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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
天氣晚來秋
這首名為《山居秋暝》的唐詩,入選了中學課本,也因其清新空靈的氣質、簡單流利的語感,留在了我們內心深處,成為基本的文字記憶和情感資源。
而它的作者,王維,寫過類似的深入人心又舉重若輕的詩很是不少: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這些精妙的詩句,人人熟能成誦,甚至熟悉到不再去思考,這些早早便被我們默默選擇并融入身心的詩句到底好在哪里,怎么個好法?
如果再從詩回溯到詩人,我們的視野好像同樣是失焦的。
在群星熠熠的唐代詩人中,王維是一個并不算特別突出的名字——當然我們也不會忘掉他。
不同于李白的豪邁飄逸、杜甫的沉郁頓挫,也相異于杜牧的清健俊爽、李商隱的華美朦朧,王維的詩是一種不容易被貼上鮮明標簽的存在。
他出身于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太原王氏,非常符合當下流行的“世家公子”男主人設,又精通書畫,彈得一手好琵琶,一身清才卓絕,還精通佛理,更兼“妙年潔白”的姿容,從這種種buff疊滿的開局來看,似乎他會順理成章地擁有一份榮耀光明的前途和美滿順遂的人生,然而他的人生軌跡卻是微波而平順,在不咸不淡的官職上終老一生,既沒有李白、杜甫那樣大喜大悲的跌宕,也沒有高適那樣晚年發跡、登上高位的得意。
后世觀王維,其人其詩,皆似一顆玲瓏溫潤的明珠,恰到好處地悅目,如同從天而降,無跡可尋。然而,一顆明珠自山中璞玉磨出,所受的斧鑿是真實存在過的,寬袍之下遮蔽的始終是累累傷痕。
“讀詩的時候我們始終要記得,王維是個擅長自我療愈的詩人,這同時正意味著他本身很容易受到傷害”,這是李讓眉老師在細讀了《王右丞集》、走過了王維的一生之后,在《王維十五日談》中所寫下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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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家中長子,他九歲時父親去世,便一身承擔起家族的重擔,十幾歲便孤身前往長安謀求仕進,那首我們熟悉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其實還有一個注腳——“年十七”,所以“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十七歲的少年已經在繁華卻陌生的異鄉客居了不止一年,在本該合家團聚的重陽佳節,只能在心里遙念兄弟,但也因明白“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另一端有獨屬于他的惦念,因此一步都不能退卻。
隨著讓眉將千年之后的焦距不斷調近,我們才能發現,少年成名的天才詩人王維在二十歲出頭的開元九年(721)進士及第后擔任太樂丞,甫一入仕,便在同一年因“黃獅子舞”案坐罪,被貶到了濟州做個司倉參軍的小官。隨后的幾十年歲月里,他在貶官、去職、閑居、遇冷等困境中苦苦掙扎,鴨子鳧水般保持著淡泊的姿態,也始終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姿態來接納這種困悶的境遇。
我們讀到的那些看似純出天然、毫無機心的詩句,就來源于這樣的人生。
如果不能讀懂王維的痛苦,也便不能真正理解他的寧靜是什么質地,是如何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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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詩人、作家李讓眉老師,就帶著這樣的疑惑,開啟了一場追尋王維的十五日漫談,寫成這本《王維十五日談》細解王維的生平、時代、親交、情感、宗教、音樂、繪畫、詩藝,以研究者深厚的學養與詩人獨具的靈心,去描摹王維的神影,將世家公子、詩佛、音樂家、“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等單薄干枯的標簽重新浸入歷史的河流中去看見內中的脈絡,靈光洞見,俯拾皆是。
談王維與盛唐的錯失:
少年捧著空花盆孤單單地在春光里站了十四年,眼看著人間生機勃勃地復蘇,卻始終沒能獲得一顆種子。
談王維與佛教:
王維并不是后人所以為那個萬事不縈于懷的“詩佛”。正因他溫情、敏銳,有其萬般關切難舍,有其人生八苦無可超拔,方成其自我簡化的沖動、斷想離絕的奢求,艱苦的坐禪,也只是他諸多選擇里看似最有效的一條路而已。
談王維的隱居:
王維的隱居是拒絕被凝視的,也就不需要姿態,這與大部分隱士孤高自賞的精神底色有絕對的區別。
談如何理解《輞川集》:
當人的心懷能與外物共振,與明月精神相往來,便已無所謂我與非我,也從此與山間每一株樹、每一朵花無異。
書中附贈古畫彩插,相傳是王維所畫的《江干雪意圖》(據藝術史學者們的考證大概率是北宋的摹本)與北宋郭忠恕的《臨王維輞川圖》,在距離王維最近的古畫中追蹤他的筆意,身心沉浸式走入他的精神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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