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看歷史,特喜歡看少年英雄,什么霍去病啊,十幾歲就封狼居胥。看多了就覺得,人是不是“出名要趁早”
讀到李靖這段,我愣住了。這家伙快五十了,在隋朝就是個小破郡丞,放現在妥妥的中年危機,快被優化那種。
當時天下多亂,李淵李世民剛起家,在關中艱難立足,北有突厥虎視眈眈,中原有王世充、竇建德盤踞,江南有蕭銑、杜伏威雄霸一方時。李靖呢,在干嘛。他只是一個在底層沉浮多年的小小郡丞,一個幾乎被時代扔掉的人。
可就是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將”,在李唐王朝最兇險的南線戰場上,僅憑三場驚天動地的戰役,便踏平三國,為帝國打下了大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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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的“緊箍咒”
他出身可不差,生于聲名顯赫的西涼李氏,舅舅是韓擒虎,就是隋朝滅陳的那個猛人。韓擒虎特看好他,說能跟我聊孫子兵法的,這世上恐怕只有你了!隋朝重臣蘇威更是斷言他有“宰相之才”。
這種出身,放別人身上早起飛了。他不行,因為他哥在對突厥的戰事中兵敗被免,家族受打擊。反正就是,他一身本事沒地方使,就這樣被“愧于沉俗”,蹉跎了幾十年。
李淵在太原起兵時,李靖還是隋朝的官。他的第一反應,是跑去告密。這事兒放當時,叫“忠臣” 當李淵攻占長安,將這個“告密者”綁赴刑場時, 李靖的生命似乎走到了盡頭。
臨死前他沒求饒,他吼了一句。大意是:你起兵不是為天下除害嗎,大事沒成,怎么先因為私人恩怨殺壯士。這一下,李世民注意到了。李世民這人眼光毒,他看到的不只是這個“告密者”,更是他背后那股政治勢力,還有這人本身是把沒出鞘的刀。
長江上的神來之筆
李世民保了他,李淵還是不放心。把他扔南線去了,給宗室親王李孝恭打下手。說白了就是流放。
李靖這人能忍。他等了兩年,他在等什么。等南邊的蕭銑自己作死。蕭銑搞內部清洗,人心散了,機會來了。他獻上“平蕭銑十策”。李淵一看,行,用他。李孝恭當名義上的老大,李靖則被任命為“行軍總管”, 成為這支大軍真正的靈魂。
剛要出兵,長江發大水,秋汛,水淹得嚇人。底下人都說,這咋打,船都開不穩。李靖樂了,他看到了一個凡人無法看透的戰機:“兵貴神速,機不可失!”
他說,正是因為發大水,蕭銑才覺得我們不敢來。我們偏要乘水勢順流東下, 便是神兵天降, 此乃兵家上策!”
你見過空船嗎
蕭銑果然沒防備。唐軍跟坐快艇一樣沖到心臟地帶,打下江陵外圍,李靖俘虜了幾千艘敵船。他干了個所有人看不懂的操作:把這些船,全推長江里,讓它們順水往下漂。
自己人都傻了。這是干嘛?謎底很快揭曉。
蕭銑從下游趕來的龐大援軍,在江面上看到這無數順流而下的空船時,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他們以為首都江陵早已陷落, 軍心大亂, 遲疑不前。
李靖正是抓住了這致命的“遲疑”,迅速合圍江陵。蕭銑眼巴巴看著援軍就在不遠處,可人家不動彈。絕望了,開城投降。
兩個月,滅一個國。這仗打得太藝術了
北邊的閃電戰
打蕭銑,靠的是腦子。打突厥,靠的是膽子。
這會兒李靖已經六十多了,花甲老人。
貞觀四年,打東突厥頡利可汗。
他帶三千騎兵,冒著大雪,奔襲千里,直接出現在頡利可汗的牙帳外面,可汗大驚失色,他想不通唐軍主力怎么穿過冰天雪地的,誤以為李靖身后有傾國之兵。
李靖迅速利用這種恐慌,策反了可汗的心腹,里應外合,一戰而下定襄,頡利可汗倉皇逃竄。戰敗的頡利可汗,假意請求歸降,實則暗中集結殘部,準備退入大漠卷土重來。
朝廷派了使者唐儉去安撫。大家都覺得這仗打完了,李靖又看出了貓膩。這幫人是假投降,想跑回大漠,他決定馬上追擊。有人說使者還在敵營呢。李靖說了句特別狠的話。大意是:使者在又咋地。為了滅國,犧牲他們又有啥可惜的。
借著大霧,再次發動奇襲,頡利可汗當場被活捉。威震北境百年的東突厥汗國,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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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仗,更會“做人”
那個沒死的使者唐儉,回去就告狀,李世民根本沒搭理他。廢話,跟滅國大功比,這點事算啥。李靖最牛的地方在這。他知道什么時候該縮起來,功勞太大了,大到皇帝都睡不著覺。
他的“兵法”,最爐火純青的“兵法”——政治上的生存。
不搞小團體,不拉幫結派。天天上書說,皇上我老了,想退休。
有人告他謀反。這罪名嚇死人,他不辯解。他直接把家門關了。誰也不見。做出一副“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不想干”的無害樣子。
他太懂了。他要讓皇帝睡得著。這比打贏戰爭難多了。
老兵不死
貞觀十八年,李世民要親自動手打高句麗。此時已是七十三歲的古稀老人,疾病纏身, 行動不便。
當李世民召見他時, 這位老將顫顫巍巍地說:陛下要是不嫌我老,我的病,立馬就能好。
他終究沒能再去東征。但這最后的請纓, 已為他傳奇的一生畫上了句號。他這一輩子,從一個被壓抑半生的“政治棄子”,到一個滅國無數的“不敗戰神”,他是那個時代,唯一一個同時精通“戰爭”與“政治”這兩種最危險藝術的“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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