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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最近刷到很多精神小妹、小伙的短視頻,很想深入了解一下。
在知乎上,看到網友“流浪的小紙船”的回答,覺得很真實,涉及到收入、霸凌、日常生活,尤其是關于霸凌的部分,家里有孩子的可以重點看一看。
聯系他授權轉載。我做了一點簡單的編輯(分段、標點、隱去地點)發布如下。
精神小妹、精神小伙的真實生活
作者:流浪的小紙船
先自報家門,我出生于廣西南寧賓陽縣,是電信詐騙和精神小妹小伙的多發地。
2014年到2020年和精神小伙小妹們混跡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算有點發言權,就讓我來回答一下吧
一:精神小伙小妹都是什么人
幾乎都是父母在外打工的留守小孩,由爺爺奶奶照看,部分在讀完初中后,都進入技校或者衛校讀書。
一部分讀完初中后,外出打工受挫(被領導罵,或者工作強度大等離職)回到家里等待父母供養。
精神和物質生活都極度匱乏的人,以農村居多。
二:如何加入他們
首先你要有混跡圈內的朋友。
和他們吃一頓兩頓,玩個一兩天,加個微信,就基本上可以一起玩了。
他們對外來陌生人想打探他們生活的一些博主啥的,都是抱著能宰就宰的態度。
沒有一到兩個熟悉的朋友,基本混進不了這個圈子
三:日常都在干什么
一般起床時間不固定,有時早上有時下午起,起床后先玩一會王者榮耀或其他游戲。
大概三個小時后,就會微信和QQ開始搖人。第一句話就是:在哪?有錢嗎?有煙嗎?
隨后就是向有錢和煙的朋友靠攏,人集中后就到鎮上的奶茶店插充電器玩王者。
一般點些沖粉奶茶,或者蜜雪,基本都是按便宜的來,中午飯基本就是奶茶搞定。
玩到下午左右,就開始亂逛。從街頭逛到街尾,一邊微信和QQ繼續搖人,看看有什么活動。
或者湊錢到桌球室打桌球,時間到了就坐在沙發玩手機。
到9點左右回吃一碗炒粉啥的,錢多就點一點烤串加啤酒。
或者湊錢開廂來唱歌,在外的父母也會給點生活費幾百元左右。
交通工具基本就是父母留下的電動車,改裝是沒錢改裝的,就是破破爛爛的到處開電車逛。
煙和錢是硬通貨,一般問一圈,答復沒錢沒煙的基本上就已讀不回,有煙的就喊他過來找我,有錢有煙的就過去找他。
衣服也是買多多的衣服,鞋子,接著就去高鐵站或者有光的地方拍快手搏人點贊。
幾乎所有的留守兒童都沒有錢。在我那個時期,中專生除去沖飯卡剩下的錢,大約一個星期只有10元到15元左右,一些條件較好的同學有20元。
小伙平時靠勒索一些家境不好的學生讓他們給零花錢保護費外,剩下的就是省吃儉用等周末放假出去,不過碰到靠譜的小伙,你被打的話確實會幫你打回去。
絕大部分的群架,到最后都會演變成發生沖突的二人單挑。
但是群架的費用都很高,基本上要給大家發煙,還要請去燒烤攤吃一頓,所以成本都在幾百元,打群架的次數非常少。
四:關于夜生活和一個電話打出來十幾個妹妹
很多老色都認為小妹的生活很放縱。因為物質和精神上生活的缺失,男女之事幾乎就是大家的精神生活來源。
不過因為不注重衛生,幾乎大部分的小妹都有婦科方面的疾病,YD炎癥幾乎是常態。
而且幾乎大家都吸煙,那個體味大家自己想象,大部分的生理知識來源于日本小電影,所以衛生問題基本上不會注意到。
打電話約人和我剛才答的一樣。基本上大家都一樣的無聊,你有樂子肯定大家都會過來看看,能抽到煙或者喝點不要錢的奶茶也不錯。
而且絕大部分得了病是不好意思問家里開口要錢的,都是在網上買點藥來自行處理。
五:關于吃喝
大部分的小伙因為家里老人都在種田。基本上不會有吃不飽的情況,米飯和簡單肉類是管夠的。
早餐一般是玉米稀飯和蘿卜干,咸菜等,中午會有肉食,可能還有一些蛋類和米飯,晚上一般是中午的剩菜加個簡單肉食,時間長了會嘴巴。
因為是老人煮飯,燒臘等食品老人幾乎不買(貴且老人覺得不衛生)我曾經見過一個同學,從學校省了一些錢出來,在鎮上買了燒鴨想回家加菜。
晚餐時間沒到,燒鴨就被弟弟妹妹偷吃完了,連搭配的鹵水和花生米也被吃得一干二凈。在外打工的父母一定要注意孩子的一些物質需求。
甚至于一些留守孩子,為了吃到一些零嘴,甚至去撿別人吃剩的辣條包裝袋來舔里面剩下的辣椒油,這些是我曾經親眼見到的。我也無力改變,還是希望各位父母能注意一下。
因為我個人原因,我就讀的是一個私立的寄宿制學校。
學校是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三都有的一個模式,因為招收的基本上都是村里的留守學生,初中到高中幾乎都是一周可以放半天左右的時間,小學不允許出校門。
在學校一個月固定330塊伙食費,只有素菜,想吃肉需要另外一頓加4元,菜都是當季最便宜的蔬菜如土豆,洋蔥等。
因為家庭條件差,不少的學生沒有加菜,只能吃食堂的素菜。
甚至于一碗吃剩的泡面湯都會有人搶著喝,廣西的絕大部分城鎮,農村都是這樣的一個現狀。
父母為了省事(美曰其名參加集體生活)將孩子送到寄宿制學校。在學校里吃喝基本上得不到營養,所以廣西人普遍矮小也是有原因的。
同時,學校也會威脅不聽話就取消外宿資格,讓他們不允許給內宿學生帶食品,手機充電等。
六:關于精神小伙小妹的收入來源
現在的精神小伙基本不能用鍋蓋頭,緊身褲豆豆鞋來區分了。
在我那時候為什么那么標配呢,因為便宜,耐穿,黑色不顯臟(其他顏色衣服不洗會發黃,很丟臉),而且不花什么錢,基本一套下來幾十元可以搞定。
因為父母每個給老人的生活費也是固定的(幾乎也是1000到2000元左右)。
因為他們也有儲蓄和日用壓力,不可能給那么多,而且1000到2000還要扣除老人日用,儲蓄),真實流到小伙手里可能也是幾百元左右,甚至不到。
也有部分人外出在南寧,柳州或廣東進廠工作幾個月。換臺手機(一般是舊款蘋果)存下幾千元就辭工回家,或是在鎮上的奶茶店做些簡單的工作,超市的防損員等
(一般也是工作三到四個月左右,因為這些崗位工作累,且休息時間非常少,很容易和朋友脫節,在朋友鼓動下就會離職)
關于消費。在回來初期,基本都是大頭消費,去夜宵攤吃燒烤,或者是KTV唱歌,網吧,桌球室消費。
在一周后基本花掉了很多的錢。然后怎么辦呢?沒錯,就是把手機向下置換(當掉蘋果,買一些便宜二手機)。
而且開始降低消費,不再主動請客或者只負擔桌球等集體消費,吸煙也從25的檔次降低至10元左右,或者抽私人卷煙(10元可抽100支)
關于消費是真的大頭(基本上你開一個8到10人的小廂,最后可能會來3到40人。
我曾有過先例,我在朋友家和幾個小伙組織燒烤,購買了大約10人份食材,最后客帶客來了40人左右。
購買的三箱啤酒根本不夠喝,幾乎都是朋友拍照上傳空間,發朋友圈等。
其他小伙小妹就跟著一起過來玩,然后又繼續拍照炫耀,再引來一批人,如此循環,最后來的人我們都不認識)我也非常無語。
七、關于生活方面
就是兩個字,無聊,非常無聊。
那是一種怎么說呢,非常無趣的一個生活,你有時間,有旺盛的精力,但是你無事可做,也沒有錢。
而且你身邊的朋友也是這樣的一個狀態,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自己要怎么做來改變現有的一個情況。
在學校盼望著想回家,但是回家也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在我那時期,黎塘鎮作為一個大鎮,甚至沒有電影院)只能三五成群蹲坐在馬路牙子上,盼望著能找到一些額外的樂子,可以打發時間
有部分小伙可能會誤入一些歧途。如加入電瓶搬運大軍(也是我們當中為數不多自己比較有錢的,搬完一次可以夠一周左右消費)。
但是要注意別讓抓到(會被拘留)其他的沒做這個行業的,不是說他們有法律意識啥的,純粹就是膽子小?沒有電瓶搬運技術,用的時間長會被發現
更多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在時間的消耗下漫無目的的發呆,奶茶店坐著
八、關于生活習慣和衛生
幾乎一天只刷一次牙(或是直接不刷,因為有時候在朋友家過夜,也沒有帶衛生用具)。
澡也基本一天或兩天一洗,有時候玩得比較累,當天就可能不洗直接睡覺。
包括衣服也是成堆了在洗衣機洗(不一定當天洗完當天曬,可能過一到兩天再曬,容易發餿)加上抽煙的煙味,汗臭味(在朋友家洗澡也不一定換衣服)大家自己想象
九、關于教育方面對精神小伙(妹)的影響
LT在我那時期一共有四所初中學,編號分別是Y中,E中,S中,S+1中(自覺代入拼音)。其他私立中學暫時不展開說明。
以下是十多年前的情況,不代表現狀,本文僅對十多年前的情況進行說明。
幾乎所有中學升學率都一般。
以Y中為例,因生源素質參差不齊,一些學習成績還可以的學生被編入重點班,集結師生力量進行攻堅,一些學習意愿不強,成績不好的學生編入普通班,只做簡單管理,不過于投入師資力量。
由于是寄宿制度,普通班學生基本就是放羊狀態。上課睡覺,玩手機,吸煙幾乎都是正常行為。
校園霸凌事件也是層出不重,如勒索保護費,毆打,喊跑腿,幫洗衣服打飯,人格侮辱,故意往被霸凌者被子上小便等等,讓原本就厭惡學習的學生更加逃避。
部分被霸凌到極致的學生甚至夜晚不敢回到宿舍睡覺,在校園隱蔽處和衣而眠(當時的監控系統未完善)或是選擇翻墻逃回家中,早上再翻過來或者混進外宿學生隊伍進入學校。
但是進入學校也可能會被新一輪的霸凌,不回學校有可能被老師發現并引發家庭矛盾,寧愿躲著也不愿回到校園
周末返校時,部分學生可能會有牛奶,水果等。霸凌者會撬開他們的行李箱,將東西拿走,上供等。
部分學生可能因打呼嚕影響他人睡覺,被拉到廁所進行毆打。一些比較好的衣服可能會被搶走,水杯里給你放穢物(吐痰,身上的分泌物等)甚至帶來的紙巾也會被搶走。
種種霸凌行為讓學生感到害怕,且部分其他學生發現其好欺負,也會加入到霸凌的隊伍來或是孤立被霸凌者(跟其接觸可能會被其他人孤立或被取笑)
在這種環境下,幾乎得不到好的學習環境。那哪里來的能力考上高中,基本上都畢業后外出打工,或成為精神小伙小妹。
因為這些被霸凌經歷,連對高中,中專也會產生連帶的陰影,更加無法讀下去并就此輟學
很多人可能會疑惑為何不告訴老師,或者尋求外部援助,我只能說這種機會很少。
因為老師覆蓋的面積廣,人員多,沒辦法兼顧所有學生,且被霸凌者由于被孤立等原因。
霸凌者也有自己的小團體用來混淆是非,老師也無法獲得準確消息,只能和稀泥或是簡單批評霸凌者,最多就是停課處罰(甚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霸凌者因批評懷恨在心,也會對被霸凌者進行報復,甚至在周五放學是在校門堵他進行毆打,或是遙控其他成員在校對其進行毆打。
十幾歲的小孩哪里有這么大的勇氣,更多的都會被打服,只能聽天由命。
我曾經見過一個被霸凌者,在放假前對老師說出了這種霸凌情況,然后霸凌者糾集了一些社會人員,準備放假時給他長個大教訓,被霸凌者嚇得讓一個科任老師送他回家。
然后第二個學期直接轉學離開,而霸凌者沒有收到任何處罰。這樣不安全的情況下,誰還有勇氣能繼續學業,只能早早離開校園,因為社會甚至給他的安全感更足。
他可以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也可能可以結識一些社會人士給他出頭,而不是在學校里被呼來喝去,還被毆打(確實因為留守,父母在外打工,無法給小孩得到足夠保護)
在當時這種情況下,霸凌行為確實引發了很多問題。
霸凌者因施暴產生變態心理滿足(找事情做),而被霸凌者因安全感的缺失選擇逃離校園,接觸社會,也是小伙小妹們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
(所以,務必要注重孩子的心理建設情況,及時了解孩子在校情況,尤其是當孩子提出需求時,先滿足,再了解,不要無腦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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