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聚會都搶著買單，我沒搶過，他們竟說我故意裝窮

"王哥，這頓飯算我的！"

"不行不行，今天必須我來！"

"你們倆都別爭了，我已經把錢付了！"

坐在圓桌一角的我，看著幾位老同學為了搶單吵得面紅耳赤，心里不是滋味。酒席上的熱鬧氛圍瞬間被冷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打斷。

"老田，你這是啥意思？就你不吱聲？"李剛的語氣里帶著刺。

我端起酒杯，想緩解尷尬："我..."

"哎呀，別難為老田了，他那工廠不是倒閉了嘛！"王明打著圓場，卻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

幾個人的眼神在我臉上掃過，有憐憫，有輕蔑，還有幾分幸災樂禍。我勉強擠出笑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卻澆不滅心中的火。

五年同學聚會，第一次見面就讓我嘗到了社會的冷暖。我曾經是班上的學習標兵，如今卻因為搶不過飯錢，成了同學眼中"故意裝窮"的小人物。

晚上回到家，老婆正給孩子輔導作業，她看著我反常的沉默，擔憂地問："聚會不開心？"

我望著窗外的夜色，嘆了口氣，道出了今晚的屈辱。

五年前，我的紡織小廠還紅火著，手底下三十多號工人，年利潤小百萬。那時候，同學聚會我從不會缺席，每次都是大手大腳地買單，被大家稱作"金主田"。可就在三年前，外貿訂單驟減，加上電費、人工成本上漲，工廠一下子陷入困境。

我不得不裁掉大部分工人，只留下幾個老員工苦苦支撐。資金鏈斷裂的那天晚上，我坐在空蕩蕩的廠房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

"他們憑什么說你裝窮？"老婆小云氣憤地說，"你這些年過得有多苦他們知道嗎？早出晚歸，連個周末都沒休過！"

我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說："沒事，他們不了解情況。"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五點起床，騎著十年前買的老電動車去了廠里。現在的廠房只有一個車間還在運轉，我和五個老員工，硬是把廠子從倒閉邊緣拉了回來。雖然規模小了，但至少能養家糊口。

我撫摸著生產線上的布料，這批是一個小訂單，做完能有兩萬塊利潤。在過去，這點錢我眼都不眨，現在卻是我們全家半年的生活費。

"老板，昨天聚會咋樣？"老劉是跟我最久的工人，遞給我一杯熱茶。

"挺好，"我笑笑，"就是發現人心隔肚皮啊。"

下午三點，王明突然來了工廠。他西裝革履，開著新款奔馳，站在我簡陋的辦公室里顯得格格不入。

"老田，昨晚的事我替其他人道個歉。"他坐下來，環顧四周，"不過你也是，廠子不行了就換行啊，這么死撐著有啥意思？"

我沒答話，給他倒了杯水。

"其實大家都在傳，你是不是把錢藏起來了？"王明直視我的眼睛，"要不然怎么解釋你還住在那個老小區，孩子還在公辦學校讀書？"

我愣住了，沒想到昔日好友居然會這樣想我。

"你知道我為什么堅持不關廠嗎？"我指了指窗外正在忙碌的幾位中年工人，"他們都五十多了，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關了廠，他們去哪找工作？"

王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提議："這樣吧，下周張總生日，我們一起送個大禮，你出一半，我出一半，給他個面子。"

我苦笑："王哥，我真拿不出來，家里就剩下點積蓄給孩子上大學用。"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王明站起身，"難怪大家都說你小氣，故意裝窮。虧我還專門來看你。"

他摔門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在辦公室發愣。

回家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沒打傘，任憑雨水打濕衣服。這幾年的辛酸，外人怎么會懂？

我省吃儉用，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幾個信任我的老員工，為了不辜負他們的堅守。

晚上，小云煮了一鍋我愛吃的面條，看我情緒低落，她提議："要不咱們賣掉二手房，給你周轉下？"

"不行，"我堅決地搖頭，"那是留給孩子的，再難也不能動。"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工廠老劉打來的："老板，好消息！日本那個客戶回來了，要下一個大訂單！"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這可是近三年來最大的一筆生意。

掛了電話，我抱起小云轉了個圈："熬出頭了！我們可能要熬出頭了！"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廠里，日本客戶果然來了，帶著他的翻譯。他們參觀了我的小廠房，看了樣品，當場決定下單一百萬的貨。

"田先生，我很欣賞你的誠信。"日本客戶通過翻譯說，"三年前你們交付的貨物質量很好，即使在困難時期也沒有降低標準。"

簽完合同，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這筆訂單意味著廠子能正式復蘇，工人們的工資能按時發放，我家的經濟狀況也能得到改善。

一個月后，另一個同學聚會如期而至。這次是在高檔餐廳，我依舊穿著簡樸，但心態已經不同。

飯桌上，李剛又開始炫耀他的新車，王明則不停地說他的投資如何賺錢。輪到我時，我只是簡單地說工廠在慢慢好轉。

"來來來，這次該誰買單？"張總笑呵呵地問。

又是一輪搶單大戰，王明、李剛和張總你推我讓。我安靜地坐著，沒有參與。

"看來又是老田不積極啊！"李剛的語氣依然刺人。

我笑了笑，站起身："今天這頓，我請了。"

餐廳一片安靜，幾個人面面相覷。

"別裝了，你拿什么請？"王明不屑地說。

我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服務員："麻煩刷卡。"

飯后，我婉拒了他們的KTV邀請，一個人走在夜色中。不是我不愿與他們同樂，而是我明白，友情不是靠一頓飯就能衡量的。

第二天，我給工廠每個工人都漲了工資，還給小云買了她心儀已久的金項鏈。我不需要向誰證明什么，真正的朋友會理解我的處境，而不是用一次買單來判斷一個人的價值。

晚上，老劉送了一壺自家釀的米酒來我家。我們坐在小區的長椅上，喝著酒，聊著往事。

"老板，聽說您昨天在同學聚會上買了單？"老劉笑著問。

"是啊，不是為了爭面子，只是想告訴他們，人窮志不能窮。"我望著星空說道。

"您這些年真不容易，要不是您撐著，我們這些老家伙怎么養家？"老劉眼圈有些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熬過最難的日子，接下來會越來越好。"

人生如茶，經歷苦澀才能品出甘甜。那些只看表面、以金錢論成敗的朋友，終究難以理解我選擇的道路。而那些陪我度過困難時期的家人和員工，才是生命中最珍貴的財富。

裝不裝窮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未放棄對生活的希望，也從未辜負過信任我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