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于敏回到家,妻子眼神冰冷陌生:“大叔,你找誰”?于敏轉頭看向身后,喉頭哽咽:你叫我大叔?
而這個被妻子叫大叔的人,就是“氫彈之父”于敏。
1951年,于敏在姐姐的介紹下,認識了做保育員工作的孫玉芹。相處下來,于敏對善解人意的孫玉芹很滿意,而孫玉芹對在國家科研所上班的于敏很崇拜。
兩人情投意合,很快確立了戀愛關系,并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生活甜蜜而美好,于敏決定到國外留學進修,可他舍不得妻子,就讓孫玉芹學習英語,兩人一起去國外。
孫玉芹非常贊同丈夫的建議,于是她一有時間就在家里記單詞,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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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于敏與妻子
大國博弈,勝負系于重器。
于敏擔任起氫彈研制重任。
于敏脫下了西裝,并被取消留學資格后,孫玉芹默默燒掉自己為留學準備的英語筆記,放棄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留學夢想。
于敏回到家中,開始收拾一些簡單的個人物品:幾本書、筆記本、洗漱用具、幾件換洗衣物。
孫玉芹問:要去哪里?去多久?
于敏答:出趟差,工作需要,具體地方不能說。時間…可能比較長。
于敏看向孫玉芹的眼神帶著一絲歉意。
孫玉芹追問:做什么工作?連去哪里都不能說嗎?
于敏微微搖頭:組織有紀律,不能說。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臨走前,于敏一把抱住孫玉芹,久久不愿松開…
之后,孫玉芹雖然不知道于敏具體在做什么工作,但她心里清楚,丈夫在為國家做事。于敏十天半個月不歸家也成了常態,但于敏的工資約每月200元的工資全部會交給孫玉芹。
孫玉芹也每個月步行數里,去郵局給婆家寄錢,27年雷打不動。
有時候科研經費緊張或者采購流程復雜時,于敏多次自墊資金應急。
有一次,他在家中留下一張借條:暫借孫玉芹存款壹佰貳拾元,用于實驗室零件采購,待經費批下,即還,于敏1964年xxx
他知道自己投身的事業意味著什么,這張借條是他對自己默默奉獻的無言承諾與深切感念。
孫玉芹默默珍藏這張特殊的借條。
1958年的一個冬夜,孫玉芹感覺肚子痛了一下,她知道到預產期了,于是趕緊把女兒交給鄰居照顧,拿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就往醫院趕。
孫玉芹一個人走在冷清的街頭,刺骨的寒風像刀子,直往骨頭縫里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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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孫玉芹的影視形象
她踉蹌著,腹中的劇痛像失控的巨獸在瘋狂撕扯、沖撞!
于敏!她在心底嘶喊,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你在哪?
而此刻的于敏,草稿紙上的公式在眼前飛旋,每一個符號都牽動著國家命運的分秒,可筆尖懸停處,卻總晃動著玉芹蒼白痛苦的臉——那遠方的產床,此刻比眼前的核爆模型更讓他心驚膽戰。
他強迫自己聚焦于參數,指尖卻冰涼。
在一次為科研人員家屬舉辦的聯歡會上,一位家屬哭訴:我啥都不怕,就怕孩子生病,三個娃,一個發燒,馬上都發燒,我只能用板車,一個一個推去醫院。醫生問,你男人呢?我答不上來呀。
場下許多家屬都抹起了的眼淚。輪到孫玉芹發言時,她卻挺直腰板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們的經厚了點,但這個國家不僅靠男人頂著,也靠我們頂著,咱們可不能倒下。這番話讓全場肅然起敬,而她深知自己支撐的不僅僅是一個小家。
孫玉芹知道,科研人員的家屬都難,自己一拖二,還要上班,什么時候吃過一個囫圇飯?睡過一次安心覺?工作的時候,將孩子用繩子栓著,有空的時候就去看一下。但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給予家屬們力量。
而于敏六次走進戈壁,八次登上高原,吃著摻了沙子的饅頭,喝著帶著苦堿的水,在零下30℃,極寒天氣里,硬著頭皮,爬上了102米高的鐵塔,去收集數據。好幾次暈倒休克,在生死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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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晚年于敏與妻子
以致在28年的時間里,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因此就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好在付出總有回報。
1967年6月17日,中國在羅布泊成功爆炸氫彈,成為世界第四個氫彈國家,此舉震驚世界,極大提升了中國科技實力的國際形象。
1999年,國家頒發的“兩彈一星”功勛表彰時,于敏的家人才知道,他為國家做出了這么大的貢獻。
而于敏知道,他的成功離不開妻子55年來的相伴相守。
時光荏苒,2012年,孫玉芹因心臟病突然去世。于敏在妻子靈柩旁極度悲痛,并自責妻子一生辛勞都是為了他,他卻連陪妻子逛公園都很少。
晚年的于敏時常對他人傾訴,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陪伴妻子太少,并認為這導致了妻子因長期過度勞累患病去世。
于敏和他的同志們,干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過的卻是隱姓埋名的日子,歷史會記住他們,我們更該記住:今天的安寧和底氣,正是這些了不起的普通人,連同他們背后,無怨無悔的家人,在國家最需要的時候,拼盡全力扛起來的,他們永遠值得我們尊重和懷念!
作者:朱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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