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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后,我就對親戚關系祛魅了。
文/cicy
1.
我們家在整個大家庭里,是最窮的。
大伯二伯先后都在城里買了房,他們的孩子們是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都在城里讀書,堂哥堂妹平時都要補課,教育方面,我就差了他們一大截。
面對有錢的親戚,我爸媽總是小心翼翼,哪怕有什么不公的地方也不敢輕易發(fā)火,有次過年,大伯母帶來的禮品中,給我們家的是最薄的一份,轉(zhuǎn)身對二伯母就是一臉賠笑,遞上了豐富的禮品,說是給對方的父母帶的。
這樣的不公太多了,我媽也總是回到家才敢吐槽幾句,每次等到大伯母她們返程回城里的時候,我爸媽會把家里最好的東西都帶上給他們拿走。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年過年,長輩們都會被小輩發(fā)壓歲錢,我和堂妹差不多年齡,她收到的紅包是600元,我打開我的紅包卻是200元。
差別對待已經(jīng)不是一兩次了,我那時還小,滿肚子覺得委屈,不公平,現(xiàn)在長大了想想才覺得那時太幼稚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雙方利益和經(jīng)濟條件永遠都會排在第一位。
我厭煩去有錢親戚家,舅舅家也很有錢,在城里好幾套房子,舅媽是城里人,家里做生意的,我媽有時候會讓我在暑假的時候去舅舅家待幾天,順便把家里的土特產(chǎn)帶上城里。
有次我背了滿滿一背簍的土特產(chǎn),全是媽媽挑了挑了品相比較好的農(nóng)作物,我從鄉(xiāng)下的客運站坐到城里,小小的我背著一大背東西又去轉(zhuǎn)公交,一路上可把我累壞了。
到舅媽家之后,她開了門沒什么表情地說:呀,你來了呀。
然后一個勁兒的看我背了什么,一邊收拾一邊說“下次不用背了,這些在我們城里能買到的”,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見她很嫌棄的拍了拍地板上的塵土,那一刻,我窘迫極了。
2.
在舅媽家待了兩三天我就回去了,在有錢親戚家,做什么事都感覺被監(jiān)控著一樣,無論是上廁所還是看電視,為了懂事點,我會刻意的去幫著洗碗、打掃家務、扔垃圾。
在那個偌大的房子里,我心里憋著一股氣,想要痛痛快快舒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臨走的那天中午,舅媽在衣柜里翻了一會兒,找了幾件她不愛穿的衣服讓我給媽媽帶回去,說沒穿過幾次,都算是新的。
那時我才十來歲,心里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后來長大后,我就不再和這些親戚們來往,讀高中的時候我也在她們所在的城市里,有任何事我都從來不麻煩他們,或許對于她們來說,有個窮親戚也是一件煩惱的事吧。
剛畢業(yè)的那幾年,我在大城市里租的合租房,工資勉勉強強夠生活,有次我爸打電話說奶奶八十大壽,讓我務必趕回去,我湊了半個月工資,買了些禮品趕回老家,飯桌上,親戚們圍著堂哥問東問西,他剛換了新車,又升了職。
我坐在角落,沒人問我過得好不好,甚至有個遠房阿姨,當著眾人的面說“女孩子家,在外面混不出名堂,就應該早點回老家找個安穩(wěn)工作,輕松點”。
那天壽宴結(jié)束后,我獨自走在回家路上,風刮在臉上生疼,不是親戚們變了,是窮這個字,像一道無形的墻,把你和她們隔在了兩個世界。
我慢慢明白,人窮的時候,不是真的沒有親戚,而是沒有“能幫你的親戚”,也沒有“愿意靠近你的親戚”,這是生活常態(tài),你弱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更別說指望別人伸出援手。
但我現(xiàn)在釋懷了,人窮志不窮,把那些親戚的疏遠當成是動力,好好掙錢,好好生活,等我站穩(wěn)腳跟會發(fā)現(xiàn),那些消失的親戚,又慢慢圍了起來。
不重要的親戚關系,也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去維系,日子是自己過的,把自己活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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