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迪斯尼出品的電影《花木蘭》正在全國上映,票房雖然早已過億,口碑卻低至極點,影片被各種吐槽。從小到大我們聽過很多關于花木蘭的故事,讀過那首膾炙人口的《木蘭辭》,也看過各種版本的影視劇,腦海里也浮現過很多想象中的花木蘭的形象,或許也正因此才對好萊塢翻拍的《花木蘭》倍感失望。
在抗日戰爭期間,我八路軍隊伍中也曾出現過一位女扮男裝、偽裝成男兒身從軍入伍的“現代花木蘭”,而且以她的故事為原型竟然也拍過一部電影。我們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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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父報仇 參軍入伍
1930年6月,遼寧省朝陽市凌源縣三十家子北店村一戶貧苦的農民家,一個小女孩呱呱墜地,取名郭俊卿。生逢亂世,7歲時小郭俊卿便隨家人逃荒來到內蒙古。迫于生計,父親來到了一個地主家當長工,小郭14歲的時候,父親上山砍柴摔成重傷,地主無情地將他們一家趕出家門,父親病氣交加一命嗚呼。之后,她開始和母親一起外出乞討過活,為了免去一些麻煩和糾纏,此時的郭俊卿剪去長發,剃成了平頭扮成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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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〇年九月英模大會時郭俊卿及其四野戰英們合影
1945年8月,八路軍的部隊到了郭俊卿當時住的林西鎮,聽了部隊的宣傳后,她幼小的心里覺得這是一支老百姓的隊伍,就產生當兵為父親報仇的念頭。又怕部隊不收女兵,她索性剃了個光頭,還在臉上抹了一層黑灰,加之多年的流浪顛沛流離,也確實讓她看起來有些像男孩子,她給自己改了個男孩子的名字——郭富。
那個年代兵源嚴重不足,入伍檢查程序非常寬松,體檢幾乎沒有。到了征兵處,部隊領導看她身材瘦小,只懷疑她虛報年齡,倒沒往女扮男裝那方面想,就把她編入了通訊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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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俊卿一九五〇年九月在京全國英雄大會上
同袍而戰 同榻而眠
1946年冬天的一個夜晚,首長讓她去30公里外傳送命令,時間非常緊迫,只有4個小時,她快馬加鞭、孤膽一人穿梭在大山溝的黑夜之中,終于不辱使命完成任務。在回來的路上,郭俊卿騎的馬累死了,她就背著馬鞍徒步剩余的幾公里回到了駐地。此后,她憑借靈敏機警多次穿越敵人的封鎖線傳遞情報,1947年6月,郭俊卿終于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女兒身的郭俊卿個頭約有1.6米高,黑黑的粗粗的皮膚,穿著一身男兵制服的她,從外貌上看和其他男兵差不多。但時間久了,大家漸漸感覺有點奇怪,郭俊卿晚上睡覺從來都是靠墻一邊睡,也從來不脫衣睡,戰士們下河去洗澡,她都說給大家看衣服找借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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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著裙裝的郭俊卿
都是青年士兵,在一起打鬧難免。有一次,一個戰友和郭俊卿鬧著玩,趁她不注意,從后面抱住了她。沒想到郭俊卿掙脫不了之后竟然大哭起來,趁戰友愣神猛地甩開戰友,一下子就拔出了大刀要拼命,從那以后,戰友們再也不敢和她開這樣的玩笑了。
雖然郭俊卿在戰友眼中有點怪,但她刻苦訓練的精神頭大家都佩服,每門訓練都是標兵,每次打仗都第一個沖鋒。
巾幗英豪 血戰沙場
郭俊卿在戰火中不斷成長,在數次戰斗中表現突出的她被升任突擊班班長。在奪取河北省平泉城的戰斗中,郭俊卿揮舞著紅旗沖在最前面,帶頭奪下制高點,裝備精良的敵軍望風而逃。后來敵人再次發起反攻,郭俊卿又帶領戰友端著刺刀和敵人展開白刃戰,最終取得了戰斗的勝利。團里為表彰她在這次戰斗中機智勇敢的指揮表現,授予她帶領的突擊班“戰斗模范班”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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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戰役
1948年遼沈戰役時,郭俊卿已經成為機槍連的副指導員了。在錦州戰役中,國民黨投入重兵企圖掌握重鎮錦州的控制權,所以投入的兵力和火力都十分巨大。郭俊卿所在的團奉命執行阻擊,經過三天三夜驚心動魄的血戰,全團2000多人僅剩下500人。在這場慘烈的消耗戰中,郭俊卿一次次沖入被炸成火海的陣地,浴血殺敵,戰斗最緊張的時刻,機槍連子彈消耗殆盡,她帶著戰士們從犧牲的戰友身邊揀起步槍沖入蜂擁而上的敵群,一次次地拼起了刺刀……她是幸運的那個,在這場戰役中幸存下來。
隨后她又隨部隊南下征戰至廣東韶關,屢建奇功,先后榮獲特等功一次、大功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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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慶招待會上給世界民主青年聯盟代表團代表簽名
辨我雌雄 榮譽等身
戰爭的殘酷與無常似乎讓郭俊卿忘記了自己是女兒身,然而多年的南征北戰,也終于讓她患上了嚴重的婦科病。1950年戰爭逐漸平息,迫不得已的一次住院,終于被醫生識破了她的身份。
于是她向組織做了匯報,時年20歲、已入伍5年的她,終于不用再隱藏自己的性別了,她也把名字從郭富改回郭俊卿。
1950年9月,郭俊卿作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的代表,參加了全國戰斗英雄代表大會,被中央軍委授予“全國女戰斗英雄”“現代花木蘭”榮譽稱號,榮獲“模范獎章”“勇敢獎章”“毛澤東獎章”各一枚。在北京懷仁堂,受到毛澤東主席和朱德總司令等領袖的親切接見,并獲邀共進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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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總與當代花木蘭郭俊卿在一起
1959年,郭俊卿的傳奇人生被搬上了銀幕,長春電影制片廠以她為原型拍攝的電影《戰火中的青春》感動和鼓舞了億萬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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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俊卿一生未婚,自然也無兒無女,幼時女扮男裝乞討、少年隱瞞性別參軍的經歷,以及后來因嚴重的婦科病切除子宮,這一切似乎讓她在性別意識上發生了一些混淆。據說她也曾愛慕過一位著名戰斗英雄趙興元,然而對方似乎無法認同她的女性身份,婉然拒絕了她。此后郭俊卿被保送到人民大學政治系學習,期間又兩度改成男性名字,以男性身份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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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郭俊卿從青島被服廠離休,離休前她正式向組織提出把名字從“郭富”改回“郭俊卿”。1983年 9月23日凌晨,年僅52歲的郭俊卿因患腦溢血病逝于南京。
當年戰場上浴血殺敵的女英雄、新中國唯一的女性特等戰斗英雄、“現代花木蘭”,如今安臥在江蘇常州烈士陵園中,俯瞰著她深愛的土地與眾生。
2009年,郭俊卿與劉胡蘭、向警予、江竹筠、趙一曼等著名女英雄一道,被評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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