作為世界百大外來入侵物種之一,食蚊魚在珠三角地區的長期存在已悄然改變了當地的生態格局。
廣州的研究顯示,它們通過競爭食物和空間,導致本土青鳉魚的數量銳減,甚至在市區水體中難覓蹤跡 。這種生態位的擠壓,在澳洲等地也曾引發過類似的問題——當地彩虹魚因食蚊魚的入侵而瀕臨滅絕。
需要強調的是,此次佛山的食蚊魚投放并非盲目之舉。相關部門選擇在人工湖、噴水池等可控水體中進行,這些封閉的環境能有效限制食蚊魚的擴散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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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早在2014年,廣州在登革熱防控中就采取過類似的策略:通過精準投放食蚊魚,并進行定期監測,將生態風險控制在可接受范圍之內。
從歷史經驗來看,食蚊魚的滅蚊成效確實顯著。上世紀中葉,蘇聯曾在南方水域大規模投放,使瘧疾發病率大幅下降;我國杭州西湖在上個世紀引入后,湖區蚊蟲的密度一度降低7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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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成效需要科學管理的支撐。華南師范大學的研究指出,食蚊魚的滅蚊效果與水體溫度密切相關,當水溫低于17℃時,其日捕食量會從150條驟降至10條以下。
這提示我們,生物防治需結合地域的自然地理和氣候特點,才能發揮最大的效能。
對于我們普通市民而言,這種“以魚制蚊”的方式既環保又直觀。有網友在網購平臺上分享了飼養體驗:原本聚集在魚缸水面的蚊子幼蟲,在放入食蚊魚后很快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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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這種“活體滅蚊器”的應用,為城市公共衛生管理提供了新的思路。相較于化學藥劑,生物防治更符合現代生態保護理念,尤其適合公園、社區水景等敏感區域。
在這場人與蚊蟲的持久博弈中,食蚊魚展現出獨特的生態價值。它們用近乎本能的捕食行為,為人類提供了一種可持續的滅蚊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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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硬幣的正反兩面,這種外來物種的大規模應用,必須建立在嚴謹的科學評估之上,而不能盲目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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