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諾貝爾醫學獎：免疫系統可以被控制嗎？

如果人體的免疫反應可以控制，情況會怎樣？今年的諾貝爾獎得主正在為從自身免疫性疾病到癌癥等各種疾病的全新療法奠定基礎。

如果我們的免疫系統太弱，病原體就會肆意滋生。如果免疫系統反應過強，攻擊人體自身結構，就會引發自身免疫性疾病。這兩種疾病都可能致命。但未來或許可以通過醫學手段來控制這種免疫反應的強度。

諾貝爾醫學獎得主

今年的諾貝爾獎得主Mary Brunkow、Fred Ramsdell和Shimon Sakaguchi為此奠定了基礎。

他們發現了維持人體免疫系統平衡的調節性T細胞。漢堡-埃彭多夫大學醫院的Petra Arck解釋，“這些發現將有助于我們更好地控制和利用免疫系統，例如，用于治療目的。”

Shimon Sakaguchi（坂口志文）1951年出生于日本，在京都大學從事研究工作，因發現調節性T細胞而獲得多項重要獎項，包括2019年德國免疫學獎、2020年羅伯特·科赫獎、保羅·埃爾利希和路德維希·達姆施塔特獎等。

Mary E. Brunkow生于1961年，在著名的普林斯頓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她目前擔任西雅圖系統生物學研究所（ISB）的高級項目經理。ISB是一家非營利性研究機構，成立于2000年，致力于系統生物學研究。

Fred Ramsdell1960年出生于美國，獲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博士學位。他目前擔任舊金山索諾瑪生物治療公司（Sonoma Biotherapeutics）的科學顧問。2017年，他與坂口志文（Shimon Sakaguchi）共同榮獲瑞典皇家科學院頒發的Crafoord 獎。

“免疫系統的保安”

我們的免疫系統保護身體免受攻擊。T 細胞是人體免疫機制中的一個重要工具。它們識別潛在的攻擊者（例如病毒或細菌）以及腫瘤細胞。如果 T 細胞附著在癌細胞上，就會在體內發出警報，并激活對抗腫瘤細胞的免疫細胞。

然而，人體也會產生能夠附著于自身組織的T細胞。因此，免疫系統可能會損害身體，就像1型糖尿病、風濕病或多發性硬化癥等自身免疫性疾病一樣。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所有T細胞都必須在胸腺中進行某種質量控制。如果檢測出是針對自身免疫細胞的T細胞，就會清除。但這一過程經常會出現錯誤——放過自身免疫細胞。調節性T細胞在這種情況下就會發揮作用。它們可以識別出體內游離的自身免疫細胞并將其摧毀。

小鼠研究取得的重大突破

長期以來，專家們一直在爭論這些調節性T細胞是否存在。1995年，日本免疫學家Shimon Sakaguchi（坂口志文）首次證明了這一點。他對被切除胸腺的小鼠進行了研究。發現“敵對”細胞不受控制地進入小鼠體內。小鼠患上了各種自身免疫性疾病。

然而，當坂口將健康小鼠的T細胞注射到這些小鼠體內時，嚴重的免疫過度反應得到了抑制。小鼠仍然保持健康。由此，他證明了T細胞群中一定存在著某些“守護細胞”，可以抑制“敵對”T細胞——調節性T細胞。這是一種此前未知的機制，與胸腺一起調節免疫系統。

另外兩位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Mary Brunkow和Fred Ramsdell在此基礎上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究。他們當時正在研究一種罕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IPEX，這種疾病會導致多個器官同時受到自身免疫系統的攻擊和破壞。經過復雜的研究，研究人員確定了特定基因FOXP-3的缺陷是該疾病的病因。

日本免疫學家坂口隨后建立了這兩項發現之間的聯系：FOXP-3基因部分負責調節性T細胞的發育。他2020年在接受德國一臺ARD采訪時表示，“稍微增加或減少調節性T細胞的數量，可能有助于預防多種疾病。

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癌癥治療的新方法

目前尚無基于調節性 T 細胞的療法。但已有超過 200 項臨床試驗正在進行中。目前正在嘗試兩種截然相反的臨床治療方法：

• 在對抗自身免疫性疾病時，人們試圖增加調節性T細胞的數量，以清除攻擊身體的免疫細胞。這在器官移植后也會有所幫助，因為它可以減少危險的排斥反應。

• 在癌癥治療時，采取的方法恰恰相反：需要下調調節性 T 細胞，以促進對腫瘤細胞產生更強的免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