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武則天欲廢新帝,斥其不孝,李顯慘笑:兒臣領罪。敢問母后,當年父皇在時,您可曾安分?
創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旨在探討特定歷史背景下的權力斗爭與人性復雜。文中情節,均為增強戲劇效果的文學創作,不代表對歷史人物的道德評判,也非史實定論。請讀者將其作為小說看待,切勿與正史混淆。
“拿下這個不孝子!” 冰冷的聲音自珠簾后傳來,羽林衛的鐵靴踏向龍椅,所有人都以為,御座上的天子會哭泣求饒。
他卻在此刻緩緩抬頭,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慘然的笑意。
在滿朝死寂中,他問出了一句足以讓天地變色的話:“母后斥兒臣不孝,可敢問當年父皇在時,您……又何曾安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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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嗣圣元年的第一個春天,寒意似乎并未隨著冬雪的消融而散去。
長安城的空氣里,依然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徹骨的冰冷。
大明宮,含元殿。
文武百官身著嶄新的朝服,靜立于冰冷光滑的金磚之上,如同一片片沉默的、被精心修剪過的林木。
殿內香爐里升起的青煙,繚繞著盤龍金柱,氤氳出一種莊嚴而虛幻的氛圍。
御座之上,新登基的皇帝李顯端坐著,他身上的龍袍是嶄新的,刺繡著九條金龍,在從殿頂藻井透下的微光中,熠熠生輝。
可他,卻像是龍袍里的一個填充物,一個毫無生氣的擺設。
滿朝文武的目光,沒有一束真正落在他這位新天子的身上。
所有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甚至是不敢直視地,飄向他身后那一道厚重的珠簾。
那里,端坐著當今大唐帝國真正的主人——天后,武則天。
“西北急奏,吐蕃又犯邊境,洮州一線情勢危急,請朝廷速發援兵。此事,兵部議的如何了?”
聲音從珠簾后傳來,清冷,沉穩,不帶一絲波瀾,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讓殿內死寂的空氣蕩起漣漪。
兵部尚書立刻出列,躬身對著珠簾的方向回話,詳盡地陳述著兵員調動、糧草籌備的計劃。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龍椅上的李顯一眼,仿佛那上面空無一人。
李顯坐在那里,雙手緊緊地攥著膝上的朝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是皇帝,是李治與武則天的嫡子,是名正言順的九五之尊。
可在這座屬于他的宮殿里,他卻像一個被提線的木偶,一個被母親用來宣告她仍然掌控著一切的工具。
朝會冗長而乏味。
所有的大事,都在珠簾之后那個女人的三言兩語中敲定。
而他能做的,只是在每一項決議塵埃落定之后,用一種麻木的、公式化的語調說上一句:“準奏。”
終于,退朝的鐘聲響起。
李顯幾乎是逃一般地走下御座,在宮人的簇擁下,快步返回自己的寢宮——長生殿。
一進殿門,他便一把扯下了頭上沉重的冕冠,狠狠地扔在地上。
“陛下!”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嚇得魂飛魄散,齊刷刷跪了一地。
“都給朕滾出去!”李顯低吼道,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宮人們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將這片空間留給了帝后二人。
內室的珠簾被一只纖纖玉手撩開,皇后韋氏款款走出。
她身著華美的翟衣,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到地上的冕冠和丈夫鐵青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陛下這是怎么了?又是誰惹我們大唐的天子生氣了?”她的聲音柔得像蜜,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撥。
李顯一屁股坐在榻上,雙手插入發間,痛苦地呻吟道:“天子?這天下,哪里還有朕這個天子!朕不過是母后御座前的一個擺設!”
韋氏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輕輕為他捶著背,吐氣如蘭:“陛下說的是哪里話。您是先帝冊立的儲君,是奉遺詔登基的皇上。這天下,終究是您李家的天下。”
“李家的天下?”李顯自嘲地笑了笑,“朕連任命一個縣令,都要先問過政事堂,而政事堂,只會去問母后的意思。你說,這是誰的天下?”
韋氏的手微微一頓,她俯下身,在李顯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正因如此,陛下才更應該讓朝臣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母后她……畢竟是婦道人家,總攬朝政,終究名不正言順。只要陛下能將心腹之人都安插到要位上,這朝堂的風向,自然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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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渴望:“心腹之人?朕哪來的心腹?”
“怎么沒有?”韋氏的眼睛亮了起來,“我父親,韋玄貞,他對陛下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鑒的。他如今只是個小小的普州參軍,若陛下能提拔他入主中樞,為侍中,執掌門下省,那便等于是在政事堂里有了一雙完全屬于您自己的眼睛和一張嘴啊!”
侍中!那是宰相之職!
從一個地方官,一躍成為宰相,這在唐制中,是聞所未聞的破格之舉。
李顯被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不可!這……這太駭人聽聞了。莫說裴炎他們不會答應,就是母后那里……”
“母后那里又如何?”韋氏打斷了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和鼓動,“陛下,您忘了您是皇帝了嗎?您富有四海,難道連提拔自己的岳父都做不到嗎?若是如此,那這皇帝,不做也罷!您要是覺得為難,這事就算了,只當我沒說過。只是可憐了妾身,生為您的皇后,卻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受此等閑氣!”
說完,她便拿出帕子,假意拭了拭眼角。
這番話,句句都戳在李顯最脆弱的痛處上。
男人的尊嚴,皇帝的威儀,以及對妻子的愧疚感,在他心中交織翻滾。
他看著妻子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腦中一遍遍回響著那句話——“難道連提拔自己的岳父都做不到嗎?”
他緊緊攥住的拳頭,緩緩松開,又再度握緊。
一絲瘋狂而決絕的光芒,在他眼中慢慢升起。
“好!”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朕就下一道中旨,直接任命岳父為侍中!朕倒要看看,這滿朝文武,誰敢抗旨!”
“中旨”,即繞過代表相權的政事堂,由皇帝直接發出的敕令。
這是君權對相權最直接的挑戰,更是對他那位垂簾聽政的母親,一次毫不掩飾的試探。
02
夜深人靜,長生殿內燈火通明。
李顯屏退了左右,親自鋪開一卷明黃色的敕旨。
他提起御筆,飽蘸朱砂,卻遲遲無法落下。
那支在別人眼中重逾千斤的筆,此刻在他手中,竟也感到了同樣的分量。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腦海中,母親那張不怒自威的臉,與妻子那張充滿期待的臉,交替閃現。
最終,韋氏那句“難道連提拔自己的岳父都做不到嗎”的質問,占了上風。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手腕猛地一沉,筆尖落在了黃麻紙上。
“門下:普州參軍韋玄貞,性情敦厚,克敏忠勤,可特授侍中……”
寫下這行字的瞬間,李顯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意。
仿佛積壓在心中多日的郁氣,都隨著這朱紅的墨跡傾瀉而出。
他快速寫完,蓋上“皇帝之寶”的朱紅大印,小心翼翼地將敕旨卷好,放入一個精致的錦盒中。
他喚來心腹的小太監,壓低聲音,鄭重地囑咐道:“立刻將此物送出宮,交給中書舍人,命他即刻宣發。記住,此事不得經過政事堂,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太后宮里的人。”
小太監心領神會,磕了個頭,揣著錦盒,如同懷揣著一團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那小太監離開長生殿不到半個時辰,一封密報便已悄無聲息地送到了武則天處理政務的仙居殿。
與此同時,另一路人馬,則快馬加鞭,將這個消息送到了當朝宰相之首,同中書門下三品裴炎的府上。
裴府,書房。
裴炎聽完屬下的密報,原本正端著茶盞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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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濺出,濕了一片。
“胡鬧!簡直是胡鬧!”他猛地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花白的胡須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裴炎是大唐的元老重臣,從高宗時期起便身居高位。
他親身經歷了武則天是如何從一個皇后,一步步走到“二圣臨朝”,再到如今臨朝稱制的全過程。
他曾支持武后臨朝,是因為他認為在高宗駕崩、新君年輕的情況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來穩定局面。
但他支持的前提,是維護李唐的江山社稷,是遵守朝廷的法度規矩。
而李顯此舉,無疑是在踐踏這一切。
破格提拔岳父為宰相,是典型的外戚干政;繞過政事堂下中旨,是對相權的公然蔑視。
這兩者,都是足以動搖國本的大忌。
“陛下這是在自掘墳墓啊!”裴炎痛心疾首。
他知道,這件事一旦被太后拿住,絕對會掀起一場天大的風暴。
李顯那本就不穩的皇位,將岌岌可危。
他不能坐視不理。
“備馬!去仙居殿!”裴炎當機立斷。
他必須趕在事態惡化之前,去向太后說明情況,并試圖為這位年輕的皇帝求情。
他希望,太后能看在這是新君初犯、年少無知的份上,從輕發落。
仙居殿,此刻依然燈火通明。
武則天早已換下繁復的宮裝,只著一身寬大的常服,正坐在燈下,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從各地送來的奏疏。
她的神情專注而平靜,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那份由李顯親筆所書的敕令副本,就靜靜地躺在她手邊的案幾上。
當裴炎被引入殿內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心中的焦急與太后的鎮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臣裴炎,參見太后。”他躬身下拜。
“裴相深夜至此,想必是有要事吧。”武則天沒有抬頭,目光依然停留在奏疏上。
裴炎心中一凜,知道太后早已洞悉一切。
他定了定神,沉聲道:“老臣……為陛下的事而來。陛下年輕,受人蠱惑,竟欲破格提拔其岳父韋玄貞為侍中,此舉大違祖制。老臣懇請太后念在陛下初登大寶、不明事理,收回成命,從寬處置。”
武則天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疏。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裴炎身上。
那雙在歲月中沉淀得愈發深邃的鳳目,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足以看穿人心的力量。
“受人蠱惑?”她緩緩開口,聲音清冷,“裴相以為,蠱惑他的是韋后,還是他自己那顆不安分的皇帝心?”
裴炎一時語塞。
“哀家記得,先帝彌留之際,曾拉著你的手,說‘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取問于天后’。先帝尸骨未寒,他這個做兒子的,就把父皇的遺命當成了耳旁風。這已經不是一個官位的問題了。”武則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
“裴相,你是三朝元老,大唐的柱石。你說,一只剛出殼的雛鷹,就妄圖掙脫束縛,獨自飛翔,等待它的會是什么?”
裴炎的心猛地一沉。
他從太后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殺機。
這不是敲打,這是準備要折斷翅膀了。
“太后……”他還想再說些什么。
武則天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此事,哀家自有決斷。裴相一路勞頓,早些回去歇息吧。”
這便是逐客令了。
裴炎知道,多說無益。
他躬身告退,走出仙居殿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脊升起,比這深夜的春寒還要冷上幾分。
他抬頭望了望長生殿的方向,那里燈火依舊。
可憐的陛下啊,裴炎心中悲嘆,你根本不知道,你親手為自己打開的,不是通往權力的大門,而是地獄的入口。
武則天在殿內,重新坐回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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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份敕令副本,湊到燭火上,看著那明黃色的紙張在火焰中慢慢蜷曲、變黑,最終化為一捧灰燼。
03
接下來幾日,長安城表面上風平浪靜。
那道關于韋玄貞的任命,如同石沉大海,再無下文。
李顯派去催問的小太監,也都有去無回。
長生殿內,李顯焦躁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韋后在他身邊,也收起了往日的張揚,言語間多了幾分膽怯。
嗣圣元年二月初七,卯時。
天還未亮,大明宮含元殿前,已經站滿了前來上朝的文武百官。
所有人都感覺到,今天的氣氛格外不同。
殿前廣場兩側,侍立的羽林衛比往日多了一倍,他們身披明光鎧,手持長戟,面無表情,如同一尊尊冰冷的雕像,散發著肅殺之氣。
百官們在殿外等候,無人交談,只有衣袂在晨風中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每個人都將頭埋得低低的,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寶值得他們如此專注。
宰相裴炎站在百官之首,心中一片冰涼。
他知道,審判日,到了。
大殿的鐘聲響起,宮門緩緩打開。
李顯身著龍袍,在宮人的簇擁下,登上了高高的御座。
他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發慌。
緊接著,太后武則天在眾人的簇擁下,也來到了殿上,坐進了御座之后那道熟悉的珠簾里。
朝會開始。
沒有像往常一樣商議政務,一名中書舍人走上前來,開始宣讀一份由監察御史聯名上奏的彈劾文書。
文書的內容,正是這些天來流傳的那些關于新君的種種“劣跡”。
“……陛下登基未久,不思撫恤萬民,整飭吏治,反而沉湎嬉戲,親近小人,致使朝野非議,宮闈不寧……”
“……陛下縱容外戚,濫用君權,輕視祖制,實有負先帝托付之重……”
每宣讀一條,李顯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跪坐在御座之上,身體微微發抖。
這些罪名,他無法辯駁,因為其中一部分,的確是他做過的。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記錄在案,如今成了呈堂證供。
彈劾文書宣讀完畢,殿內一片死寂。
裴炎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了。
他出列,躬身道:“太后,陛下。陛下年輕,偶有過失在所難免,尚需教誨。所謂流言,亦多有夸大不實之處。還請太后明鑒,給予陛下改過的機會。”
珠簾之后,傳來一聲輕微的、幾乎不可聞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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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是武則天身邊最受寵的宦官。
“裴相此言差矣!傳太后口諭——”
那宦官走到殿中,從袖中取出一卷黃麻紙,高高舉起,朗聲宣讀。
李顯定睛一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那正是他前幾日親筆所書,任命韋玄貞為侍中的那道中旨!
04
“門下:普州參軍韋玄貞,性情敦厚,克敏忠勤,可特授侍中……”
宦官那尖細的聲音,在空曠的含元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李顯的心上。
滿朝文武,在聽到這道聞所未聞的敕令時,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嘩然。
盡管早有傳聞,但親耳聽到,其震撼程度依然無以復加。
這是對整個官僚體系和朝廷法度的公然挑戰!
李顯跪坐在御座上,臉色已經由白轉青。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宦官讀完,然后,將那卷代表著他所有野心和愚蠢的敕旨,如同扔一張廢紙般,扔在了他的腳下。
“先帝尸骨未寒,你身為天子,不思國事,卻一心只為妻族謀取私利!此為不忠!”
冰冷而威嚴的聲音,終于從珠簾之后傳出。
這一次,不再是通過宦官傳話,而是武則天親口所言。
她的聲音里,蘊含著雷霆萬鈞之怒。
“先帝托付江山社稷于你,你卻視君權如兒戲,濫用中旨,踐踏祖制!我,為你之母,自你登基以來,凡事提點,悉心教誨,你卻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陽奉陰違,私結朋黨!此為不孝!”
武則天的話語,如同一道道鞭子,狠狠地抽在李顯的身上,也抽在滿朝文武的心里。
李顯渾身抖如篩糠。
他想辯解,說自己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權力,但此刻,在母親羅列的“不忠不孝”的大罪面前,任何辯解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他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張張或驚恐、或冷漠、或幸災樂禍的臉。
沒有人敢為他說話,連剛才試圖為他開脫的裴炎,此刻也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珠簾之后,武則天緩緩站起身。
雖然隔著珠簾看不真切,但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那股鋪天蓋地而來的威壓。
“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怎配為我大唐天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
“來人!”
殿外,那早已準備多時的羽林衛,聞聲而動。
“哐當”一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入殿內。
冰冷的戟鋒,在晨光中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座大殿。
所有人都明白,太后要廢帝了!
那群金甲武士一步步向御座逼近。
他們是來捉拿他的,來捉拿他這個登基不足兩個月的大唐皇帝!
李顯在母親的雷霆之怒和步步逼近的武士帶來的死亡威脅下,身體不住地顫抖。
巨大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看到了裴炎臉上閃過的一絲不忍,看到了張光輔眼中幸災樂禍的精光,更看到了遠處那些官僚們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里的驚恐神情。
他想起了妻子韋氏在他耳邊不斷慫恿的那些話:“陛下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是真龍天子……”;他想起了自己作為高宗嫡子的尊貴身份,想起了自己名字里那個代表著“顯赫”的字;更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坐在龍椅上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所受的窩囊氣。
所有的情緒,恐懼、憤怒、屈辱、不甘,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然后,奇異地,匯聚成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像個孩子一樣磕頭求饒,哭著請求母后寬恕時,李顯突然停止了顫抖。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竟然慢慢地,舒展開一個詭異的笑容。
“兒臣領罪。”
這個場景,讓所有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武則天在珠簾后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預想了兒子的所有反應——哭泣、求饒、辯解、甚至歇斯底里的反抗——唯獨沒有想到這種近乎漠然的平靜。
李顯的目光,仿佛擁有了穿透一切的力量,徑直穿過人群,穿過那層層疊疊的珠簾,牢牢地鎖定了后面那個掌控著他命運的身影。
他的嘴角咧得更大了,帶著一絲玉石俱焚的瘋狂和嘲諷,一字,一頓地,清晰地問道:
“敢問母后,當年父皇在時,您……可曾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