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年,武則天下令賜死兒子李賢。當侍衛端來毒酒,李賢悲從心起,仰天狂笑道:“我已是庶人,沒想到母后還是不肯放過我!”說完,李賢接過毒酒一飲而盡。
沒有任何掙扎,李賢的手在毒酒杯口停頓了一瞬,指尖微微顫抖,他盯著杯中的液體,仿佛還能看到當年在長安紫禁城中的自己,那時的他風華正茂,曾是眾望所歸的太子。
房間里,陳設極為簡陋,墻角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李賢披著舊袍,腰間的玉佩早已換成了粗布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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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窗外的夜色,腦中浮現母親武則天的面容,那雙曾溫柔撫摸他額頭的手,如今卻送來了絕命的毒酒。
“從前滿朝文武皆稱我仁孝,父皇命我監國,我也曾夜以繼日批閱奏章,”李賢低聲喃喃,身邊的侍衛不敢抬頭,氣氛緊繃,“可惜到了最后,都是空。”
李賢的才學在宮中是出了名的,他親自主持過典籍的編纂,詩賦常常流轉于內廷,連高宗李治也時常夸他“器量寬厚”,可母親武則天心思深沉,時常給他送些古怪的書籍,什么《孝子傳》《少陽政范》,字里行間都藏著冷意。
李賢記得有一次,武則天在御花園看著他,語氣溫和卻意味深長:“身為人子,切莫負家國。”
那一刻他就明白,母親對太子的要求遠超尋常母子,她要的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絕對聽命的繼承者。
長安的流言很快傳到李賢耳中,有人說他并非武則天所生,而是韓國夫人所出,這些風言風語像根刺扎在李賢心頭,愈發讓母子間多了一層疏離。
他想辯解,卻無從開口,只能用勤政和謹慎彌補,但宮廷的猜忌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風暴終于降臨,明崇儼被害,武則天震怒,明面上查案,暗中卻將矛頭指向東宮,有人在馬房里搜出了鎧甲,幾百副鐵甲整齊堆放,誰也說不清這些東西到底從何而來,但一場“謀逆”的罪名已然坐實。
高宗李治坐在殿上沉默良久,很久才發問:“賢兒,真的有謀逆之心嗎?”
李賢跪在地上,頭磕得生疼:“兒子無此心,只求自保。”可武則天的目光冷冷掃過,嘴角微微上揚,已不再相信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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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位一夕之間被廢,李賢被貶為庶人,幽禁在房間里,昔日的隨從都被遣散,只剩下一個年邁的侍女守在門外,夜深時,他時常聽見外面腳步聲,疑神疑鬼,怕的不是刀劍,而是母親隨時可能傳來的旨意。
巴州的日子過得緩慢又煎熬,寒冬臘月,李賢凍得直打哆嗦,只能靠殘破的被褥取暖,米缸時常見底,偶爾有官吏送來發霉的雜糧。他常常坐在窗下,望著天邊的云影,想著長安的宮殿和父皇的笑臉。
武則天在長安掌權后,身邊的心腹提醒她:“廢太子雖遠在巴州,若被有心人利用,恐生變數。”她沉吟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派丘神勣前往巴州,表面是慰問,實則帶著一道密詔。
這天,陰雨連綿,李賢還在念誦經文,門外傳來丘神勣的腳步聲,他捧著圣旨,神色復雜:“殿下,圣命難違。”
李賢盯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蒼涼:“我已是階下之囚,還怕什么名分。”
毒酒端來的時候,李賢沒有再求情,只是嘴角忽然揚起一個譏諷的笑:“母親,既然你要我死,何必再折磨我。”
他一飲而盡,手里的銅杯掉落在地,發出悶響,房間里只剩下沉默。
消息傳回長安,武則天下令追究丘神勣“逾旨”之罪,貶斥其官位,幾個月后又悄然恢復,朝堂上下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戲碼。
李賢死后,巴州的百姓悄悄為他燒香祭奠,沒有人敢高聲痛哭,只能在夜里默默嘆息。
李賢的死,斬斷了李唐皇室的嫡長子血脈,武則天的心腹們開始在朝中活動,鼓吹立武氏宗親為嗣,李顯、李旦等李家子孫人人自危,朝堂上風云詭譎,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打算。
狄仁杰曾多次進諫,直言李唐子孫才是正統,武氏侄子終究難服眾,若傳位于外姓,太廟祭祀將成難題。
武則天雖然權勢滔天,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也會在宮燈下默然凝視李賢的畫像,只是無人能知她心中真正的痛苦。
多年以后,李唐復辟,李顯即位,追封李賢為章懷太子,入葬乾陵,陪伴父母左右,朝野間紛紛議論,昔日廢太子的冤屈終于得以昭雪。
權力的游戲里,沒有絕對的親情,也沒有絕對的安全,李賢的一生像極了一場被操控的棋局,從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到無聲無息的犧牲品,每一步都走得驚心動魄,令人唏噓。
武則天最終還是將皇位還給了李唐,留下的卻是母子間無法彌補的裂痕,章懷太子的名字,在乾陵的青石下靜默無言,仿佛在訴說著那個時代最深的無奈。
參考信源:《舊唐書章懷太子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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