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握著一把菜刀,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流下來。桌上散落著幾張我從老公錢包里找出來的欠條,都是他替弟弟還債的證據。
"你拿我當什么?提款機嗎?"我的聲音顫抖著,婚后八年攢下的三十萬積蓄,全被他偷偷給了他那個賭博的弟弟,現在連每月工資也要貼補過去。
老公陳建國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英子,我錯了,真的錯了。但他是我弟弟啊,我不幫他,他就要跳河了!"
"那我呢?我和孩子吃什么?"我指著肚子,那里有我們的二胎,已經六個月了。老大才上小學二年級,我在這小縣城里的服裝店工作,掙的都是辛苦錢。現在工資單都被我扣下了,他連五險一金都要去掉,就為了多給他弟弟錢。
"我不管什么兄弟情深,今天咱們就把家分了!"我喊完這句話,看到他慘白的臉色,心里既痛又恨。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就是太重兄弟情義,被他那個吸血蟲弟弟拖垮了我們的家。
我和陳建國是縣高中的同班同學,那時他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男孩,對我格外照顧。畢業后,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學,我因為家里條件不好沒能上大學,留在縣里的服裝廠做工。四年后他回來找我,說從沒忘記過我,我們很快結婚了。
婚后生活簡單卻幸福,他在縣政府當科員,我在服裝店當店長,收入雖然不高,但勝在穩定。我們有個乖巧的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直到三年前,他弟弟陳建民的出現徹底打破了這平靜。
建民賭博欠下巨債,被追債的人打斷了腿,建國二話沒說,掏空了我們的積蓄替他還債。我心疼卻也理解,畢竟是親兄弟。可誰知這次還完,下次又來,三年間建國瞞著我不知道給他弟弟還了多少錢,現在連每月工資都交給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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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婆婆打電話訴苦,沒想到婆婆卻說:"建民命苦啊,他爹死得早,建國是他哥哥,理應照顧他。你是女人家,別管這些。"她這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今天早上,我趁他洗澡,翻了他錢包,發現工資卡余額只剩84元,卻有一張萬元取款憑條。質問他,他支支吾吾,我才知道他又給弟弟送錢去了。
"我們家馬上要添新成員了,孩子的學費、我的產檢費用你想過嗎?"我哭著問他。
"英子,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他說借了這筆錢就能東山再起,再也不找我了。"建國滿臉愧疚。
"你每次都這么說!我不信了!"我把菜刀重重拍在桌上,"從今天起,咱們分家過,你的工資卡必須上交,家里開支我來管,如果你還想再給你弟弟錢,就從你這個月的零花錢里出!"
建國臉色灰白,咬著嘴唇不說話。窗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打在窗戶上,像是在為我們這個破碎的家庭哭泣。
他突然猛地跪下,抱住我的腿,淚流滿面:"英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和孩子!我答應你,以后絕對不會再給建民錢,我把工資卡給你,每月開支你做主,只要你不跟我分開!"
看著他這樣,我的心像被刀絞一樣疼。我知道他不是壞人,只是太重感情。雨聲更大了,我扶著肚子,突然感到一陣刺痛,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英子!"建國驚慌地抱住我,"怎么了?是不是孩子?"
醫院的白熾燈刺得我眼睛生疼,檢查結果出來了,是早產跡象。醫生說幸好送來及時,沒有大礙,但必須住院保胎。建國一夜未眠,握著我的手,眼睛紅腫:"都怪我,是我氣著你了..."
我望著他滿是血絲的眼睛,想起了這些年他的付出。盡管為了弟弟做了錯事,但他對我和孩子的愛從未減少半分。想到這里,我握緊了他的手:"只要你答應我,以后家里的事放在第一位,我們就不分開。"
他用力點頭,淚水再次涌出:"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和孩子受委屈。"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建民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他神色憔悴,眼圈發黑:"嫂子,我來還錢了。"
他將信封放在床頭,低著頭:"這些年,我太混賬了,連累了哥哥,也害苦了你們一家。我昨晚聽哥哥說了你們的事,我...我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建民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嫂子,我找了份工地的活,雖然錢不多,但我一定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們。求你別跟我哥離婚,是我的錯,不關他的事..."
看到眼前這一幕,我心中的怨氣消散了許多。或許這次的風波,真能讓這兄弟倆都長點教訓。
"起來吧,"我嘆了口氣,"以后好好干,自己的路自己走,別再靠你哥了。"
建民點頭如搗蒜:"嫂子放心,我已經戒了賭,以后一定靠自己的雙手過活。"
出院那天,建國鄭重地把銀行卡交到我手里,并在兒子面前發誓:"以后爸爸的錢都交給媽媽管,咱們的家永遠不分開!"
夕陽西下,余暉灑在我們一家人身上。我靠在建國肩頭,想著這場風波終于過去了。家,不是只講愛情,還要有責任和擔當。他學會了平衡兄弟情與家庭責任,我也學會了更多的理解與包容。
日子還長,我相信風雨過后,必是彩虹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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