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運動”爆發后,時任鐵道部部長的呂正操受到了沖擊。林彪拋出陰險的“桃園三結義”,誣陷彭真、林楓、呂正操為“反林彪小集團”,還污蔑呂正操1946年在東北時追隨彭真,反對自己,要他向中央“還賬”。呂正操沒有辦法,只好連篇累牘地寫檢查交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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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8月,紅衛兵開始免費革命大串連,作為國家主要交通工具的鐵路,客運量頓時狂飚式暴增:8月18日至11月25日,毛澤東先后8次接見紅衛兵和各地師生。據《新中國鐵路50年》統計:這一時期,全國鐵路共運送了5600多萬人,人均行程568公里;僅9、10月間,全路加開師生專列6996列,其中發往北京5493列。
全國鐵路正常的運輸秩序完全被打亂,大批物資積壓。呂正操一面挨批判,一面頂著重壓,采取果斷措施,他在非常狀態下力穩失控,保證了紅衛兵小將和革命師生的串連活動,保證了國家建設重點物資的運輸。
毛澤東在“運動”初期就說要保呂正操,林彪雖然表面上答應了,但他背地里卻伙同江青、陳伯達、康生搞陰謀,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批斗呂正操,對呂正操的迫害不斷升級。
1967年7月12日,呂正操“束手就擒”,被非法關押在京郊通縣,由北京衛戍區警衛三師“監護”,他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去了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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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操和彭德懷
呂正操被關押初期,精神很壓抑,經常晚上睡不著覺,他認為自己打鬼子出生入死,建鐵路廢寢忘食,不說有多大貢獻,但盡心盡力,一片赤誠,黨對自己也很信任,現在卻被打成牛鬼蛇神,戴上“叛黨”“反黨”的帽子,遭受非人凌辱摧殘,真是“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隨著迫害不斷升級,呂正操跳出凝重痛苦的反省,重新認識所遭受的迫害,他察覺其中非同尋常:陰謀出自林彪、江青、康生之流那里。呂正操相信真理終將戰勝邪惡,笑在最后的才是勝利者。他后來回憶說:
在里面挨打,是常事,我也還手,也打。但他們人多,年輕。他們想折騰我,找人在我房里看著我,逼問我黑后臺,我說:“滾出去!”我最厲害了,天天跟看管我的人吵架,跟他們斗得最厲害!
呂正操入獄后,他的妻子劉沙也被關進了監獄。直到1970年2月,劉沙才被解除監禁,送往河南信陽八機部“五七干校”管制勞動,繼續實行“政治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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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操和家人
1972年3月,劉沙因病從干校回北京治療,她一回到北京,就給毛澤東寫信,請求看望呂正操,毛澤東批示:可以探視。
4月26日,劉沙和兒女們來到衛戍區,見到了被關押近5年的呂正操。此時的呂正操瘦得很厲害,臉如菜色,原來敏銳、智慧的眼睛也凹下去了,剛毅中深藏著疲憊和潛隱的痛苦。
呂正操的大女兒呂彤巖后來回憶說:“我們去看父親,大家都默契地不說傷心事,或講講在北大荒農場出的洋相、當地風土人情;或說說社會上的新鮮事、趣事;或談談讀了什么革命書籍。父親雖身陷囹圄,但依舊專心讀書,靜觀其變,他反復閱讀馬、恩、列、斯、毛等允許看的書籍和報刊,更客觀地琢磨一些問題,從報刊的細微變化中獲取信息。人縱然被禁錮,但思想可以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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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操
1973年秋,劉沙被“解放”了,她相信這就是好的轉機,于是又給毛澤東寫了封信,為丈夫申訴。
1974年7月,毛澤東在武漢提出:要把呂正操、楊成武、余立金等人放出來,讓他們出席慶祝“八一”建軍節的盛大招待會,名單見報。這是林彪事件后,中央采取的一種“解放干部”的方式。
7月31日下午,周恩來抱病接見了得以恢復自由的呂正操等幾位軍隊干部。呂正操沒說多少話,只是表示:“感謝毛主席、黨中央,總算把我的問題弄清楚了。”
當時也在場的張春橋卻陰陽怪氣地對呂正操說:“你在‘運動’初期還是有錯誤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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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橋
呂正操馬上頂了回去:“做工作哪能沒有錯的?過去工作有錯,今后再讓我工作,也還會有錯的!”
當晚7點,政治局全體成員又接見了呂正操等人。周恩來緊緊握著呂正操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在意嘍!”
呂正操看到周恩來面容消瘦,含著淚問候他的健康,周恩來安慰道:“最近做了個小手術,病已經好了。”呂正操這才得知,周恩來剛做了膀胱癌的手術。
此時江青走過來對呂正操說:“你的事,主席早就批了,一直拖到現在,我有責任。”
呂正操知道江青是要顯示自己的權勢,他不卑不亢地說:“早出來晚出來都沒關系,我還有些書沒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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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呂正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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