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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菜特寫
圖源:視覺中國
在江南水鄉密布的河網和湖泊間,八種水生植物——莼菜、蓮、水芹、芡實、慈姑、荸薺、菰和菱角,歷經千百年馴化,完成了從野生到栽培的轉變,并從果腹之物演變為文化符號——水八仙,升華為地域文化認同的載體,彰顯了江南地區人們與水共生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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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官,也要吃的莼菜
“這缸里頭種的,究竟是荷花啊,還是睡蓮啊?”
幾位大爺大媽聚集在我屋外的水缸邊,議論紛紛。我家位于北京一個小區的一樓,所以窗外有一點極其狹小的空間,可以栽花弄草。于是,我就弄了個石質水缸,每年在里頭種一些水生植物。
大爺大媽正一本正經討論的這幾棵植物,是我今年開春栽種的,如今長出了十幾枚渾圓的葉片漂在水面上。看葉子說是荷花吧,卻沒有荷葉上清晰的葉脈紋路。說是睡蓮吧,卻又少了睡蓮葉一般的缺口。難怪大爺大媽不認識,因為在北京,很少有人會栽種這種植物,它就是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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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在莼菜田里采摘莼菜
攝影:孫曉東
多年前,我第一次去杭州游玩時,就把莼菜列入了打卡名單的第一位。只不過不是在水缸、湖泊或河流里,而是在餐館里。當時我特意點了一份西湖莼菜羹,想要品嘗一下聲名遠播的莼菜究竟味道鮮美到何等程度,以至于會有人因它選擇辭官。辛棄疾在《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一詞中曾提及此人:“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詞中所說的“季鷹”,就是西晉年間的文學家張翰,表字季鷹。這位張季鷹本是吳人,在洛陽為官,他才華超眾,性情放縱不羈,人們將他與阮籍相提并論。西晉末的一年,秋風乍起,這位思念故鄉的“美食家”,因想念故鄉的鱸魚膾和莼菜羹而不能自已,于是索性辭官回鄉。所以,后人用“莼鱸之思”來表達思念故土之情。
很多人認為,張翰是因為朝堂動蕩,明哲保身而有此舉。但在年輕時的我看來,敢以美味為由辭官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表明這位張季鷹身上總歸是有一點令人敬佩的特質的。蘇軾也曾在《戲書吳江三賢畫像三首》中寫道:“浮世功勞食與眠,季鷹真得水中仙。不須更說知機早,直為鱸魚也自賢。”因此,我迫切地想知道,這莼菜究竟是何等滋味,才能成為張季鷹的“背鍋俠”。
端上桌的西湖莼菜羹,里面有一些尚未展開的嫩葉,葉子吃起來,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只是口感滑嫩,連同湯羹一起,可以很爽滑地吸溜到嘴里。
早在先秦年間,《詩經》里就有關于把莼菜用于祭祀的記載。《魯頌·泮水》中說道:“思樂泮水,薄采其茆。”其中的茆,就是莼菜。先秦時的古人認為,水生植物品性高潔,所以包括莼菜在內的多種水生植物,都被用于祭祀。而當時因為烹飪技術所限,可以煮成滑嫩湯羹的植物,會被視為美味的食材。莼菜的滑溜口感,當然會被古人所喜愛。《齊民要術》就盛贊“食膾魚、莼羹、芼羹之菜,莼為第一”,將其視為可以食用的水生植物中最味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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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莼菜羹
圖源:視覺中國
莼菜本身的滑溜,當然并不是為了滿足人類的口腹之欲,而是因為其莖葉上包裹著黏滑的分泌物。有研究表明,莼菜所分泌的黏液,是一種多糖納米結構凝膠,含水量很高,會形成高度水合、摩擦系數極低的潤滑層,從而對莖葉特別是嫩芽起到保護作用,避免因水流沖擊而受損或折斷。也有學者認為,這層黏液可以避免嫩葉新芽被動物啃食。莼菜黏滑的口感,原本是對葉片本身的保護,卻在不經意間,滿足了人類的喜好。
自古以來,在江南水鄉,不論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對莼菜的味美推崇有加,視其為席上珍饈,更因為有眾多歷史人物和故事的加持,莼菜不僅成為一道文化名菜,更是蘇州水八仙宴席的壓軸菜。在江南地區,恐怕很少有人能一口氣報得水八仙的全部芳名。但在蘇州,你若不能說全水八仙的種類,便會被認定不是正宗“老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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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人參”雞頭米
水八仙又稱“水八鮮”。從植物學來說,水八仙指的是在江南地區,尤其是江蘇南部、浙江北部太湖流域普遍種植的八種水生植物,分別是莼菜、菰、蓮、水芹、芡實、慈姑、荸薺和菱。而“水八鮮”更多地是指這八種植物傳統的食用部分,也就是八種傳統食材,即莼菜(莼菜的嫩葉)、茭白(菰的莖)、蓮藕(蓮的根狀莖)、水芹(水芹的莖葉)、雞頭米(芡實的種子)、茨菰(慈姑匍匐莖末端的球莖)、荸薺(荸薺的塊莖)和菱角(菱的果實)。在江南地區,人們把這八種食材和神話故事里過海顯神通的“八仙”聯系起來,說是由他們留下的八件守護蒼生的法器化身而來,所以叫水八仙。水八仙備受江南人喜愛,而且講究不時不食,按節令吃:“春有荸薺夏時藕,秋末茨菇冬芹菜,三到十月茭白鮮,水生四季有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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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的花朵
攝影:王辰
莼菜可食用的是嫩葉,而水八仙中其他成員的可食用部位大多為根莖或者種子,例如芡實的可食用部位就是它的種子。芡實的果實外面帶有鋒利的尖刺,整個果實形如雞頭,所以被叫作雞頭米。從帶刺的果實里把富含淀粉的種子剝出來,自古就是個又辛苦又考驗技術的工作。唐代有一首無名氏寫的《雞頭》詩,其中說道:“紫羅小囊光緊蹙,一掬真珠藏猬腹。叢叢引觜傍蓮洲,滿川恐作天雞哭。”把芡實的果實比作刺猬,“天雞哭”則指采摘芡實時太過辛苦,會被尖刺扎傷,所以采芡人的工作飽含著血與淚水。
雖說如此,雞頭米卻被江南人譽為“水中人參”。蘇州人推崇的吃法是清煮加糖,這種做法確實最能顯出雞頭米的清香軟糯。每年中秋前,到了新鮮雞頭米上市的時候,哪怕價格再貴,老蘇州們都會買點嘗鮮。明朝的王世懋撰寫的《瓜蔬疏》一書中,稱雞頭米為“果中之美味,而最補益人,然獨杭州多而佳”。其中提到,南北所產的雞頭米有所不同,就好像稻米有粳、糯之分,江南產的雞頭米相對粳而粒小,北地所產則糯而粒大。在明代,江南的雞頭米被視作佳品。蘇州城南黃天蕩出產的雞頭米最為著名,名為“南蕩雞頭”,果實碩大,結籽六七十粒,清糯可口。而其他地方的芡實則有點瘦弱,結籽至多二十余粒。
實際上,如今的雞頭米也有北芡、南芡之分,只是與古時區分的內容并不一致。今日所言的北芡,花萼和果實外面多刺,種子粒大,可曬干后用來煮粥;而南芡的花萼和果實外面光滑無刺,種子較小,通常用于鮮食。從物種上來說都是芡實這種植物的果實,只是栽培品種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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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芡實的花朵
攝影:王辰
我在北京長大,印象里吃過的雞頭米,口感都偏硬些,煮在粥里的時候,吃起來就像一團淀粉,有些噎人。清代的《燕京歲時記》中有記載,到了農歷七月中旬,就會有人沿街叫賣,吆喝道:“老雞頭才上河。”
我很理解這個“老”的意味,大抵就是我吃的雞頭米的口感,嚼起來是要費一點力氣的。幾年前,有朋友從江南用冷鏈給我寄了新鮮南芡,小小的顆粒像是項鏈上的珍珠,煮成湯羹后,比糯米小湯圓更加小巧精致,吃起來的口感完全不同:比起之前吃過的那種“老雞頭”,它更應該叫做“童子雞”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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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淤泥而不染,染真菌而不臟
在水八仙的成員之中,蓮藕、荸薺、慈姑的食用部分都是地下的根或莖。蓮藕是根狀莖,荸薺和慈姑都是細長的匍匐根狀莖末端膨大,荸薺是膨大而成的塊莖,慈姑是球莖。雖然這三種植物被人類食用的歷史有長有短,烹飪方法和口感也不相同,但它們都是靠著地下根莖儲存能量,度過秋冬季,在第二年春夏靠著積蓄的能量,再度發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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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震澤古鎮的河畔,洗刷干凈的茨菰被放在籃子里瀝干水分。
攝影:孫曉東
菰的食用部位也是莖,也就是茭白,但與這三者相比,又有點不一樣。蓮藕、荸薺、慈姑的可食部位都埋在水下的淤泥中,要被挖出來,清洗干凈,烹飪成菜品,名副其實的“出淤泥而不染”。茭白的莖卻是長在水面之上的,而且要想吃茭白,必須感染才可以,而且得是真菌感染,“不染”的話,就吃不到嘍。
菰與水稻是近親,植株也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在野生的菰周身上下找個遍,都找不到菜市場上和小竹筍一樣的茭白。食用的茭白,實際上是菰感染了真菌后,靠近基部的莖稈變得粗大肥嫩而來的。在古代,至少在唐代之前,人們所食用的菰,并非茭白,而是它的種子——菰米,也被叫做“雕胡米”。
菰米做成米飯滑嫩爽口,香氣撲鼻,曾被視為美味。由于對菰的馴化栽培,沒有它的近親水稻、小麥成功,產量一直極低,不適合規模種植。因此在以采摘為主的農業時代初期,只能限量供應的菰米飯,在以糧食為主食的上千年間,相當“高冷”,沒能走進尋常百姓家。《禮記》記載:“飯之品有黃黍、稷稻、白粱、白黍、黃粱,此諸侯之飯,天子又有麥與菰……”足見其非同一般。唐代詩人皮日休詩中也曾說“雕胡飯熟醍醐軟,不是高人不合嘗”。唐宋以后,南方人口激增,農業生產迅猛發展,人們大量圍湖墾田,在稻米種植面積迅速增加的同時,可供菰生長的淺水沼澤面積急劇減少,因而菰米也漸漸被人們疏遠了。只有在饑荒年代,才偶爾被采來果腹。北宋蘇頌在《本草圖經》中曾寫道:“古人以為美饌。今饑歲,人猶采以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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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八仙又名“水八鮮”,后者是指八種水生植物的可食用部分,即八種江南水鄉傳統食材:莼菜(莼菜的嫩葉)、茭白(菰的莖)、蓮藕(蓮的根狀莖)、水芹(水芹的莖葉)、雞頭米(芡實的種子)、茨菰(慈姑匍匐莖末端的球莖)、荸薺(荸薺的塊莖)和菱角(菱的果實)。
圖源:視覺中國
從菰到茭白的變化,要從一種叫黑粉菌的真菌說起。這是一種寄生真菌,主要寄主為禾本科植物,對谷物類作物危害巨大。菰感染黑粉菌后會發生病變,不再抽穗,但是植株不會死亡,莖稈則會膨大成紡錘形的肉質莖,也就是我們如今所說的“茭白”。其肉白如玉,富含蛋白質、維生素等,口感清爽鮮嫩,食用后也不會影響人體健康,所以成為餐桌上的寵兒,更有人譽之為“美人腿”。由于野生的菰不一定被真菌寄生,所以我們食用的茭白需要由農人專門接種菌種。廣泛的人工栽培,讓味道鮮美的茭白成了江南百姓餐桌上常見的食材。
在水八仙的成員之中,和莼菜一樣只食用莖葉的是水芹,水芹和莼菜擁有同樣悠久的食用歷史。《詩經》中不但有“思樂泮水,薄采其茆”,也有“思樂泮水,薄采其芹”。先秦年間所說的芹,就是水芹。直到旱芹傳入我國之后,為了區分,最初的芹才根據生長在水邊濕地或者水中的特性,加了個字,變成水芹。
水芹雖然美味,但自古以來卻時常有吃水芹吃出麻煩的故事。《列子·楊朱》中有一則“獻芹”就寫道:有位窮人說水芹是世間美味,某富人聽說后,就去找來吃,結果感覺口感粗劣,吃后更是腹中疼痛。故事的本意是說,水芹被窮人看作美味,卻沒能受到富人的喜愛。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那位富人認錯了植物。畢竟先秦年間所說的“芹”,也有可能是另一種水生植物——石龍芮。石龍芮是有毒的,如果把石龍芮誤當作水芹采摘來吃,當然會覺得口感粗劣,腹中疼痛。其實,水芹和石龍芮的形態差別還是很顯著的,只要稍有經驗,就不至于搞混淆。
采摘水芹要選冬春時節的嫩葉,而在幼苗時期,水芹和毒芹的形態極其近似,再加上它們都會生長在水畔,有時候混在一起,難免被人認錯,采回去誤食下肚。如今菜市場上的水芹,只要是莖稈、葉柄明顯狹長,大都是人工栽種的,這些水芹不至于被人認錯,也就不會有誤食中毒的風險。野外采來的水芹植株矮小,和菜市場上出售的人工水芹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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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芹的花朵
攝影: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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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挺水,或浮水,深諳水性
在水八仙當中,莼菜和芡實的植株都是扎根在水下的泥土中,葉片漂浮在水面,花挺立出水開放。這種生長方式屬于水生植物中的一類:浮葉根生植物,同樣屬于浮葉根生植物的還有菱。菱也是扎根在水下泥土中,但和莼菜、芡實相比,菱的植株形態有些特別。其植株頂端密集生長著許多浮水葉,這些葉片聚集成蓮座狀,每枚葉片的葉柄上都有一個氣囊,使得植株有足夠的浮力漂浮在水面。而且菱水下部分的莖上,還有另一種形態的沉水葉,看上去像羽毛,而芡實和莼菜都沒有。
或許有人會心生疑惑:莼菜、芡實與菱長得差別那么大,為何會是一類,而和它們高度相似的蓮——也就是俗稱的荷花,反倒不是浮葉根生植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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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采摘的菱角
圖源:視覺中國
的確,植物學家一度將蓮與莼菜、芡實都歸入睡蓮科。如今的植物學分類,已經將蓮、莼菜、芡實歸入三個不同的植物類群。莼菜屬于莼菜科,芡實屬于睡蓮科,這兩個類群的親緣關系很近。而蓮屬于蓮科,和另外兩個類群的親緣關系很遠。要打比方的話,蓮和其他兩種并非近親,反而和開心果的關系相對近些。其實,除了生長方式不同之外,它們花和果實的形態也有明顯差別。莼菜的果實是堅果,芡實的果實是漿果,蓮的果實蓮子也是堅果,但蓮子是長在倒圓錐形的花托——也就是俗稱的蓮蓬之中。只不過為了適應水生環境,它們三位演化出了一些相似的形態特征。蓮和莼菜的嫩葉都是向內卷曲生長,之后漸漸展開成圓形葉片,蓮和芡實的葉柄都有中空的管道,用來進行氣體交換。而且蓮藕——也就是蓮的根狀莖,其中空結構也是為了適應水生環境而形成的通氣組織。
實際上,在水八仙當中,就生長方式而論,除了莼菜、芡實和菱角屬于浮葉根生植物之外,其他的蓮、荸薺、慈姑、茭白和水芹都屬于挺水植物,它們生長的方式并不是葉子漂浮在水面,而是根莖在水下泥中生長,植株包括莖葉、花、果都挺立出水生長。
茭白、蓮等挺水植物,在夏季深水時,其葉柄可隨水位長至兩米以上,在不同的水深范圍內均可生長,其莖部或根部的通氣組織能應對短期洪水淹沒的困難。而莼菜、芡實和菱角這些浮葉根生植物屬于漂浮生長型,早早就在水中長出很長的根或莖,可以說隨著水位高低變化而打彎或伸直,葉片部分則浮浮沉沉。芡實的種子外殼十分堅硬,能抵御洪水的沖擊;菱的表現更逆天,它的果實成熟后外殼變得堅硬,可以在水中漂流一段時間。菱甚至可以在洪水暴發時候,借助水力傳播種子,實現種群擴散,而且它的種子能夠在新的水域快速萌發、定植,所以民間有“菱遇水漲則實繁,災年可濟饑”的說法,堪稱災后先鋒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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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州,水八仙早已超越食材的范疇,化身為刺繡、雕刻、年畫里的靈動符號,深入當地人的文化生活。
攝影:孫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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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果腹之物到江南的文化符號
江南地區素以“水鄉澤國”而著稱。以蘇州為例,全境湖泊星布,河港縱橫,不僅南倚太湖,境內還有陽澄湖、澄湖、潛湖、獨墅湖、金雞湖、沙湖和黃天蕩等廣闊水面,這些湖泊又與長江、錢塘江等水系交織,形成了復雜多變的水域環境。
與此同時,江南地區的夏季,濕熱多雨,水文有著顯著的季節性波動規律。春季進入梅雨季節后,降水開始增加,河流湖泊水位隨即上漲。到了夏季,當地降水增多,再因為處于長江中下游,疊加上游來水,所以無論是河流還是湖泊的水位,都會大幅升高,甚至會不定期暴發洪災,洪澇災害嚴重。自古以來,幾乎每次特大洪水,都會導致當地“圩田盡沒,顆粒無收”。夏季過后,水位開始慢慢回落,湖泊淺灘與河浜沼澤濕地大面積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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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州白塔西路與皮市街交叉口,百米不到的小路上擺著五六十個攤位,帶著露水的荷花與青翠的蓮蓬層層疊疊,與各種各樣的本地自產果蔬構成一幅夏日限定的姑蘇風物圖。
圖源:視覺中國
水八仙這八種水生植物,在漫長的歷史時期內,在適應江南地區水域環境和水文節律的過程中,演化出高超的生存技能,在這片水鄉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天地。在長江流域洪災頻發的背景下,水八仙的眾多成員富含碳水化合物的特性,讓它們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江南百姓的“儲備糧”。千百年來,江南地區的先民充分利用它們耐澇、可食用的特點,不斷馴化,成功實現了人工種植,也讓它們從當地眾多植物中脫穎而出,完成了從野生植物到栽培作物的轉變。如今,這八種水生植物已然成為人類的朋友,它們或根、或莖、或葉、或果,成為人類糧食作物之外的重要食物來源,成為人類餐桌上的美味。再隨著“文人菜”被名人雅士的追捧,慢慢在其自然屬性之外,具備了文化層面的價值和意義,從簡單的果腹之物逐漸演變為江南水鄉的文化符號——水八仙。
在江南水鄉,悠悠千百年的栽培歷史,讓這八種水生植物與江南人一起“生活”,并融入當地的風俗典故、詩詞歌詠、傳統藝術中,滲入當地人的記憶里。水八仙,不僅成為江南地區最具代表性的地方風物和人間真味,更穿透歷史與未來,承載著江南水鄉的飲食文化和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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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河流地理與水文化
責編:左凌仁 周伊萌
美編:周伊萌
校對:段海英
審核:王旭輝
來源:《中國三峽》雜志 202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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