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各層面都有講究的人,每個人也都好面子,只不過方式不同而已。
四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上分別紋著滴血狼頭、下山虎、過肩龍和飛鷹,為了故事敘述方便,我們按他們身上的紋身,叫他們狼頭、虎頭、小龍和老鷹吧。
狼頭幫助雨薇之后,加代拿他們當朋友,當小兄弟。在加代的思想里,他們可以把加代當作大哥,當作靠山,但是加代沒有把他們收入麾下。
加代這么做的原因有兩點。一是四個人太年輕了,只有二十來歲。如果收下他們,傳出去了,社會上會說加代沒人了,沒兄弟了,收一幫小孩,成第二個小八戒了。二是這四個年輕人,除了狼頭沒有父親,其他三個都是有父有母的,而且都沒結(jié)婚。真要出去打架,打死了或者殘廢了,加代會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無法跟人家父母交代。
四個年輕人還是自己玩。上次加代給他們十萬塊錢,他們一人買了幾身衣服,剩下的錢裝在身上,整天就是夜總會、網(wǎng)吧,再就是吃吃喝喝。四個字概括就是游手好閑。
按照傳統(tǒng)的觀念,狼頭這樣的年輕人不應該有多少朋友,身邊更不會有多少女孩。但是,社會就是這么打臉,這樣的人一不缺朋友,二不缺女孩。他們的朋友上至高端點的社會,下至三教九流。尤其是小混混小流氓,他們沒有接觸不上的,幾乎全認識。他們沒有錢,但是他們能找到愿意為他們花錢的女孩。
一直以來,帶著狼頭小哥幾個玩的人,叫強哥。強哥二十六七歲,家里條件好,父親做小買賣的,開了兩家超市,母親賣服裝。家里一個月的收入不低于五萬。狼頭家里一個月能掙三千塊錢,都算不錯了了。
這一天,狼頭哥四個正在吃餡餅,強哥的電話過來了。狼頭一接,“強哥。”
“哎,狼頭,我聽說怎么前幾天被人干了?”
“幫家里一個親戚,在酒吧跟人打起來了,被人給了兩下子。”
“不是沒什么大事嗎?”
狼頭說:“沒事,被人豁兩刀,在醫(yī)院住了兩天就出來了。”
“你看你也沒通知一聲。如果通知了,哥肯定會去看看,給你買點水果什么的。現(xiàn)在怎么樣,能下地嗎?”
“能,什么也不耽誤,昨晚還喝酒了呢。”
“那正好,強哥認識個小嫂子,挺好的,今天晚上我請她吃飯。我想叫把你們哥幾個也叫上,你跟那哥幾個打個招呼,晚上吃飯的時候捧捧我。”
“行,強哥。”
“那就這么的,你跟那幾個哥們說一聲。我一會兒找個飯店,晚上見著面的必須全喊嫂子,喊強哥。明白嗎?”
“明白,明白。”掛了電話,狼頭說:“晚上有飯局了。”
哥幾個一聽,虎頭問:“誰呀?”
“強哥。”
“上哪吃?”
“沒說上哪吃,他說認識個女友,叫我們晚上過去捧他。我估計會找個不錯的館子。”
虎頭一聽,“也行,那去唄。要不晚上吃飯的地方?jīng)]有著落,跟著走一圈唄。”
大社會,不缺吃喝,請客的人卻很多。社會底層,吃上頓沒下頓,卻沒人請吃請喝。狼頭哥四個平時吃不著好的,有這個機會幾個人毫不猶豫答應了。
晚上快七點了,強哥打電話了,訂在全聚德。狼頭、虎頭、小龍和老鷹四個人從門口路過無數(shù)回,但是都沒進去吃過。四個人打了一輛車往全聚德去了。狼頭問:“虎頭,你去過沒?”
“以前我對象在里面當服務員,下班給我拿過一次鴨腿,挺好吃,從來沒在里邊吃過。”
狼頭說:“一會兒去了,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都有點規(guī)矩,讓吃了再吃。沒讓吃的時候別動筷子。”
“知道。”
來到全聚德,下了車,進入一樓大廳,看到了站在大廳等候的強哥。狼頭一擺手,“強哥。”
強哥擺擺手,“沒到呢。你們先上樓上包廂。一會兒我對象過來,我給你們介紹。”
“哦,那個,我們有沒有見過?”
“沒見過,上去再說吧。”
五個人上了樓,往包廂一坐。不大一會兒,兩個幾乎一個打扮的女孩進來了,身上紋龍畫虎,穿著小皮短褲,絲襪,上面皮夾克,扎著小辮。一看就是社會上玩的,類似小太妹,肯定不是正經(jīng)人。其中一個一擺手,“強哥。”
“雙,就等你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四個弟弟。”
狼頭等人站了起來,叫道:“嫂子,嫂子。”
女孩一聽,“哎呀,幾個老弟挺會來事啊。挺好挺好,坐下吧。”小雙一指身邊的同伴,“這是我非常好的朋友艷兒。艷兒,這是強哥。”
“啊,強哥。”
強哥和艷兒握了握手。強哥擺擺手,“坐坐坐,坐下說,邊吃邊聊。”酒和菜也都擺上了,七個人開聊開喝。
喝上強哥的酒,嘗了強哥的菜,狼頭等人也發(fā)揮了自己的價值。強哥豎起兩根手指,狼頭馬上遞上小快樂,點上火。酒杯一放,馬上倒酒。
當天晚上,酒不是特別貴的酒,也喝不起特別貴的酒,但是沒少喝。強哥點了菜一千五百多塊錢的錢,基本吃得干干凈凈。
狼頭是一個性情的人,喝點酒就上頭。酒足飯飽了,狼頭說:“強哥,頭回跟嫂子見面,怎么就一場啊?”
強哥一聽,“沒,一會兒看你嫂子的,她要是興趣的話,我們就去玩一會。”
“那就一塊兒唄。強哥,你請我們哥幾個吃飯,下一場我安排行嗎?第二場讓嫂子挑地方,我安排,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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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強哥說話,小龍在旁邊小拳頭朝狼頭大腿上敲了一下。狼頭回頭看了一眼,繼續(xù)說道:“沒,強哥,你說你的。”
龍頭說:“你SB啊?你管那事干什么呀?我們有錢嘚瑟嗎?裝什么B呢?”
“哎,都是哥們,干什么啊?別這樣,有錢大家花唄。強哥不是外人,他請嫂子吃飯,還把我們哥幾個叫來了。要不然,我們幾個不知道哪天能來全聚德呢。別學那樣,小氣巴拉的。強哥,一會兒我安排,地方嫂子挑。嫂子,挑地方。老弟這人呢,怎么說呢,我沒別的能耐,我拿強哥當哥們兒,你挑地方。”
小雙說:“那你看要是行的話,上天上人間唄,我們也沒去過,去坐一會兒唄。據(jù)說那可好了,可豪華了。”
狼頭說:“行啊。強哥,去不?”
強哥一聽,“那也行。怎么的,狼頭,你安排呀?”
“我安排唄,去唄。天上人間,我安排,多大的事啊!下樓打個車走唄。”
“狼頭,你們打車去,我開車了。”
“強哥,買車了啊?”
“我爸給我買的車,說快結(jié)婚了。”
“行,那我們打車去,你拉嫂子吧。”
“我拉你嫂子,你們幾個打車后邊跟著,行不?”
狼頭說:“行,沒說的。強哥,你們先走,我們下樓打車過去。”
下了樓,強哥開著桑塔納2000,拉著兩個女孩往天上人間去了。狼頭、虎頭、老鷹和小龍站在門口。虎頭說:“你就純是SB。”
狼頭耷拉著眼皮,“怎么的?”
“你怎么安排呀?人家開車走了,我們別說了,連摩托車都沒有,我們安排人上天上人間啊?你哪有錢呢?”
“你們不有嗎?湊點唄,那話都說出去了。在社會上混,人請我們吃飯了,我們不安排呀?”
“他請我們吃飯,不是拿我們做面子嗎?我們不是在這伺候他,捧他嘛?你請雞毛第二場啊?”
“哎呀,能怎么的?今天我們花,明天他花,不就這么點事嗎?你看你們算計的,我就不喜歡這種斤斤計較的樣子。龍啊,你給我拿點,你手里是不是還剩3000多呢?”
小龍一聽,“不是,我這錢準備給我爸買條棉褲呢。我爸還穿五年前的棉褲呢。”
“這他媽都開春了,買雞毛棉褲?冬天再買吧,錢給我。”
“不是,狼哥......”
狼頭又叫了一聲,“老鷹!”
老鷹一聽,一臉的苦樣,“不是,狼哥......”
狼頭一擺手,“你別聽小龍的,給我。龍,你樂意拿就拿,不樂意垃倒啊,我不用你。”
小龍扯著嗓門說:“我不拿你們能夠嗎?”
三個人雖然都不情愿,但是也都把錢掏出來了。哥四個湊了兩萬塊錢,這也是加代給他們十萬塊錢中的一部分。四個人打了一輛車,往天上人間去了。哥三個罵了狼頭一路,狼頭也不走心。
先到達天上人間的強哥和兩個女孩已經(jīng)把酒、干果和果盤點上了,點了滿滿一桌子。狼頭等人進來了,狼頭一擺手,“強哥,嫂子。”
“哎,等你呢,你看我點的酒行不?”
“行,樂意喝什么喝什么。嫂子,愛喝什么酒?”
小雙說:“喝點啤酒就行。來這地方,我們就別浪費了。”
狼頭說:“沒有事,花能花多少啊?都坐下,這場我安排。”
幾個人都坐下了。上次打二禿的時候,狼頭等人跟加代來過一回天上人間。狼頭說:“強哥,我跟你說,這地方我經(jīng)常來。”
“真的假的?”
狼頭說:“還真的假的,我總來,這里的人我都熟悉,內(nèi)保全認識。”
“是嗎?”
正說著話,一個內(nèi)保從面前經(jīng)過,狼頭喊道:“大哥!”
內(nèi)保一回頭,“啊。”
狼頭說:“強哥,你看。”
強哥一看,問道:“你跟誰來的?”
“哎呀,我就不跟你提了。來來,喝酒,嫂子,喝酒。”
酒杯一端,開始喝上了。虎頭、小龍和老鷹覺得自己花了錢,不喝也是讓別人喝了,不如自己多喝點。于是幾個人啤酒左一磅右一磅地喝了起來,就跟喝水似的。
足足喝了兩個來小時。頭重腳輕的狼頭也能看出來,小雙今天晚上基本上要跟強哥一起了。狼頭硬著舌頭說:“強哥,兄弟我說什么意思呢,嫂子人挺好的,我們混社會的吧,找個媳婦不容易,嫂子對你挺好的,你看性格也挺好。你倆就準備結(jié)婚吧。你倆結(jié)婚的時候,我當伴郎。真的,我會當伴郎。”
“行,小狼行。你跟你嫂子喝一杯。”
“來,嫂子來,我敬你一杯。”狼頭右手端杯,左手托著杯底說道。
小雙一看,“哎呀,老弟挺懂規(guī)矩。”
狼頭一仰脖子干了。這杯酒剛下去,旁邊過來了四五個人。領頭的,三十五六歲,腦后邊扎了個辮子,手插在兜里,光個膀子,身上也是一身的圖,往前一來,說:“小雙啊,喝多少了?我就說你不正經(jīng)。俏麗娃,這才分開多長時間啊?跑這桌來了,這都是誰呀?”
小雙一抬頭,“怎么的,輝兒,離了你,我不能搞對象了?我就告訴你,我倆這是分手了,要是沒分手,今天晚上我讓你當活王八,你信不信?”
“叫我當什么?”
“叫你當活王八。我今晚就跟強哥睡。”
“俏麗娃,你再說一遍。”說話間,小輝伸手拽小雙了。
強哥一看,順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小輝的手腕上。
小輝的手一下子被打開了,眼睛一瞪,罵道:“小bz!”
強哥順勢站了起來,“干什么呢?你是誰呀?這是我對象,你跟誰裝B呢?滾!雙啊,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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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雙說:“這是我前男友。以前我跟他好過,現(xiàn)在死皮賴臉糾纏我。”
小輝一聽,“我糾纏個雞毛!我看你就煩,沒有人比你煩了。今晚打你來了,知道嗎?”
強哥手一指,“你吹牛逼!她現(xiàn)在跟我了。你打她試試?我打死你信不信?”
狼頭哥四個站了起來,“哎,哎!”
小輝回個頭,“怎么的?”
狼頭說:“你是什么東西?跟我嫂子裝B啊?把你腦袋擰下來,你信不?別跟我嫂子裝B,不然打死你。給我嫂子跪下!”
強哥抱著膀,“俏麗娃,你要能在這待著就在這待一會兒。不能待,你給我滾。你他媽要是再招惹我老婆,我不把你腿打折,我名字倒著寫。”
小輝看了看,說:“行,哥幾個,坐一會兒。牛逼別走。”轉(zhuǎn)頭走了。
狼頭看了一眼小輝的背影,說:“強哥,你坐。嫂子,你坐。我們都在,沒有事。”
兩分鐘左右,十七八個三十來歲的小子過來了,一個個手里拎著酒瓶。小輝往近前一來,手一指強哥,“再說一遍,剛才說我什么了?”
強哥一看,“沒說什么呀,我那個......”
話等強哥把話沒說完,小輝對著強哥臉上就是一巴掌,問:“剛才說我什么了?不牛逼,不是叫我跪下嗎?來,你跪下,你給我跪下。跪下學三聲狗叫,今天不打你。快點跪下,要不今天打你腿打折。”
狼頭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說:“來,牛逼你沖我來,有話你跟我說!”
小輝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把狼頭扇坐在沙發(fā)上了。虎頭、小龍和老鷹傷還沒好利索,想動手也動不了手,沒有戰(zhàn)斗力,但是都站起來了。狼頭也站了起來。
強哥站起身,一擺手,說:“哥們兒,你們?nèi)艘膊簧伲前桑磕憧次覀儎偛乓矝]說什么。人要講理。剛才你過來罵我老婆。換位思考,如果我撩騷你老婆,你也不會樂意,對不對?哥們,我們喝杯酒行嗎?剛才我說話也過激了,我給你敬杯酒。我這幾個老弟也不懂事,我給你賠不是,我倒杯酒。狼頭啊,你們別動,你們誰都不要動。”
強哥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說:“輝哥,我敬你一杯酒。她沒跟我提過你們的過去,我也不知道。輝哥,你別挑理。”
小輝一把捏住強哥的嘴巴,“我叫你跪下,是沒聽懂嗎?跪下,跪下跟我說話。”
“輝哥,你看......”
小輝拍著強哥的嘴巴,“我叫你跪下聽不懂嗎?來來來,小雙。”說話間,小輝薅住了小雙的頭發(fā)。
小雙懵逼了,“不是,輝哥......”
小輝朝小雙的臉上就是好幾個嘴巴子,“小SH,跟上這種人了啊?覺得自己行了嗎?來,你倆一起跪下,跪下!”
強哥慫了,說:“輝哥,我......我錯了,行吧?我?guī)讉€老弟在這看著,我對象也在......”
天上人間的內(nèi)保副隊長看見了,喊道:“哎,干什么呢?”
小輝一擺手,“哥,沒事沒事,朋友,說兩句話,沒事,不會打架的。”
“不許打架啊!”
光輝對自己的兄弟說:“你們分散一點站開。”
等小輝這幫兄弟散開,副隊長也沒管了。小輝一轉(zhuǎn)過來,說:“你倆別磨嘰,跪下說話,我再說一遍......”
正說著話,狼頭突然手持卡簧站了起來,朝著小輝沖了過去。虎頭一看,“哎,狼頭......”
就在虎頭的叫喊聲中,狼頭的卡簧撲哧一下,順小輝闌尾的位置扎了進去。“哎喲,我艸......”小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頭一看刀身全都扎進了小輝的身體,趕緊喊道:“強哥,快走,快走!”
強哥和虎頭等人全懵了。狼頭緊喊快走,小輝捂著肚子,喊道:“打他,打他!”
十幾個人圍上來了,狼頭拉著懵B的強哥準備往外跑,被一個小子薅著衣服一下子拉了回來。十七八個小子圍著狼頭等人拳打腳踢。內(nèi)保一看,趕緊跑了過來,“散開,散開散開。”
一幫內(nèi)保把那幫小子拉開了,一看小輝肚子上插著一把卡簧,趕緊喊道:“別拔,別拔!拔了,你就沒命了。你們這幫小bz膽子不小啊,拿這個扎人啊?扎死了呢?先別打了,趕緊上醫(yī)院。我打120,你們給他送醫(yī)院去,別讓他死在這邊。”
趁內(nèi)保拉架的時候,鼻青臉腫的強哥、小雙以及狼頭他們幾個到了門口。狼頭問:“強哥,你還能跑嗎?”
“我能跑。”
狼頭一聽,“走走走,趕緊走。”
強哥說:“這邊給扎了......”
“沒事,走走,快走快走。”
幾個人門簾一撩開,一溜煙跑了。強哥連車都不要了,狼頭單都沒結(jié)。
120過來,小輝衣服褲子基本浸透了西瓜汁,被拉去醫(yī)院了,一幫兄弟也都跟了過去。內(nèi)保一看雙方都走了,也不多管閑事了。
狼頭等人拼命跑,跑出一公里,在路口集合了。強哥說:“我就不管你們了啊,你們該回家回家吧。”
狼頭說:“強哥,今天晚上我沒給你丟分吧?”
“兄弟,你好樣的,不說了啊。”
“強哥,我們是哥們,好一回,我不能看著他打你嘴巴子,他欺負你肯定是不行的。”
強哥說:“不說了,你走吧,沒事。有事強哥擔著,你們走吧。”
“那行,你跟嫂子早點回去吧。”
強哥和小雙倆人打了一輛走走了。小艷一個人打了一輛車也走了。
小龍說:“狼頭,你要這樣,我們就別在一起混了。”
“怎么的?”
任何層次都有講究的人。只是不同層次的人,能力不一樣,地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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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頭的行為,爭議一定很大。
小龍說:“那強子是什么人呢?我們也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你今天晚上非要請他上夜總會,花點錢,我沒攔著你。你怎么能幫他打架呢?那人能靠得住嗎?”
“靠得住靠不住,跟我狼頭一起來的,對不對?我們在一個桌坐著,別的桌罵我們哥們,怎么連聲都不吱啊?那還是朋友嗎?”
小龍說:“你呀,你別吃虧就行。”
“吃什么虧啊?就真進去兩年,又能怎么的?替哥們擔著唄。大社會哪個沒進去過?回家吧,反正跟你沒關系。”
“我是擔心......”
狼頭一擺手,“不說那些,回家。”四個兄弟也都回家了。
醫(yī)院里,輝哥傷口縫了七針。傷得不算輕,但也不算特別重。只能好好養(yǎng)著。小輝的哥們也都沒走。
狼頭回到家,幫著老媽把第二天的玉米棒準備好。凌晨四點,娘兒倆才上床睡覺。
上午十點來鐘,狼頭正在家睡覺,電話響了。電話一接,“喂,小龍,我沒睡醒呢。你干什么啊?聽誰說的?啊?強哥呢?”
“強雞毛呀,還強哥呢!他現(xiàn)在被抓進去了,在阿sir所呢。你知道嗎?那邊家里找人了,昨天晚上就報阿sir了,現(xiàn)在正找我們呢。”
狼頭一聽,“沒事,我估計強哥不會說的。”
“什么不會說別的?今天早上強哥他爸上我家來了,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我說不知道,我說他昨晚沒回家。狼頭,你自己看著辦吧。等抓著你了,你說我們哪有錢賠呀?”
“行,我知道了,好嘞。”狼頭掛了電話。
電話剛撂下,強哥電話打過來了。狼頭拿起來一接,“強哥,我聽小龍說你怎么了?”
“我沒有事。我爸昨天晚上問這事了。一早上把我?guī)Оir所來了,了解了一下,我爸賠了一點錢。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
“你上我家超市來唄。正好我回來了,我們見一面,昨晚我很感謝你,我爸說請你吃頓飯,給你買點東西。”
“不用,強哥,用不著的事。”
“哎呀,你來吧,都是兄弟。我爸說見你一面,你給你小哥幾個全叫來。”
“啊,那我......”
強哥說:“你先過來也行。你先過來,強哥等你,行嗎?”
“好,我這就過去,我穿上衣服就過去。”
狼頭起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媽媽一看,“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一趟,昨天晚上強哥,以前總來我們家那個,總找我打架那個......”
媽媽一聽,“兒子,你跟他少接觸。那人不怎么樣。”
“人挺好的,昨兒晚上請我吃飯的呢。”
“那你現(xiàn)在上哪去?”
“我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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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眼皮直跳,你這么的,兒子,要不你先別去了。你昨天晚上回來,我看你身上有西瓜汁,我把你衣服洗了。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打架了?”
“沒。媽,你管那事干什么呀?”
“媽也不指望你成龍成鳳,你別出事就行。你這......”
“不是,我哥們找我。媽,你在家,我下午回來,晚上回來給你買吃的,晚上別做飯了,我出去了。”說完,狼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兒子啊......”
狼頭不搭理,一擺手走了。出門口打個車,來到超市。狼頭在門口晃一圈,看沒什么人,撩開門簾,一擺手,“強哥。”
坐在收銀臺的強哥一招手,“來,兄弟。”
狼頭剛進超市,肩膀就被人抓住了。狼頭一回頭,“干什么?”
“昨晚打架是不是有你一個?”
狼頭問:“你是誰呀?”
“別動!你哥們來沒?”
另外三個人也圍了過來,把本本一亮,“阿sir!別動。”
狼頭一聽,手一指強哥,“強哥,你騙我,賣我是吧?”
“什么話呢?兄弟,本身昨天晚上就是你扎的人。我也沒有叫你扎,你自己掏出卡簧就上去了。你扎了人,人家找你不正常嗎?”
聽了這話,狼頭說:“對,人是我打的,怎么的?”
阿sir一聽,說:“把你小哥們叫來。”
“我沒有小哥們,昨晚上就我一個人打的,跟我哥們有什么關系?沒有哥們兒。”
“你們不是四個人嗎?”
“四個人,他們沒動手。我們一起吃的飯,喝的酒,就我一人打的,你把我?guī)Щ厝グ桑乙膊粍印!?/p>
阿sir回頭問強哥:“老弟,他說的是真話嗎?”
“是真話,他們一伙其他人沒動手,就他一個人扎的。”
阿sir一聽,“來,那你跟我們走吧,上車。”
“你不用拽我,大哥,我跟你走,我也不能跑。我這小體格打不過你,你不用拉我,我跟你走就是了。強哥,你好樣的。你放心,我進去了,我也全擔著,什么事沒有。強哥,以后你就這么做吧,你混,你真是好兄弟。來,大哥,我跟你們走。”
狼頭被連推帶搡地帶到阿sir所。一進去就被問,“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沒什么怎么回事,就我打的唄。”
“你為什么打呀?”
“他打我哥們兒,我就打他唄。那還為什么呀?”
“小bz,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什么地方,我打人了,我認唄,別的事我也沒干。”
“知道打的是誰嗎?”
“不知道。”
“你挺橫啊?”
“哎呀,大哥,我沒有背景,我媽賣玉米的,我橫什么呀?我哥們都沒動手,就我一人打的。你們要收拾我,我就挺著唄。我沒有關系,我也不認識人,家里也沒有錢,我媽身體不好,每天吃藥,你們也別找我媽,我就一個人擔著唄,我賠不起錢。我進去,多少年我認了。有什么橫不橫的?大哥,我在這我不得老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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